天涯海阁就是连枫的地盘儿,谁都知道,可谁也没往那地方想,沈科得到消息的时候,不得不狠拍大腿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话到不是没听过发,就是没往那里想。
当然,等他赶到天涯海阁时,连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一样,让他都找不到,就是让天涯海阁停业整改三个月,也不见人影,果然是心气够行。
就是在天涯海阁里找到的张思甜,萎顿得很,却是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伤痕,就是整个人跟在太阳底下暴晒过一样,蔫得没个精神,毫无生气,失了灵魂般。
谁也没能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那嘴就跟蚌壳一样紧得很,问她怎么在的天涯海阁,回答是她自己去的;问在里面做什么,她说去玩。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好象有准备似的,回答得极好,连个纰漏都没有,就跟那事先商量好了一样。
接张思甜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科,更为确切地说,是他让人接走的张思甜,也不是打从人自警局出来就去接的,是直接从张思甜名下的别墅里接走的。
还是那个包厢,沈科最钟爱的包厢,顶头的水晶灯绽放出夺目的光亮,整个包厢的光张充足,沙发上坐在的自然是沈科,此时他的脸已经阴沉得跟车墨汁一样,就是用长江的水,也洗将他脸上的颜色。
他的脚边瘫软着年轻的女子,凌乱的长发遮住她的半边脸,胸前的扣子已经掉完,前襟要开不开地贴在她的身上,隐隐地露出颜色鲜艳的内在美,却是瘫在地面里,一点都不顾地面的冰冷,就那么半蜷缩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般。
“跟着连枫几天,是不是胆子变大了?”沈科那个腿伸得极长,连个力道都没有收,就那么踢过去,踢得地面的女子往前一滚,遮住脸的长发微微地从脸上散开,露出她极不寻常的脸色。
被那么一踢,张思甜竟是连个呼痛声也没有,瘫在那里,动也不动,仿佛是提线木偶般,脸色苍白,看不出一点儿血色,两眼无神,身边的一切都似乎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沈科的话更好似半点都没听入耳里。
没有回话,让沈科更为愤怒,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有人想在他的身后当黄雀?他指定是不答应的,就算是连澄的弟弟也好,于连两家的心尖尖也好,惹了他,就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你不愿意说,我不也逼你。”沈科微曲身,倾过上半身到张思甜的面前,笑得极为柔,就像是对待他心头最纵容的那个人一般,“四海集团的老头子一直等着你呢,我瞅着你好象挺愿意去的,也不用选日子,就今儿个,怎么样?”
那笑儿,都能让人平白地出一身冷汗,就是那个张思甜突然间变了颜色,竟是爬将起来发,那两手紧紧地扯住他的裤腿子,那力道极重,重得她用上全身的力气。
“沈少,饶过我吧,别把我送到那里去,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非人的折磨,天涯海阁里,天天给灌着药儿,让她天天地吊在那里,不能满足,又无处缓解,硬生生地怕死连枫,那个长得极为精致的少年,那个手段,让她打从心底觉得畏惧,一想到那张脸,就觉得四肢都冷,冷得让她如置身冰窖里。
“饶过你,不是不可以……”沈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瞅着她,那眼底的轻蔑意味儿,真真切切,笑得跟个阴冷的毒蛇一样,就是那个再多的笑意也掩饰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子阴狠,“你总得让我满意了是不?”
张思甜一听这话,抱着的那么一点儿希望瞬间就跟气球给戳破一样,两只手里的力气一下子没有了,软软地垂回冰冷的地面,激得她鸡皮疙瘩有些窜起,已经顾不得。
“连二少去哪里,我真不知道,沈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躲在地面里,脸上连一丝的血色都没有,两眼直愣愣地瞅着头顶那人轻蔑笑意,“沈少,求求你,求求你,你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痛哭流涕,她此时也没有顾着玉女明星的架子,经过这一回,什么明星的,早就成空,就跟那个东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
“饶过你,不是不可以……”沈科没瞅她,话说得极慢,似在考验人的耐心似的,壮硕的身子埋在沙发里,“得看你做得怎么样了。”
张思甜不是笨蛋,甚至是个聪明人,就是那么一回没看错形势,做错了一回,落到如今的境地里,有些恨的,不是恨自己没有眼力界,恨的自然是陈大胆,在连枫的手里再受折磨,又是为着陈大胆。
她能不恨吗?
恨死的!
恨得咬牙切齿!
