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美沙绪之后的第二天小玉就去剪了短发。那之后小玉每个星期都会去探望她,很快就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和上杉也熟络了起来。
两个月后的这天,是美沙绪要进行一项重大手术的日子。小玉一早就拿着一个袋子到医院来,打算和她的家人朋友一起给她支持、祈望她能成功度过手术。
“椎名酱!”在医院大门口就有人向她打招呼。
“啊上杉君,早安。”
上杉健眼下明显两片阴影,小玉关心道:“没睡好?”
“嗯,没睡。”他有些疲倦地笑笑。
“别担心,一定会没问题的。我们走吧。”小玉拉起他的手。
她们到达美沙绪的病房时,她的家人和朋友已经聚集在里面,美沙绪看见小玉和上杉顿时眼睛一亮。
“姐姐!上杉!”
“上杉大叔你好迟!”光太横插一刀。
对于两人受到的差别待遇,小玉憋笑看上杉一眼。上杉拿小瓜们无法,只有尴尬地抓抓头。
大家为了消除美沙绪紧张的情绪,都很积极地说笑谈天,上杉更是沦为众多小朋友取笑的目标,被吐槽了他也只会傻笑,不懂反击,逗得美沙绪很开怀。
离手术时间还有半小时,医生和护士们进来了。
医生替美沙绪检查身体后,微笑说:“美沙绪状况很好呢,今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现在我们要暂时和家人朋友分别呦,我们一起先过去手术室准备准备,好吗?”护士走过来接着说:“来美沙绪,我扶你坐上轮椅,很好。我们先离开一阵,手术完成后很快就可以出来见到大家的,不怕哦。”
大家纷纷对美沙绪说加油,光太是喊得最大声的那个。
小玉对美沙绪晃晃手上的袋子,说:“美沙绪,我带了礼物给你,手术后我们再见面时才送你哦。不要害怕,一定会顺利的,加油!”
“嗯!”美沙绪用力点头,一一对上众人的视线,说:“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加油的!”护士推着她转身离开时,她还可爱的和大家挥挥手。
美沙绪被医护人员簇拥着离开后,她的妈妈压抑已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的老公们赶快安慰她。纷乱中,上杉扯扯小玉的袖子,轻声说:“我还没吃早餐,你介意陪陪我吗?”
“没问题。”
❄︎ ❄︎ ❄︎
在医院的食堂里,上杉点了鲑鱼定食,小玉则点了荞麦面。两人在等待时聊起天来。
“你每个星期都来这儿唱歌给她们听?”小玉问。
“是,来很久了。没看她们对我没大没小的。”
小玉噗嗤一笑,上杉也笑笑,“不过没关系啦,他们因为生病不能去上学很可怜,我在他们这个年纪在学校里可是有一大群朋友呢。”
两人捧了自己的餐盘,找到位置坐下。小玉看着对面正在喝味增汤、露出满足的表情的上杉,说:“你怎么会想到要到医院里来唱歌给她们听?”
上杉夹了一块鲑鱼,扒了一口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嘛……我爸妈们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是我偏偏什么专长也没有,只有最喜欢音乐。就算这样,她们也还是很支持我,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我真的很爱她们。
“半年前我最喜欢的爸爸病了,被送来这家医院。我担心死了,幸好最后手术很顺利。他复原期时我每天都来陪他聊天、推他去中庭晒太阳。有一次我刚好做了新歌,想弹给爸爸听,就把吉他带来。
“我唱歌有时会闭着眼睛,尽情投入歌曲里。这次唱完后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堆小鬼头滚动着咕溜溜的眼珠看着我,看到我被吓到,还拍手大笑。”上杉哀怨地说,小玉想忍住,可是还是笑了出来。
“幸好他们还是欣赏的,有个小孩听了歌,去跟他妈妈讨了500円,跑到我面前左看右看,最后擅自打开我的吉他盒,把钱丢进去,说:[唱得不错,继续加油。]一整个老气横秋的臭屁样没错就是那个光太。”
小玉哈哈大笑,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之后你就固定到这里来唱歌给她们听了?”
“嗯,我啊,”上杉吞下一块玉子烧,“我什么本事也没有,爸妈们还是那么爱我,所以我很快乐;这些小瓜们可聪明了,偏偏因为生病,很多事不能做,很多属于小孩的快乐她们都没得体验。所以我想,我可以为她们做什么呢?我只有音乐;音乐可以带给人快乐,这一点我很肯定。所以每个星期我都来,唱唱歌,也和她们玩玩游戏。”
“你真棒。”小玉由衷地说。
“没有那回事,”上杉摆摆手,“接触了她们,我才发现我的世界太单纯了。小瓜们会告诉我很多她们的事,我才知道不是人人都像我有那么好的爸妈们;孩子们的人数也常常有变化,若是因为痊愈了离开当然是很令人高兴,若是因为另一个原因离开了……”上杉红了眼眶,抹抹脸尴尬一笑,“哈哈,说到这个我就不行了。”
“好,我们不说这个,”小玉赶紧安抚。“不如你告诉我你都作了哪些歌……”
❄︎ ❄︎ ❄︎
两人在医院等了五个小时,美沙绪总算完成了手术。当医生宣告手术成功,她的生命可以延长时,每个人都喜极互拥,小玉和上杉看见美沙绪的妈妈哭泣,自己也湿了眼眶。
等美沙绪术后清醒,可以见客时,小玉把自己一直拿着的袋子放在大腿上,微笑着问她:“你打赢了一场战争!你真了不起!我想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你想看吗?”
“想!”美沙绪声音虚弱的表达兴奋,兴致盎然地看着小玉。
小玉从袋子里拿出了一顶假发;是用她剪下来的头发做的。
“就算要很久头发才能长出来,不代表现在我们不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啊!”小玉又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看,有发箍、发夹、缎带,全都很可爱,我每次来的时候都帮你打扮好不好?”
美沙绪欢呼,把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看,一边向她妈妈赞叹[妈你看!超可爱的!]他妈妈含笑点头,感激的看着小玉。
“姐姐,我想戴戴看!”她摸着那顶柔软的假发说。
“好啊。”小玉替她戴好后,拿出随身镜给她照一照。美沙绪一看,惊呼:“和你的发型一样!”
“没错,我就说我们长得很像啊,不对,美沙绪比我更可爱。”
美沙绪羞赧又开心地笑,一直对着镜子看得爱不释手。直到术后疲累感涌上,才舍得将镜子还给小玉。看着小玉天使一样的脸庞,美沙绪想: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长大后像姐姐一样善良漂亮。
而小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握着她小小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