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海的第三天,腰好了,心情也好了。康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准备去逛街,秦九妙小朋友当块黏皮狗药跟了上来。
两位女士拿着男人的钱舒舒服服地游走于上海最大的百货公司。
康洛脑中一个灵光,想去香港玩玩。
秦仲霖这两天很忙,忙到连上床的时间都没有。辛姐那里打了个电话,股东分红已划了帐。恶作剧之神QQ留言,她阿娘吃好睡好精神倍儿棒。康洛一时觉得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全世界就她最幸福。
只可惜乐极生了悲,一辆不长眼的车子从拐脚驶来,避之不及下拐伤了脚踝。康洛弄洒了一地的购物袋。那辆宾利车里走出一位中年男人,十分抱歉地弯腰弓背道歉。秦九妙小朋友骂骂咧咧地一脸怒气。
司机师傅架不住气势,宾利车里走出一位高挑的美少女,模样儿相当精致,全是一脸不耐烦质问为什么还没解决,结果瞄到康洛时脸色就变了变。
康洛从邹小鸡的记忆中获知,绝对是不认识这号人物的。
“不就崴了脚吗?又没撞上受伤,这么娇气做什么?!一万块够你的医药费了吧?!”美少女踱回车中拿了小皮包掏钱折回来,扔给秦九妙小朋友,冷眼瞪了邹小鸡一眼,然后吩咐:“老牛,开车!”
司机师傅还是温和地直抱歉,向自家小姐道歉。
秦九妙生了气,正准备拿钱砸车,却被康洛眼明手快握住小手腕,把那一叠钱淡定地塞进自己皮包里。再淡定地站起来收捡购物袋,在秦九妙的瞪眼中,淡定地说:“我们是淑女,不能和泼妇计较。”尤其是冤大头送上来宰时。
“你没见过钱啊?!”秦九妙小朋友一针见血扎来:“早知道把你撞个半死,凭我家实力讹她个百千万不成问题!”
康洛见她怒火冲天,突然扯出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掐上她气嘟嘟的婴儿肥脸颊:“秦九妙,你真可爱呢~!”
秦九妙立时后跳三尺,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
“唉唉唉——啊——大夫——手下留情啊啊——”
杀猪叫的声音传透整个中医馆,中医大夫有些无语地盯着眼前叫得跟死了血亲般凄惨无比的怪女人。此刻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半分漂亮都找不到,整张脸狰狞得像面对杀夫仇人般。
有这么痛吗?!
大夫已经怀疑她不是崴了脚而是断了骨头了。虽然如此,但手中功夫没半点退缩,愈发下重手使劲地揉搓,嘴里还喃道:“小姑娘啊,你别叫这么惨啊,这拐了脚不使点劲给你清淤血,到时肿得跟馒头似地得不偿失啊——”
三十岁上下的大夫有些无奈地说。
可惜那张面孔狰狞的女人眼角挂着硕大的泪珠持续凄惨地叫:“我这不是怕痛嘛!唉哟——大夫你手轻点轻点唉——”
这叫乐极生了悲?还是祸不单行?
她准跟上海犯了冲吧!
这中药店里还不仅仅只有这位姑娘和年轻大夫两人,那长木椅上还坐了好几位老人家。瞅这姑娘叫得这般凄惨,其中一位老婆婆就嘟囔了:“这年头这些姑娘们啊都娇贵,要换了是咱们那一代人啊,跌断腿叫都不叫一声!”
另一位阿妈也搭话:“就是,太婆,你还别光说女孩子。就是那些男孩子叫得更是凄惨,比女孩子都不如呢!”
这番话引来了其他三姑六婶地共鸣。
秦九妙小朋友眼观鼻,鼻观心,咱不认识这个丢脸的女人!
大夫终于给揉好了,贴了块膏贴在肿胀处,还拍拍姑娘的脚背说:“还好及时,肿得不是很严重。记得贴三片,这段时间千万就因为爱美就穿高跟鞋。”
康洛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实在TMD地疼了。
付了钱拎了大夫开的药膏,一手拉着九妙赤着两只脚出门。
秦九妙皱眉看着她赤脚:“你丢不丢人啊?这是公共场合,怎么可以光着脚丫子啊?!”
