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鸡和高干(限)--第五十三章他的玫瑰花枯萎了

离上机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就算她及时赶回来,从这里出发去机场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已经来不及赶上所购买的那班航班了。他紧捏着手里的机票已经随着时间而变皱变旧,有太多的东西仅是短暂的美丽而已。

失败了吗……

英俊的男人神色晦暗地低着头颅,曾经的不可一世高傲的自尊强大的自信,在逐渐地土崩瓦解中……

她还是选择了他……

为什么……

他无法明白地抬起头,凝视躺在茶几上的手机的眼神是那样地悲伤。

她从没告诉过他,她会在最后选择松开他的手,而去牵另一个男人的手……

他不想相信,不愿就此相信在爱情里输的是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理由的……

终于,一直静止不动的手机震响了,他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惊慌及时去抓了手机,那仅仅一条短信,属于她的短信:

对不起,我爱的是蒋东原,我想要和他在一起。请原谅我的自私。秦仲霖。

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却那样地无情而残酷,他是爱情里最大的输家……

为什么……

他想咆哮,可发现自己的手不停地颤抖再颤抖,直到无力握住那手机睁睁睁地望着它滑落在地毯上,安静的声音。

它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脚下。

他想捡起来,可绝望地发现颤抖地不仅仅是双手,还有他的身体,无可自抑地,它们在抖动,不停地哆嗦着一并将他所有的力气也带走了……

最后陡然失笑,他瘫倒进沙发里,整个高大的身体陷入黎明前刻最黑暗的时段,阴影笼罩他全身,他在黑暗中用手臂挡住他的眼睛,低沉而沙哑地轻笑了……

笑容持续了很久很久。

***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七年,你想要什么?无忧无愁随心所欲,享尽人间一切奢华。

如果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你想要什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男人,倾尽所有的热情爱恋着他。

前者是邹小鸡,后者是康洛。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共享同样的生命。她死,她亡,所有梦想在躯体死亡那天划上休止符。

不想要这么残酷地结束,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延续她的爱情吗?

“你仍然有属于你的身体,可我没有了。所以把所有的还给我,康洛,你已经夺走我太多的东西,我只想拥有这唯一的一样。”

当灵魂爱上不同的男人时,注定要有牺牲,注定要有伤心绝望。

外来者无力反抗本地人,她太势单力薄了,而她是名副其实的躯壳所属人。所以当邹小鸡想要自己的爱情时,康洛只能陷入沉睡,乃至被排挤掉意识,无能为力任邹小鸡为所欲为。

求你……别夺走我的希望,至少,别让他那样地悲伤……

“不要哦,我们只能成全一个人的愿望。而理所当然的,你拥有太多,而我拥有太少,愿望该是属于我的。”得到幸福的邹小鸡笑得倾国倾城,恋爱中的美丽如盛开的玫瑰,妖娆而令人窒息。

但是……至少让我再见他一面……

“不要。你见了他又能怎么样?不属于你的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也别痴心妄想了,要是没了我的身体,秦仲霖还会再看你一眼吗?最终你不过还是托了我的福让他迷恋你!”

我……

“康洛,别来打扰我,这具身体从来只有我能占主导权。如果你再叽叽歪歪,我一定马上让你回到你身体里,再也不属于你的世界!”

……对不起。

秦仲霖,对不起……

秦家迎回了最后一位男主人,秦仲霖。秦老太爷大喜过望,以为二孙子改邪归正了,可由大孙子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二孙子差点酒精中毒醉死在医院里。当场心脏一跳,双眼一翻,跟着送进了医院陪二孙子。

秦家闹翻天了,蒋家也没闲着。虽然郭芝兰亲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婚前和别的女人鬼混,可毕竟生性怯懦又听惯了父母的安排,还兼具传统女性的美德。她都怀孕了,这节骨眼上只能结婚而不是分手。

横量利益后,她只能暗自垂泪忍气吞声。一点风声都不敢透露出去。可她躲了,却有人不容许她避开。

那就是邹小鸡。邹小鸡的爱情,是自私自利阴狠的,当蒋东原承认她时,他就必须抱着必要的牺牲来满足和容许她。

当郭芝兰被邹小鸡逼得流产那天,蒋东原还窝在自己的公寓脑子糊成了一片。接受了,他接受了一个妓女的爱情,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自己也承认了,他爱着这个妓女……

可耻的感情,可最后一次了,人要向前看。他曾苦苦在她身上寻找新的爱情,即将找到时,宝宝死了,新恋情在此冻结。可人总要向前看,宝宝的死亡给他的是痛苦折磨的尽头,却藏着心灵地解脱……

当爱情一直得不到回应时,人的心也总不由自主地为了自己好而偷偷改变。他选择接纳邹小鸡的开始,就是他从宝宝的爱情走出来的同时……

向前看,人的生命还很长久。当爱情再次来临时,不要再失去它,尤其是,他的爱情是从秦仲霖那里夺来的。

他很得意,无法压抑地得意。

蒋东原被秦仲霖压了几十年,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回赢得了胜利!

