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才第二次试炼就一脸落寞地回来,以后可怎么办?”邪仙这家伙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茜心不想理他,并丢给他一记白眼。
“鄢牧云说的不错,你对孙于飞的感激,实际上跟对他偶尔施舍些恩惠给你的那种感激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因为虐待而产生的。说得简单点,那就不是真爱,所以你没必要难过。”
这到底是安慰还是补刀啊?茜心的脸色更难看了,气鼓鼓地去一边兑换奖励,只给他一个脊背。
邪仙长叹一声,幽幽地问:“这么看来,你是希望能够真正地和人相爱一场咯?”
茜心没回头,冷冰冰地回答:“怎么,那很可耻吗?不切身体会一下,我怎么区分爱与不爱?”
邪仙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摇头说:“倒不是说那可耻,我只是提醒你,那样很危险。付出了真心,要收回来很难,说不准你就留在那个时空,甚至可能重新堕入轮回,千年修为就废了。”
“我倒觉得那样也好过受你摆布。”
“……”
茜心没有理会邪仙异常的沉默,修复了肉身之后,又打算进入天书。邪仙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脸上已经恢复了他标准的邪性微笑,直勾勾地看着她问:“我看你已经完全上手了,这一次不如试一试更高的难度——去真实时空,怎么样?”
茜心无所谓地一耸肩,全然不惧。邪仙咬了咬薄唇,有些发狠地补充了一句:“既然你对男女之情已经产生了期望,那我就让你看看真实的残酷好了,受到了打击,可别来责怪我。”
“啰嗦。”甩开他的手,茜心跳进了天书当中。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原来经历真实时空,她有临时的肉身可供使用,且修为法力都恢复到了最佳。这样便利是便利了许多,但在感情上,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必然会在记忆中留下更深的刻痕。
最关键的,如果再要那样使用身体,她还能那么干脆地说上就上吗?
此时,茜心将要前往的那个时空中,卫国公府里正上演惊天动地的婆媳大战——确切地说,是媳妇单方面被婆婆责打,打得惊天动地,只不过国公府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这位少夫人,实在上不得台面,出身商家地位微贱不说,脸上还有一块娘胎里带出来的血红胎记,弄得她跟个阴阳脸一样,别说尊贵的国公夫人看她不顺眼,就连下人们也不待见她。
若要问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明媒正娶地进了卫国公府的门,还坐了正室的位置,说起来当年还是一段佳话。卫少爷才高八斗,自是不愿与俗人同流,标榜娶妻娶德不娶色。他听闻城中开染坊的孟家有一女,名染香,贤名远播,便托媒求娶。这染香果然不俗,起先还再三推辞,以自己貌丑为由,不相信卫少爷的诚意。最后卫少爷亲自登门,替孟家看了一夜熬染料的火,这才打动染香,成就这段姻缘。
佳话虽好,能引起人们三天的注意就不错了,然而丑闻却像樟脑丸一样,臭味经久不散,还提神醒脑。自从卫少爷包下醉红楼里新晋的花魁之后,他那位无盐妻被冷落甚至被欺凌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了。
看看眼下的情况,欺凌二字都是说轻了的。国公夫人手里使的这一根家法,几年来已经换了四次,说是虐待一点儿不过分。
“你这丑妇,只知道闷不吭声,我养条狗都比你聪明!就会染两匹布,却也做不好,我要的是刘尚书夫人新穿的那种明红色,你染的那是什么?猪血吗?红得那么俗艳,当我是你们乡下的村姑?”
她坐在椅子里怒骂,还不忘端着太后刚赏的新茶润嗓子,她手下粗壮的老妈子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打人可是个体力活儿。
跪在地上的孟染香,标标准准的五体投地姿势,人臂粗的竹家法打在她腰背上,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有时候老妈子都以为她是不是死了,去探她的鼻息,国公夫人才会稍稍消停一会儿,待老妈子确认人还活着,她又继续破口大骂。
好在这样狠辣的责打只持续了一刻钟,国公夫人就在丫鬟的提醒下整整衣衫,端庄地出门去迎接下朝回家的国公爷。负责打人的老妈子立马丢开竹杖,双手合十默念着“菩萨原谅”,自言自语道:“就因为俺力气大,每回都让俺干这损阴德的事,回去赶紧烧点儿香……”
她赶着回去烧香,却不说就地扶被她打了一刻钟的人一把。
没人了,孟染香身子一歪,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眼睛里却干干的,没有一滴眼泪。良久,她抽了抽嘴角,似是在笑,心道:“太好了,这回之后,终于满足那邪仙的条件,我可以向他祈愿,我的痛苦总算结束了……”
挨一刻钟的打,走回自己的院子就需要半个时辰了,不过她心里却热切得很,这些年就连新婚之夜都没让她如此热切期盼过。虽然腰背还疼得钻心,但到后来她竟然小跑起来,她自己都为这股执念感到惊讶。
一把推开破旧的房门,她紧张急切地在屋子里搜寻,然而什么都没有。她慌乱地四处翻找,本来就不多的旧家具被她翻得七零八落,茶杯碎了一地,看上去简直不能更凄惨。
她忍不住了,早就发誓不再掉落的眼泪又要涌出眼眶,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悲号:“我被骗了吗?可是为什么要来骗我这个已经生不如死的人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忽然脑子里嗡的一声,生的希望破灭,她只能想到冰冷的死,毫不犹豫地抓起了地上的碎瓷片,狠狠朝手腕上划下去。
奇怪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她这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保留,居然并没有伤到自己,手腕上就好像多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她茫然了,什么反应都做不出,呆呆地站着,直到茜心拿着一把茜草从外面走进来。
“别急着死啊,我只是去照看了一下你种的茜草……”
孟染香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扑过去,扯住眼前这美得不像话的少女,嘶吼着:“让我离开这里!……”
“好说。”
这次的试炼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带着孟染香出了国公府,茜心挠了挠头,自己都觉得好笑。难道还需要做什么才行?她看了看孟染香,询问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
“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能这样回去,从婆家私逃回娘家,只会丢爹娘的脸。再说,国公府势大,还不知会拿他们怎么样呢。”
“我给你钱你自己谋生?”
“在这城里吗?几乎人人都认识我,这日子……”
“那就去外地咯。”
似乎也只有如此,她茫然点头,像一具行尸一样跟着茜心往前走。人生在一瞬间改变了,但似乎又一下子被注定了,她除了逃离这里,默默无闻地结束一生,别无选择。
在这节骨眼儿上,她发觉自己竟然没出息地想起了丈夫,那个叫卫滕的男人。当初他在锅炉旁边守了一夜的疲惫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反而如今是什么模样有点儿不清晰了。虽然会显得很没用,但在走之前她还是想去看他一眼,看一眼他现在毫不在乎她的样子,这样走得就更加无所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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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故事茜心不是女主,给别人当一回金手指。至于男主,是不是那个叫胃疼的渣男呢?容我三思……【不要怀疑,我就是故意这么起名字的~柴犬笑
另外,岛主番外应该还有,我打算写女主逆袭的,因为正文里三观正常所以不太可能出现女主凌辱别人的情节【妈蛋我在说什么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