“阿姨当年还光着屁股在田里撒丫子跑呢,你忘了大夫说么,不能因为爱美就伤害自己的身体啊!”康洛笑眯眯地说。
秦九妙嗤了声,撇头嘀咕:“臭骚狐狸……”
“……”她嗅嗅自己的衣服,确实有点汗臭味。
***
一个好好的人出门,回来就是带了伤。灿烂堪比毒热的笑脸回去却是哭丧得跟死了爹娘似地,吓了金主好大一跳!
再次享受金主的公主抱,又是放水洗澡折腾了好半天,一身轻爽了回到房上,看着金主就有点眼眶泛酸。
“仲霖,给我抱抱嘛~!”受伤的人智商都是成负,化身为小女孩尽情撒娇,声音还发着嗲,金主没事,金主的侄女却又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她只是刚好打酱油路过,为毛要伤害她的耳朵……
“谁让你不走路不看路了?以后出门我得拿条绳子牵着你是吧?”男人有点生气,两指捏着她鼻子。
康洛头后仰远离他的魔爪:“痛,你别捏我鼻子啊!”讨厌死了,她小心地揉揉有点红的鼻头。“又不是我不看路,是那辆车它自己冲出来的,我是被受到牵连的倒霉路人甲!”
“你总有理,嗯?”他翻她腰让她趴在床上,腰一起,屁股弓起。
“你干嘛呀,大白天的……”她刚脸红,啪地两巴掌扇下来,哭了:“你打我?!”
“你错觉。”他收手睁眼说瞎话,脸色已平静,气息相当地稳定。将她扳回来。
康洛揉着受伤的屁股,痛倒是不痛,就是扫了面子。
“以后走路还看不看路?”金主的声音阴恻恻地透着威胁。
康洛是聪明人,马上赔笑直点头。见他松了脸色,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伸手圈上他脖子跪在他腿侧,声音娇滴滴地问:“仲霖,你很担心我?嗯?”那表情透着几分暧昧。
“我是你男人,怎么不担心?”他两臂圈上她小腰,轻轻地按了下,那里的精瘦肉还有些硬,晚上再揉揉吧。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她突然凑上他耳朵轻咬一口,小脸上荡漾的笑容是止不住地得意与甜蜜。
他身子一僵,她的表情也僵住。
轻轻地推开她的身子,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他与她的初识。
她渐渐地敛回笑容,以最短的时间平复自己的表情,尽量那样地淡漠,却还是来不及。被他发现,捧起小脸,那一脸的温柔低喃:“下次别问这种问题?嗯?”黑暗微黯地望着她。
她的表情,平淡到不自然地轻点头,“嗯……对不起。”低头。
他揉揉她发顶:“我去给你拿冰淇淋。”抽离床,出了屋。
她缓缓地抬头,这次是真正地表情平淡到冷漠:“搞屁啊……”语调轻柔地爆粗话。
***
给你适当地放肆,但千万别过界,我会很宠你,却不会给予任何地承诺。你是最听话的乖女孩,对吧?
……
或许是这样吧。
***
第五天忙完的秦仲霖带了康洛去海滩踩沙,这沙子有粗有细,踩得不甚舒服。却是挽着男人的手臂舍不得离开,不算长的海滩聚满了太多人,哪怕是黄昏,也无法浪漫地二人独处。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梦幻的电影背后是大量的金钱。
只是突然想问:“仲霖,以后我要赚很多的钱,在海边买一幢别墅,然后有一块自己私人的海滩!你说,那需要多少钱?!”
面对她一脸的期待,他有些过于冷淡地回答:“在中国,不少于三千万吧。”
她瘪了嘴。
他下瞬间安慰:“我很看好你,在三十岁前一定能赚到三千万的。”
她扯扯嘴嘀咕:“我可只能活二十五……”
海浪拍打着岩石,卷起层层浪花,湿了他们的裤脚,吹散了她的嘀咕。
他没听清楚,却是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间扳过她肩膀:“站好。”
她疑惑听从。
“把眼睛闭上,我送你件礼物。”
礼物?
她眼睛一亮,第二爱好是别人地送礼,于是乖乖地闭上眼,嘴嘴微微翘起说:“什么礼物礼物啊?!给支票吗?还是首饰?”
依他两手空空,口袋里能放的也就这些小物件。
他有点无奈:“嘴巴闭好,你脑袋里就只有这些吗?”
那不然咧?