这次轮到他从秦仲霖身边夺走他最珍爱的宝贝了!

值得庆祝,他决定为自己干一杯。

邹小鸡不容许情敌,于是她登门拜访把郭芝兰约了出来。女人是很可怕生物,她们能在面对自己的利益阻碍时做出最凶残地攻击。她用最恶毒最阴狠的言语,逼得郭芝兰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还不愿放过,她盯着对方那个肚皮,平平的肚子却藏着一个不久会出世的新生命。

不容许,邹小鸡不容许自己以外的女人诞下蒋东原孩子!她伸出了那双恶毒的手,把爱情毁灭的源头……

郭芝兰流产了,也被送进了医院,和秦家两爷孙同家医院。三方的家长聚首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邹小鸡躲了起来,蒋东原失去了行踪。

一向温和的秦季生也在得知邹小鸡水性杨花后皱紧了眉头,下达命令:“把邹小鸡找不出来。找不出,就把邹小包抓来北京,逼她出来。”

***

得知郭芝兰没保住小孩,邹小鸡笑得非常得意,可蒋东原却是冷脸相待,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完整的得到你!”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怒脸也让她冷下了笑容冷声道:“你舍不得吗?!”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结婚的妻子!”他压抑怒火,为眼前愚蠢的女人而愤怒,而心头却夹杂一丝莫名的悲凉。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让要让她失去孩子!”她扭曲了丽容,质问他:“你接受了我,就该和我结婚!难道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对。”没想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承认了,一点犹豫也没有。她怔愣在当场,听他说:“我爱你,可我不会娶你。邹小鸡,你只能永远当我的情妇。认清自己,我更喜欢清醒时的你。”

他暗示她现在像疯妇吗?!

“为什么?”她不明白,既然他接受了她,为什么不娶她?

“为什么你不娶我?”她表情痴傻地质问他。

他嗤笑回答:“我蒋东原敢娶一个妓女吗?你看看我,蒋东原这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蒋家给的!为了娶你,你要让我变成穷光蛋吗?!”

“……”

见她沉默,他的轻蔑更深咄咄逼人:“还是说,你邹小鸡最终想要的也不过是为了我的财富?”

“不是的!我爱你!”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辱她对他的感情!

“那你就体贴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只能当我的情妇!”他也低咆,跨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诱人:“小鸡,我们的爱情必须要有牺牲和委屈。而我失去了一切,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可你不一样,你只要委屈几年,等我夺走了属于我父亲的一切,就有资本和他谈判了……”

他咬上她的红唇,在她被他骗得糊涂时,继续撒下甜蜜的网:“我们会结婚,只是时间晚一点而已……”

他灼热的气息,迷眩了她,让她沉默。她的爱,也说服了她,让她低调吧,委屈吧……

***

夜是很深沉的颜色,黑。黑得只有白色才能完全地覆盖它。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捧着一束玫瑰走进了这家宁静的医院。她询问了总务台所探望的病人的病号房,然后准确地找到了那间房。

推门而入,一屋的昏暗,是看护体贴地留下一盏夜里照明用的小台灯而已。

她笔直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凝视,那病床上卧躺的男人眼窝青紫面色泛着苍白,睡得很沉。

她想哭,冰冷的眼逐渐地融化为一摊春水。她抱着玫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咬着牙沉默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邹小鸡得到的爱情是委屈,她康洛得到的爱情却是全部地付出——

为什么同样地位的两个男人,一个能敢于反抗,一个却是懦弱混帐——

抱着头,哭泣是伤心欲绝的绝望——

“是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不停自问自己,泣不成声地悲鸣。

强求自己命里不可能得到的,就得注定绝望是吗?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让她遇到他啊——

最后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她放声纵哭,只有在这个男人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能彻底地解脱,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伤心悲哀,都能倾倒——

705号医房里,凌晨三点的夜,被打了镇定剂的男人,和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悔恨的女人……

吵,他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那熟悉的哭声是那样地绝望,他想安慰,想拥抱。他努力挣扎着冲破梦境,终于,见到一点点的光明。一张满是泪痕的俏丽容颜映入他瞳仁里,他第一个反应是皱眉,第二个反应是伸手,可眉皱不了,手伸不出。

他只听到那张梨花带泪的颜冷冷地问:“你会娶我吗?娶一个肮脏的妓女?”