“沈少,只要你说,让我做什么都行。”她忽然间又有了力气,软如泥的身子微微地撑起,胸前贴服着的衣物因着她这个动作微微地绽开。
在沈科的面前,她甚至是懒得遮掩,只知道抱住他的大腿,为着一时的好受也罢,那个四海的老头子,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天涯海阁的负责人,你去找他,这是他的地址,随便你用什么办法,打听到连枫的消息。”沈科的目标是连枫,年轻人心计还挺大,就这么着,还让他们给忙得团团转。
他自认能容得下廉谦与喻厉镜,要让他容下这么个蔫坏的小子,还真是跟吞了苍蝇一一样,他疼大胆都来不及,这连枫到是让大胆去里面待了一天,就是一天让他烦躁,就怕她在里面受委屈。
此时,他到是没想他自己,就是他那样子,让大胆吃得苦头还少了?别人坏,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个活祖宗。
人都是有嘴巴说别人,没嘴巴说自个儿的。
要是大胆准会这样子说,可她在酒店里,苦哈哈地面对着两尊大神,身边坐着的是廉谦,对面坐在的是喻厉镜,满桌的菜式,让她看得眼花缭乱,就是那双筷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喝着鲜榨的苹果汁,一双筷子捏在手里,那手劲儿瞅着要把筷子给捏断一样,清秀的小脸硬是挤出笑意来,脸颊的肌肉有些紧,笑起来太僵硬。
前两天给连枫电话给一吓,她两天来一直没有睡好,又瞅着这两天连枫又消停了似的,没有了消息,那个心里堵得慌,人不可貌相,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她那个钱,居然就是他给弄的,让她平白无故地往里面进去一回,对着几张严肃的脸,足足对着二十四小时。
好不容易盼着廉谦有空来,她还没有空儿把这事跟他一提,偏偏就碰着喻厉镜已经身子大好,结果一起吃饭,餐桌上是个什么样儿的气氛?
怪异——
就是这个,她还是低头喝一口果汁,甜中带着那么一点儿酸,让她胃口大开,小碟子里的菜叠得跟小山一样高,吃了几口,量也没少下去,越来越有往高的意思儿。
“我、……”
她刚试着说她够吃了,别再往她小碟子里夹菜,身边的、对面的都是一个眼神如刀般地射过来,让她冷不丁地打个寒颤,纠结着脸,把小碟子里的菜往嘴里塞,还真不注意这味道怎么样,就是再好的味道,各样的菜叠一起,味道也跟着串味儿了。
她不是三岁小孩儿,还得别人把菜夹到她手里;也不是两手儿残废得不能用了,吃不到菜,得让人喂着。两种情况儿都不是,她还是怀念一个人在房间吃饭的时间,谁也不顾着,就自己喜欢吃着就好。
“几时回去?”
这个是廉谦问的,问的喻厉镜,脸上的笑意可比大胆灿烂得多,那样子,透着亲和力,让那一身军服都瞅着有些个软和。
大胆一听这话,反而更是低下头,努力地消灭着小碟子里的东西,一口果汁,一口菜,努力地想让耳朵听尔不闻,也别听见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儿,她不需要太刺激的生活,平淡些就行的。
刺激从来不是她好的那一口,别人要是爱好这一口,她无条件地奉上就是了。
“还有十来天吧。”喻厉镜瞅着大胆低头不敢抬头的怂样,冷厉的面色微微缓和些,把那清蒸黄鱼的肚皮肉当着廉谦的面儿,若无其事地夹到她的小碟子里,“你这边快结束了吧?”
“这会儿得歇歇。”廉谦是这么说,伸臂光明正大地揽住身边的人儿,脸上的笑意分明带着一种先天的得意,就是冲着喻厉镜,“大胆得休养着,在酒店里住着可不是好事儿,我得在家陪着,好好地给大胆给养着,整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子出来。”
廉谦的眼神一暗,就那么落在低头的大胆身上,见她夹起小黄鱼的肉往嘴里塞,那个眼神微有些缓,一对上廉谦那种坐拥着人的狂妄姿态,心头又泛起几丝火气来。
大胆连个声都不敢发出来,顶着对面过来的视线,硬着头皮吃东西,再喝一口果汁把东西从嘴里和着咽下去,他们知道她有孩子的事儿,已经跟廉谦坦白过的,如今着听他这么一说出来,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也好,是得养着,大胆你说是吧?”
她到是想当缩头乌龟,可这年头,当那个也得有些本事,比她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所以,一下子矛头就指向她,试图把她给拖入矛盾的漩涡里,这就叫躺着也中枪。
抬起头,她手里紧紧地捏着杯子,那手劲儿,都要怀疑会把杯子给捏破,瞅瞅身边的廉谦,那厮笑得极为灿烂,灿烂的背后,乌瞳里一丝喜色也不曾瞧见;就是那对面的喻厉镜,面色冷厉得跟冰柱儿一样,就瞅着她,有种要把她要是不回答,就收拾她的样子。
哎——
她真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