她把嘴巴闭上了,在期待下迎来唇瓣上微微地热度。
四片唇瓣的相贴,一直贴了很久,久到耳边听到有小女孩的尖叫声:“妈妈,他们羞羞脸——”
她的脸有点红,羞什么羞啊,这么纯情的吻可不影响市容啊。
在那夕阳落日,在那已散去人潮的海滩上,一对外表出众的男女接了吻,蜻蜓点水一般地吻。
待他离开,她张眼,不悦嘟囔:“一个吻哦……还不如送我一块钱。”声音没敢放大让他听到。
他的浪漫礼物,她不懂,也不想懂,更不喜欢收。
***
无论哪个城市,黑社会都是存在的。差别在于,成不成气候,帮大还是帮小。
中国的流氓界,对普通百姓来说还是知名度不高的,却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黑社会的存在,差别在于,不知道这帮派叫啥名字,帮主是谁。
自古以来,有正,便有邪。
黑社会以东北最为出名,其次是四川、重庆。香港澳门都得排第三,可见中国人,虽然和谐,仍然暗地里暴力。上海的黑社会,在全中国,还排不上名号,可能太过繁华,就和北京一样。
上海的最大帮项元帮,一直想挤上三大帮派之一,可惜东北自古以来都是强悍的主,四川、重庆又是人才不断,上海的聪明人全去漂白当商人了,谁来领头?
项元帮军师活地挺郁闷,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千里马,可惜就差伯乐,害他一直闲闲无事做。两月前来了个小子,老大千金捧心肝里的小白脸。听说以前好赌又吸粉,这两月突然进了戒毒所,今天是小姐要去接人的日子。
他这位大军师被派了过来充场子,离开了麻将桌还有些不舒服。
眼看娇滴滴的大小姐领了个小白脸出来,模样是俊,还有几分人样。
“小包,辛苦你了!”美丽的少女一脸心疼地扑到那从戒毒所出来的少年身上,上下其手摸着那张小白脸:“你瘦了……”
“馨瑶,你别碰我成吗?”那人模人样的男人正是消失好久的邹小包。他有点厌恶少女的碰触,撇开了头。
“不要嘛!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让我摸一下会死啊?!”美少女嘟嘴不悦嘀咕。
可惜了邹小包丝毫不领情,“先离开这里吧,我下次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美少女怒容一转,笑容挂上,喜滋滋地挽着男人上车:“今晚给你洗尘,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介绍我阿爸给你认识。啊,这位是我阿爸的兄弟,也是帮里的军师,刘齐叔叔。”差点忘了介绍那当背景的中年男人。
刘齐本就不悦,又见宝贝小姐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没给好脸色。
邹小包点头打了招呼,还不待刘齐反应,就被美少女扯进了车里。开车前,小姐的脑袋伸了出来:“刘叔叔,小包很聪明的,以后有啥事儿你就帮着带他吧。有他在,一定能振兴咱们项元帮的!那我们先走了,我带小包去吃顿好的!”
刘齐愣住,伫在原地,车子离开后才回神。气得直跺脚,把帮派交给那个小白脸?!决定了,找个机会干掉这个小白脸!
一个星期后,和秦仲霖一起回北京。
秦仲天父女俩仍在上海渡假。
事业忙碌的金主大人一发话,容不得小情妇不乐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所谓的“魔都”。
日子继续移前,得知蒋大少好久没去会所玩了,说是出国了,又说是出了外省。具体行踪不明。
一时间会所好无聊,来到了淡季吧。
八月的时候,多数时间,康洛是拧着英语词典和影片渡过的。就邹小鸡而言,这英文就是外文,斗大的字母一个不识。秦仲霖看到时还疑问,害康洛撕了个小谎,说是要补充脑容量,不能当胸大无脑的蠢蛋。
私心里嘀咕,这男人有时候说话你要不提神,穿帮都是自找的。
所以人啊,千万别太聪明。
以邹小鸡那点脑容量想反勾引,实在太难。
这时候康洛就暗地里得意偷笑,她可真聪明啊,天生聪明难自弃。
秦仲霖没那心眼得知小情妇得意,只是在八月初的时候,给她请了个英文家教,操着一口正宗牛津调的英国老师,害她得装从头学习,就当筑固知识吧。
八月末,秦老爷子八十大寿。可巧了在同一天,他儿子秦季生也满五十岁,正可谓双喜临门啊!
