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茶后,赵意鸿略微收拾了一番,便赶着驴车,同莺娘一起往乡下赶去。屠户的名头虽不好听,到底也还是一项赚钱的营生,否则也拿不出典买媳妇的本钱来。这几年来,赵家在乡下也是囤了不少田地。眼见着秋时便要来了,怕那些个儿佃农听闻赵屠户的死讯,会起些不该有的心眼,二人必得去定定他们的心思。
家养的驴儿慢悠悠地踏着蹄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约莫过了半日,莺娘同鸿哥儿二人下了驴车,坐在一株大榕树下用些干粮。疲懒的驴子,慢悠悠地跑到溪边儿吃几口水。
夏日的正午,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刻,饶是坐在驴车里,也是闷出一身汗来。莺娘心间一股子燥意,脸儿也因天热浮着两团红晕。一下车便似没骨头般倚着榕树,更添一分慵懒的风情。
“母亲,喝点水罢。”少年对着眼前的美景,不敢抬眼多看,低了头递过水囊去。“日头毒辣,母亲莫要中了暑气。”
“鸿哥儿真是体贴人。”一只莹白的素手伸来,接过他手里的水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只微凉的小手,轻轻地擦过他的掌心,一股瘙痒,透过皮肉,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似是看出了少年的异常,那只手又轻轻地附在他的额头上。“怎么了,那儿不舒爽吗?”看着莺娘那双明媚的眼眸,少年忽的退后,“鸿儿无事,母亲不要担心。”说罢,复又低下头去,再不敢看莺娘一眼,默默地吃起干粮来。
在少年见不着的地方,方才满脸关心的女子,如今却是笑的狡狐一般。
夏日的天,总是叫人没法子摸透它的脾性。将将吃完干粮,方才还是艳阳的天儿,竟忽的下起了泼天的雨。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这般猛又急。二人慌忙奔向溪边的驴车,不过片刻,却已是淋得通身湿透。待得上了车,连鞋儿里,也灌了不少水。
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如今沾了水,更是又贴又透。少年郎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扭过头去使唤起了驴子,抽着辫子好教它继续往前走。
“母亲,柜中有我的一件衣衫,你速速换了去,莫要着凉了。”
“鸿儿的衣衫也湿了,我怎好占了你的衣物。”
“我是男子,自是不惧寒凉,母亲还是快些换了罢。”
莺娘拎起那件宽大的男衫,笑着说“好好好”,可那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转,不知想些什么事儿。
乡间的路本就不好走,下了场雨,那驴子更是不好前行。忽的碰上什么物件儿,震得驴车一个颠簸。
“啊~”刚听得一声娇吟,后背便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疼~”后边儿的女子一声娇呼,“怎么了?”少年顾不得其他,忙转过头去查看。便见莺娘蹙着好看的眉,隔着他的衣衫,搓揉着胸前。
胸前!莫不是方才撞到他的,竟是莺娘软绵绵的胸乳!
少年脸上更红了些,局促得不知怎办好。那娇软的声音又来了,“无事,揉揉便好了。”
“嗯。”得到回复的少年却再无心赶车,满脑子里,都是方才穿着他的衣衫的莺娘。那般较软的身子,毫无保留地贴着他穿过的衣衫,好似贴着他的胸膛一般。
鼻间似有暗流涌动,少年忙收起心思,专心赶起了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