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多变了,人心也是。
倚着窗,忍不住地啃食着自己双手的指甲,那是总能稍稍令自己安心的动作。
高楼上的窗户风大的很,内心有些发颤,其实自己很怕这种没有安全措施的地方,可又总是被那从高楼上望下去的景色迷惑。
每每靠着没有护栏的窗边时,手脚便会无意识的微微颤抖。
背上应该早就不再发痛的伤口,不知道为什麽,在这时蓦的痛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多重的细小刺痛终究累积成了剧痛,皱着眉头紧咬着牙,不再啃食自己的指甲,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瑞士刀朝着自己的左手划下----
啊...
看着划下的地方过一段时间後,冒出了一连串的细密的血色珠子後,内心有什麽焦躁不安的存在瞬间平静了下来。
----哪怕明知是虚假,还是忍不住沉沦。
由衷地发出了谓叹,黑色的发丝过长了些许,垂到了身前,遮掩了视线。
那细细长长的乌丝就这样的沾上了血珠,意外地令人感到些诡异却又美丽。
身上穿着的黑底振袖,那上面的各色花朵艳丽的有些过分,振袖袖口边上的金丝勾勒着花形,明明是有些俗气的金色,但绣在这黑色边上却是显得淡雅不俗。
墨色的青丝没有绾起,尽数自然垂下的模样意外地有些洒脱不羁,不过这样打扮的女子,脸上的面容倒是淡然的很。
----淡然到显出了些冷漠的傲气,那是种不可亵玩的淡漠傲然。
「呐,你当真不成婚吗?」
低沉优雅的嗓音突然出现,破坏了这一室安宁,偏偏又显得丝毫不突兀,这种矛盾之下,有点淡淡诡异弥漫着。
背对着那嗓音,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掩饰在那平静之下,有着自己才会知道,双手其实抖了厉害。
「...罢了,你若是想通了再找我也无所谓。」
句子的最後一个音节刚落,室内顿时刮起了阵狂风,不久,那风渐渐地平息下来,徒留满室冷香。
平静地分辨出这冷香是用来做什麽的後,眉目中的淡漠冷傲有瞬间崩塌----那是绝望。
颤抖的指尖仍在颤抖,玩弄着瑞士刀的手最後无法掌握手中的刀刃,就这样----【咚当!】,小声却清晰的在这室内回响。
女性的一声笑声低低的回响在这室内,自嘲的绝望,隐约能听出的淡漠嗓音如同本人,那是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将她的尊严踩踏的自傲。
不过,却也正是因为这与常人略有不同的地方,狠狠将自己拉入深渊。
「----」
似乎有说话,又好像是什麽都没说,身穿黑色振袖的女子就这样跃下了在高楼上的窗户,墨乌的姬式长发和过长的衣服袖摆随着疾风飞快的凌乱扬起。
微微仰首便是自己曾经最喜爱的那片星空,只可惜,现在的城市光害委实太过严重,这夜,半点星子都无。
【咚----啪沙!】
那是,人体由高处撞击到了地面的声音,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
飘散在风里的话应当是不可能违背物理原理,清晰的出现的,可是,现在那话确实是完整的出现了,伴随着女子身体撞击到地面时,唇边那抹似是解脱的诡笑。
那声音说:「----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