想当年革命期间,男女都还早婚,不仅秦老爷子早恋,连儿子秦季生也早恋。在这点子上,就得说一说在中国计划生育下,秦季生怎么会有两个儿子的缘由。
当年,秦季生遇上一女孩,是北大的女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可金贵了去,秦季生赶上早恋又时髦的是姐弟恋,两情相悦下就那个OO加XX了,那时候年轻血气方刚地也没啥防护措施。
秦仲天被怀上的时候,他娘自己都不晓得。
当年秦老爷子也就是秦言诚的夫人,门第观念极其严重,死活不让这女大学生进门。那时候,女大学生还不知道肚子里有个金孙可以威胁。被秦老夫人棒打鸳鸯后,女大学生很快被安排嫁给了同乡的一户老实人,这背后是秦老夫人使的黑手。
想当年的秦季生,个性还是有些懦弱的,又孝顺,唯母是从,在爱情中没敢极力争夺。女大学生得知自己怀上孩子后,也因初恋情人的态度死绝了心,一直没告诉他。
一直到后来秦仲天满十岁的时候,女大学生得癌症死了,才写了封信真相大白。巧得很,那会儿秦季生刚结婚不久,妻子也刚怀上胎三周。因为秦仲天是挂在初恋情人名下,秦仲霖就这么出生了。
后来等秦仲霖出生后,秦季生才假装这时候才知道这件真相,把大儿子接了回来,出了钱安顿好他养父,一家人算团聚了。
秦仲天这孩子,年幼时过得不算如意,生母家境普通,他是半路出家享了富贵的。但这孩子个性开朗,上辈的事情怎么说他也不算什么受害人,养父待他如己出。生父又因愧疚一直很疼他,比疼二儿子还要疼。
因为大了快十一岁,秦仲天也自然疼爱这位幼弟。
秦家一家可真是和睦。
往事还没说完。
既然说到了父辈,就还得说一下子辈秦仲天的情事。
秦仲天也是早婚的孩子(这家估计受到了诅咒),17岁就喜欢上高自己一学年的师姐(他爹他爷爷都是姐弟恋)。要死不活暗恋了近三年,终于修成正果,婚前以为初恋情人不识人间烟后,婚后才知晓全仗他的家世才委身。
可叹秦仲天这孩子知道得晚了些,女儿都三岁了,闹离婚也不是,一直僵着。到女儿五岁时,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死活扯了离婚证脱离苦海。
打那以后,秦仲天就发誓再也不结婚,成了花花公子。
往事终于说完,拉回现在。
说到八月的最后一天,中国人过农历的还是居多,今年排农历刚好排到月末最后一天秦家父子俩过生日,都是过双十寿,一个五十,一个八十,说有多和谐就有多谐的年龄。
两父子俩每隔十年都要大庆一回的,今年也不例外。早早地发了请贴,把那些政府里的各个认识的大官不认识的小官全请了,预计在酒店里祝生,订了有上百桌,比结婚还要隆重。这还是保守估计,要是来几个连的人,三百桌都不够瞧。
秦仲天和秦仲霖两兄弟,从八月中旬就开始忙,忙到八月下旬还在忙。
大寿这天,远在英国的尚宝宝也会赶回来为未来的爷爷和公公庆生,这是免不得的人情。
康洛瞅得有些眼红,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场面,据说当天总理也会去参加,这面子真是大啊,简直是一网打尽了中国的整个大官层次。
她好想去,哪怕偷在角落偷偷看一眼也好啊。都说整天只在电视里看到主席,有机会能见到真人时,怎么着也会肖想吧?
可惜了,她哈剌子流得再多,也不敢吭一声啊。
这种场面哪是她这种身份能进去的啊。
这么郁闷着,要死不活又过了几天,接到失踪的蒋东原电话,约她到温泉旅馆见面。她一听那四个字,心里就打了个突,厌恶直袭心头。这可能会是她一辈子的病吧,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根刺扎进她心脏里,平时不痛却是一辈子的疾。
要她时刻惦记着,她康洛,不是邹小鸡,是她康洛,为了钱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到底是不想去的,又加上和金主相处和谐把胆子也养大了,下意识就要拒绝。那头蒋东原就笑得极为讽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地,不想去参加寿宴吗?那或许会是你这种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能见到的名门上流了!”
真正的名门,就得是秦仲霖蒋东原他们这种,能把总理请进家门的,在古代那就相当于宰相和一品将军阶级了!
