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这么傲娇,)
张婶坐在厨房外的屋檐下,炉上药罐咕咕直响,手里的蒲扇却是越摇越慢,昨日去杨家的情景历历在目:
“在家啊,做什么呢?”见杨氏端来茶水,接过喝了一口,正欲开口,却见杨氏拿了桌上的红纸递给自己。
“姐姐帮我看看这婚书,可看得清楚?”
“婚书?哎呦你的动作比我还快。” 张婶啧啧称奇,心说这倒是真应了那句老话,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做亲家也难了。
接过婚书一看,这红纸也褪色了,黑字模糊成一团,不由奇怪:“这啥也看不清啊!”
“姐姐也知道我家乡闹了洪水,当年拼了命护得这纸婚书,却还是沾了水。我之前还在怕小桃的婆家想退亲,要真是退亲,那可真是状告无门了。”
“小桐的婆家?” 张婶的脸色一白,话已带着颤音。
“正是严县令的儿子”见张婶脸色不对,以为是张婶听得是县令的儿子,给愣住了,不好意思地说道 “姐姐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其实之前是怕那严家要悔婚,我一直没敢说出来,怕影响小桐的名声,这次小桐在县上遇到的她婆婆,知道我娘俩银钱全无,竟给了银子让我筹备嫁妆,以往倒是误会严家了....”
之后杨氏的话,自己竟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更不知如何回的家。
柴火啪的一声,猛地回过神来,忙揭了盖子看看,幸亏没烧干,看着那药罐,心里悔不当初:这可如何是好,都怪自己如此莽撞,还未打听清楚人家姑娘是否婚配,就急巴巴地跟儿子商量婚事,这下“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闻得小桐已有婚约,儿子竟是病得卧床不起了。
耳边传来房里剧烈的咳嗽声,急忙将药装碗,端了过去。
早上意识模糊地喊冷,自己没办法,又给他压了两床被子,如今见他咳嗽不止,脸色苍白,嘴皮更烧得裂开,想以前儿子是如此一表人才,品貌非凡,引得多少女娃娃趋之若鹜,如今却是落魄到如此田地,更是心疼的落泪。
林秋染看着自己娘亲抹泪,虽然早上已经说了很多遍,还是无奈安慰: “娘,大夫也不是说了,真的只是中了风寒,静养几天就没事。”
听得这声音干涩嘶哑,张婶眼泪掉得更凶:“ 娘知道,娘知道,你也别多想,啊,待你中了举人,娘再给你找个好的。”
林秋染奈何自己喉咙肿痛,又看出来自家娘亲认定自己是因为小桐才得病,多说无益,喝了药又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林秋染又做了个梦:
梦见这一次,待母亲走后,自己下床拿了干净的裤子换上,将那湿了一块的裤子折好,藏在衣柜的内侧,又拿别的衣服盖住,才安心的上床睡觉,梦里自己还庆幸:幸亏没爬起来,去院子里洗裤子,寒风瑟瑟,冻着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