他点头,原来脖子能动,他好高兴,想勾起嘴角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可太疲倦了,药力太大他敌不过,短暂的清醒后陷入安眠。但他告诉自己,等他醒了,他会亲口对她说:我会娶你,一定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娶我……”她呢喃,无神地盯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放下手中的玫瑰,任它落在男人的肚腹上,她失神地转身宛如机器人的僵硬,带着一辈子都不想读懂的复杂消失在午夜……

她邹小鸡,还是那个可怜虫,注定一辈子悲哀,那么,就一辈子悲哀好了……

***

秦仲霖醒来的那天早上,陪伴他的只有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他抱着玫瑰发呆。爱情是由玫瑰来象征的,那玫瑰枯萎了,爱情也枯萎了吗……

邹小包听到了风声,上海的警察局局长找他谈话,虽然关系好也可好不过官位更高的上层,表明了邹小包要是不交出邹小鸡那他就得倒血霉。

邹小包对这件事早就预料到了,真来临时,没有惊慌。只是发动自己的势力,上北京搜人。

邹小鸡在哪里?躲在张辛家里。张辛也被警察盘问过,撒了谎瞒下了邹小鸡。

邹小鸡自看望秦仲霖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让辛姐特别担心又心焦。可不能带去看医生也不能让医生上门,她现在也是被监视的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泄露邹小鸡的行踪。

这就像场电影,警匪片,搞得那么玄乎,弄得辛姐想笑又笑不出来。

睡了一天一夜的邹小鸡是被头痛唤醒的,痛苦的脑袋像千万千根针刺,痛得她呕吐肚痛。抱着马桶流着眼泪,药没带在身边,又不敢让辛姐去取,一切是自作自受。

辛姐站在门口担忧地问:“我带你去医院吧?”邹小鸡头也不回地摇头,之后又是一串呕吐。

看得辛姐心头难过。“我说你这孩子干嘛自讨苦吃?!招惹了秦仲霖不够,连蒋东原也去招惹?!说到底,你到底爱的是谁?!”

其实早前辛姐心底是雪亮的,这个邹小鸡爱的是蒋东原。可现在,她只知道邹小鸡爱的是秦仲霖。但怎么又去招惹了蒋东原弄得秦仲霖酒精中毒进医院,这不就典型的水性杨花?!

有时张辛心里也气愤不已,恨不得扇这个女人一耳光。

“辛姐,”她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存货,只剩下酸水了,抹掉嘴角,幽幽转过头来反问:“你说我爱的是谁?”

“谁知道你爱的是谁啊!我倒是想知道你爱的是谁!除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又怎么知道?”

“你说得是呢……”她摇晃着身站起来对张辛虚弱一笑:“我爱的是蒋东原,可她爱的是秦仲霖……结果她得到了幸福,可我却没有……”

辛姐听糊涂了,什么我啊她的,这人不就一个,还分几个不成?!

邹小鸡不再理会辛姐的问号,转身回了房间休息。张辛见状轻叹,摇头去准备晚饭了。这事儿她管不了,还真没立场管,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秦仲霖出院了,秦老太爷出院了,就是小产的郭芝兰也出了院。老太爷身体健康没什么大碍,就是出来的时候给二孙子脸色看,秦仲霖沉默地陪在身边。

回祖家后,老太爷哼声阻止二孙子进门:“不是出了这个家就不进来吗?”

秦仲霖脚步一顿,停在了大门口,所有人都回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看向爷爷,轻轻说:“爷爷,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来。你好好养病,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望你。”

众人傻眼,见秦仲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绝情,老太爷差点又气得眼一翻躺医院了。还好身子健朗,深吸几口气抖着声音怒骂:“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不稀罕!”

***

蒋东原被父亲臭骂了一顿,蒋政北气势汹涌质问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蒋东原满脸忏悔说都是酒精惹的祸,不小心就那样了,请求父亲的原谅。

蒋政北见儿子道歉态度良好,气也稍稍消了顺了,口气也转为和缓警告儿子把事情处理好,蒋家不容许家丑外扬。蒋东原表面听话,心底却是嘲讽不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真是大把的人在。

鄙夷了自己父亲的无耻后,就该去安抚自己的未婚妻了。郭芝兰虽然温柔贤惠没什么脾气,可这种大家闺秀最不能容许的就是老公鬼混。他得告诉她,公主毕竟只存在童话故事里被高塔牢牢的保护着。

***

邹小鸡接到秦季生的电话,她的头正是一天中最疼痛的时段,看到来电显示就火气直冒,刚要把手机砸了,一条短信阻止了她。秦仲天地来信说邀了她继兄邹小包在家里喝茶吃宵夜,问她要不要聚一聚。

看得邹小鸡直冷笑,甩开手机拿来止痛药喂下,待头脑缓和些了才慢腾腾地回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

至于秦季生这老头子的电话,她对这位中年大叔没兴趣,抛之脑后。

九妙弹着钢琴,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两点到四点是她学琴时间。秦家倒是对子孙的教育放得较宽,任其自由成长,九妙学琴美其名就是陶冶下情操和气质。

不过这孩子聪明,钢琴学得不错,自家爷爷最爱坐在她旁边看书并聆听。但今天有些反常,难得见到爷爷拿着手机打电话,她偷偷瞟过几次,都发现爷爷拨打的电话似乎无人接听呀。

爷爷给谁打电话呀?小九妙好奇不已,耳朵竖得尖尖的,可手指却是自有意识地弹对每个音符,表面一看很认真,实在是厉害的一心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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