不得不说,康洛动心了,蒋东原讽刺的是实话,还是大大地实话,无论是邹小鸡还是康洛,能赶上这么一趟红贵盛宴,百世修来的福气虽然夸张了,却也是平凡人几辈子都轮不到的边啊!
于是心动,便答应了。
她想去,莫名地就想去,去干啥?不看总理,也要看看能教育出秦仲霖这种品性的家族,那两位老爷子是何等地风采……
一个半小时开车抵达温泉旅馆,和蒋东原汇合,他也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带你去宴会,以我的女朋友身份去。仲霖那边我会去说一声,他应该不成问题,只要你不去宴会上闹事。”
“是因为尚宝宝的缘故?”除了在金主面前脑子时尔犯傻,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个人精,聪明的孩子到哪儿都发光。
蒋东原没有马上吭声,而是当作默认了。
康洛脑子转得很快,她并不擅长胡思乱想,而揣摩蒋东原的心思也是个费神的事儿,在考虑了自己能得到的利益后,她点头答应了:“我是没问题,也能保证不会在寿宴上闹事。只是麻烦得靠您大少爷在二少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可不想让他误认为我是个处心积虑的攀凤女。”
“你难道不是?”他冷冷一句话反讽嘟得她差点扬手给他一巴掌。
深吸口气,暗暗警告自己勿要毛燥,果然是在金主身边养大了胆子,这性子要不得,要不得啊……
淡定后,她笑得虚假道:“我邹小鸡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妓女,但好歹还是识时务。否则,早依你蒋大少的性子也不会主动约我当女伴吧?毕竟能跟着你蒋东原出席的女士,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极可能被认可的身份高贵的女人啊!”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他的脾气是不是在失踪时被男人爆了菊?嘴臭得让人欠扁!“你把自己的身份认好,别胡思乱想。你是秦仲霖身边呆得最久的一任,我可不希望在宴会结束后你就成了下堂妇,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当然,为了我的前途,我肯定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康洛气得哆嗦着身体,极力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她当初怎么会认为他很可怕?!
不过就是个拽得二五八万的二世祖而已!
他淡扫她激动的反应,从鼻腔里冷哼:“你走吧,到时候电话联系。”
康洛被赶出来时,狠狠地提脚踩了几脚花丛两旁的花花草草,把它们蹂躏至死后才松了气,愤慨离开。
蒋东原不动如山端坐在窗子前,目不斜视将她的举动尽入眼帘,眼光波动了几分自喃道:“你喜欢这样的性子吗……”
他心头划过那一道俏丽的背影,心伤了。
***
蒋东原办事很快,秦仲霖当天晚上就来问她,不是质问,而是心平气和地疑问:“你想去参加宴会吗?”他看她的眼睛有点毛骨悚然。
康洛想,要不是披了这么一层厚厚的马甲,她还真是会哆嗦,却不料这具马甲早已羞红了皮。她垂下头,讷讷道:“我保证不给你惹事,你可以在宴会时监督我的!我这辈子没见过那种大场面,就只想去看看……有总理呢,我想看看总理嘛……”
他盯了她有近一分钟,似乎在估量她的话里有几分真诚,最后点了头:“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记住,到时候要乖乖的,惹了事,我可饶不了你。”
她抬头重重点头,那表情特别少女孩向大人保证:“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淡淡地笑了,虽然笑不达眼底。
秦氏父子俩的双十大寿,随着时间的移近也顺利地来到。
月底当天,康洛去理发店盘了个发,换上一件及膝盖的浅蓝色布裙,一条钻石腕表和同款钻石项链,踩着一双浅紫色三寸高跟鞋,背脊一直走出去甭提多气质。
康洛虽然呆在这具身体里有四五个月了,偶尔看过镜子还是不得不为邹小鸡的模样吸口气。
倾国倾城也就她这样了。
都说人美了,穿啥都好看,衣服上去了,气质也跟着上去了。从前的康洛,虽然背同样会挺得笔直,但衣着也就路摊货,站出去甭说气质,跟钱都沾不到那边边上儿。
蒋东原开着他那辆低调的宾利来接人的时候,递给了她一对珍珠耳钉。那对耳环虽然款式普通,但经得起流行地考验,属经久不衰型。他亲自给她戴上,又发现她左耳骨上添了两个新洞,银制的小耳圈朴实极了。
头发盘起来看得非常清楚,他亲自给她摘了下来,对她说:“就你打的这两个耳洞,也进不了秦家的大门了。”
“我可从来没存过那心思。”康洛抬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耳骨,想到半月前贪新鲜打耳洞时,秦仲霖看了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嘛,无所谓。
蒋东原摆明不相信她的实话,车子驶上马路,要去秦家,最少得一个小时。这北京实在太大,有时候会觉得大得太让人寂寞了。
一路上蒋东原都没咋开口,脸上有几分心事重重,康洛琢磨是因为尚宝宝的关系。她是搞不懂爱情的魅力有多大,能这么折腾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不过没看过猪跑,至少也吃猪肉吧,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得,爱情折磨得男女要死不活。
多消魂啊!
一看到蒋东原那要死不活地鸟样,她就特别开心,一路上倒也没怎么寂寞。
终于抵达酒店的时候,蒋东原将车子停了下来,没急着开车让她下车,呆在停车场有几分钟。随后突然取下自己左耳上的耳钉,他左右各打了个耳洞。
那钻石耳钉虽小价格也不菲,他拿下来后就伸手扳过她脸,跑去取她右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她本来有些疑惑在他这个动作时便静住了。有点憋气地任他把钻石耳钉给戴上去。
戴好后他便二话不说下了车,而她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右耳垂。被他摸过的地方,皮肤有点烫,她暗骂了声死小鸡提着手包下了车。
秦家大手笔把整层楼都包了下来,这家酒店是北京最贵的一家酒店,六星级的水准。有专用于大型酒席的楼层,可同时容纳二百桌。能在这里请客的都不是一般人。
蒋东原起初走在眼头,完全不搭理康洛一个人先进了电梯,好歹算有良心等着她进来。进了电梯后,他的表情就微微变了,不再是那冷漠地近乎厌恶的拽样,而是主动伸手牵了她搭在他手臂中。
她瞅他那温柔的模样儿,便暗自赞叹,这男人要不要往电影圈发展一下呢?
就在她走神中,他已经亲昵地瞅过来对她耳语:“等下,要记得你是我的女朋友,这脸蛋,放温柔点。”
就外人看来,他可是宠溺地与女友嘀咕,但可惜没观众,所以康洛很能把持,这男人开始作戏了。
无聊么?她觉得,爱情这玩意儿,真是要命,看把这么个男人折腾成啥样了!
脸上还微笑着点头,手臂老老实实地黏在他臂间,身子亲昵凑上去,那笑容特别妩媚动人地说:“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瞅她模样儿,有点微微地怔忡,也仅仅片刻后又拧了眉,神色间便瞬间阴冷着:“这副嘴脸,秦仲霖吃这一套?”
他这话,看似在嘲讽她的虚伪,但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任她自诩冰雪聪明也没琢磨透。
很快电楼就抵达二十四层,电梯一开,守在电梯口的应侍生便恭敬地弓北致意:“欢迎光临。”
这声音可真诚了,让人感觉就像受到贵宾级地对待。
到底是经历过一番大场面,康洛是淡定地装B波澜不惊地点头礼貌回应,由侍应生戴着白手套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那一瞬间,本来在走廊上是相当地寂静,但当推开金色的大门时,里头人声喧哗,直接诠释何谓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还真的是不得说人类喜欢热闹,餐厅里还是北京最上层的大官云集呢。
康洛第一反应是太吵,第二反应就是很快地有人看到了蒋东原立马迎上来打招呼,自然而然地目光放到她身上。
有疑惑的视线扫来,蒋东原微笑着介绍她的身份。她颔首打招呼,那脸上挂的淡淡浅笑可真美,看得那年纪不大的男人微微闪了神。
蒋东原父亲官大,广电总局,都知道这个位子有多权势,电影电视啥的得经过他们那一刀,成与不成就人家一句话。
真是个肥官。娱乐圈多少人巴结啊。
官大认识的人自然多,蒋东原还没来得及向主人打招呼,便围了一堆人上来,虽然他老子才是大官,但他这小子也不容忽视,早是未来内定地接班人了。
人一多起来就头痛,康洛迎着四面八方来的视线,有好奇地,有巴结地,有点头之交地,有高傲地。她是他“女朋友”,一个都跑不掉,脸都快笑僵了,干巴巴地寒暄。这也算好,好歹因为这一忙活,把她那些微地紧张感冲散了。
等蒋东原好不容易排除万难,还是秦仲霖来领的人。
他手臂上挂着一位可爱到爆的小美人,大大的眼睛卷曲的黑发樱红的唇瓣将瓷玉般地肌肤,那可真是一眼富贵,一看就知出身上流社会的千金啊!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可康洛还来不及眼红,旁边的蒋东原身子就微微僵了。
她心头一涩,僵硬的笑容就有点儿狰狞,又在心底暗骂声死小鸡,赶紧全神贯注应对。
扯扯身边的男人,不着痕迹地亲昵挨上去,微笑地打招呼:“秦二少爷,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您整日挂在嘴边的未婚妻么?”
说起来,要说到演技,康洛灵光一闪,日后在酒店混不下去了,跑去娱乐圈混混得了。
“你是?”康洛这话很讨喜,单纯的尚宝宝一听说她的恭维词,马上就笑颜逐开,对这位大美人明显很有好感。“仲霖,你们认识吗?”她眼底那一丁点儿敌意都退开了,主要是偷瞄到蒋东原对康洛的宠溺笑容。
“东原的女朋友,邹小鸡。嘴很甜,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被她骗了。”秦仲霖也是演技派地,对尚宝宝温柔一笑,语气甭提多亲昵。
康洛嘴角一抽,也甭管身边的蒋东原已经随她开场词而回过神,只感叹,影帝皆深藏于民间啊!
蒋东原见尚宝宝被未婚夫几句话就哄得一脸甜蜜蜜,那表情有几分复杂,只眨眼间便是波澜不惊地淡定微笑,轻轻捶了秦仲霖一拳:“你小子怎么这么说话呢?说得我家小鸡好像专拐良家妇女的浪荡子!啥叫嘴甜呢,要不是熟人她才不开这张金口呢。”
说完又扭头特别温柔地凝视康洛道:“来来,正好你刚才嫌无聊,现在有伴儿了,你们女人家可以缩边儿去聊哪家的衣服漂亮了。”
康洛噘噘嘴,在心底鄙视了这男人八百回,面上还打情骂俏道:“你是看中这客人里有好多美女,就巴不得把我塞给人家宝小姐吧?哼!你想得倒好,还不见得人家仲霖乐意放手让宝宝跟我玩呢!”
说完瞒了一眼秦仲霖,这厮可真是波澜不惊,看她的眼神一点儿奸情都没有,好像就是面对一个多年的好友,道:“哪的话?这不是埋汰我了吗?我哪怕不放心你,东原第一个不放过我!”
这两个男人啊……
于是脑子跟不上来的尚宝宝就被两个男人“无条件信任”地交给康洛了。
这场子,是男人们交际的天下,女人们,靠边站吧。
尚宝宝被康洛接手后,康洛还真的装出一付热情样,拉她去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不是西式的宴会就是不太习惯,要不早一手一盘子点心躲角落慢慢话唠了。
尚宝宝反应挺慢地,秦仲霖把她塞给了康洛,她就单纯地点点头说好,跟着还是陌生人的康洛缩角落。
康洛其实人挺静地,装没几下就破了功,修行还不够。好在将要冷场时,尚宝宝回神了,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天真地望着康洛上下打量个仔细,嘴里还惊叹道:“你好漂亮哦——蒋东原找的女朋友可真美!你比他以前的女朋友漂亮到不知哪去了!小鸡,你是怎么认识蒋东原的呀?!”
尚宝宝这话,前半段真是让人不舒坦,也就最后一句正常点。
好在康洛心思该敏感的时候并不开发,淡淡地微笑,作出一个大姐姐的态度,压根忘记了在她眼前的尚宝宝比她更大的事实。
“要不你猜猜?”
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编,脑子开始哗啦啦地转动着。
尚宝宝轻轻地皱了眉,很诚实地摇摇头,那表情可真是可爱到让人心疼……“我猜不到,你就直说嘛,我最讨厌猜谜了。仲霖每次都玩这一套,我老是猜不中的吼!”
康洛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想好了剧情,表情随着她开口瞬间垮下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啊,其实哪是什么女朋友啊……你可是埋汰我了呢……”
“诶?!”尚宝宝诧异地盯着她,看一个大美女瞬间从阳光灿烂转为忧郁,心头滋味还真有点儿不好受:“我没懂你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