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漆黑的鲜血自男人的胸口汩汩涌出,穆婉滢花颜失色,不知发生了什么。
肉棒仍然挺在美人体内,高潮快感仍持续不断,只是身上的男人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
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剑尖滴淌,一滴滴砸落在穆婉滢雪白的胴体,砸成朵朵凄艳的血花。这创口伤在心窝,却未喷出血泉。
那宝剑又从男人的胸口退了出去,伤口贴拢,血势仍然不激。
好利的剑!
穆婉滢惊极哑语间,张郓的尸首已被推开,死沉沉倒在一旁,后面那人现出身形,手中提着长剑,兀自滴血。这人浓眉大眼,络腮虬髯,赫然便是晁念佳。他年纪本比穆婉滢较小,因为这么一部胡子,反而显得大上几岁。
他见穆婉滢赤着身子,玉腿大张,架在一把形状古怪的椅子上,雪白的花涧深处一抹嫣红,粉嫩的小穴上挂着混沌液体,他不懂男女之事,只觉颇为不妥,黝黑的面皮都红了红。他将头一摆,侧对着穆婉滢,不安道:师姊,你没事吧。
突经意外,张郓惨死,穆婉滢面色惨白,几根葱指掩在口上,竟呼不出声。她深吸了几口气,颤声轻呼:你。。。你做了什么啊!
晁念佳不明所以,只道她羞于隐私被窥,左右顾盼一下,瞧见自己的长袍被丢在牢中。他忙冲进房去拾了,目不敢斜,摸索着将袍子递给穆婉滢,悄语道,师姊,我今日什么都没瞧见,若是说出去,你便挖了我的眼睛!快穿了衣服,我们也该走了。
晁念佳只道她耿耿于他擅自瞧了她的身子,哪知却听穆婉滢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一乍舌,奇道,那狱卒?我听到姑娘呼救,赶来见到他在你身上不知做着什么勾当,自然一剑杀了。还不知他伤没伤到你?
我什么时候呼救了!穆婉滢急问,忽的想到自己方才似乎确是喊了“救命”。她心下了然,好生悔恨,又气又恼,又道,傻子!那是。。。说到这里,面上泛红,又不知如何解释。她知道昆仑门规既严,娘当年未婚先孕,怀了自己,险些让外公亲手打死,无怪这小子不识男女之事。她顿了顿,只好强自解释:那是。。。假的。
晁念佳听的云里雾里,又追问道,怎么是假的?
穆婉滢瞧他没头没脑,又好气又好笑,索性答道:女孩子在那时喊的救命,是作不得数的。你火急火燎的赶来,也不问清楚,先将人一剑杀了!说着又悲从中来,跳下合欢椅,顾不得身上一片狼藉,抱起张郓的尸首,潸然落泪。
她与张郓本没什么交集,只是穆婉滢天性善良,就是遇上路人遭殃,她也会奋力相救。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张郓与自己做了两次,更将自己送上了绝顶,正同享极乐时,却被人一剑捅死,难免痛惜不已。
晁念佳一句“什么那时”吐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隐约知道了那是什么事,登时怔在原地,半晌不动。穆婉滢哭过一阵,见他呆样,不禁有些怜悯。她本想葬了张郓,又怕夜长梦多,这人就算不葬,合欢教认为是她行凶越狱,想来也会厚葬。
她本已万念俱灰,此番死里逃生,不禁念起许多未了之事,陈子曦的大仇还未报,如何偷生苟且!她斗志昂扬,誓要查明陈子曦死因,当下穿好衣服,取过火把,拉着晁念佳去找那地道,顺便告诉了他正门危险。
好在晁念佳方才并未出去,只在狱中晃了一圈,找回自己宝剑后,便在远处等待,这时听穆婉滢说张郓所告机密,满心想的却是她握着自己的玉手好不柔嫩。心猿意马之间,猛的惊觉,暗暗警告自己不可对师姊无理,急忙甩脱她的纤手,借口去狱门探探风,便跑去正门那了。
他借着门缝瞥了一会儿,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狱门外看似空无一人,细细一查,却能看到铁门周围许多暗眼,显是布有重重机关。想来若是自己人要出去,定会先对暗语,若是囚犯企图越狱,只怕要给打成筛子。他心有余悸,又对自己好生着恼,那狱卒救了自己性命,自己却将人一剑杀了。
他一面自责,一面往回走,却不小心迷了路,黑暗中摸到先前找到自己宝剑的地方,他正要呼叫师姊,哪知那石桌上碧光微闪,好似有宝物。
感情自己方才寻回爱剑,竟忘了视察周围。他好生好奇,将那物抓起,赫然又是一把宝剑!
穆婉滢正提着火把苦苦搜索,忽见师弟疾步跑来。她将火把一举,照亮那小子的脸孔,见他一脸喜色,便问:何事这么开心?
晁念佳举起一物,喜道,瞧我找到了什么!
穆婉滢凑近一看,眼见是把长剑。那剑长四尺,还未出鞘,一股绿油油的光已游走剑身,寒光扑面,宝气乍泄,却不是自己的龙泉剑是什么?
她惊道,我先前并未将龙泉剑带在身上,莫非姊姊也遭了不测!她抓起小灵前爪,将这小豹连连摇摆,急问:你不是跟姊姊在一起吗!姊姊怎么样了!你是如何寻到这的?
她连发三问,焦急不已,但豹子再怎么通灵,终究也是牲畜,还能开口说话不成?只能一脸无辜的瞧着主人,不知她为何摇它。
晁念佳却奇道,这剑竟唤作龙泉?他举起自己腰间长剑,又道,我的剑名曰凤渊,如此说来,龙泉凤渊,竟是一对儿,可我从没听爹爹讲过啊。
穆婉滢怔了一怔,也道,我也不曾听爹爹妈妈提起。她顿了顿,笑道,倒不如你把你的雌剑儿给了我吧。
她本是玩笑话,哪知晁念佳不假思索,傻傻道:好。自腰间卸下长剑,交与穆婉滢,却将那龙泉剑归为己有。
穆婉滢觉得如此也好,索性接了那凤渊剑,别在腰间。
当下二人一齐找寻,少倾,摸索到一处暗门,二人持了火把,相继跃下。
穆婉滢当先着地,只觉脚下一湿,竟似踩在水中。她将火把压低,只见这地道不宽,两旁是黑漆漆的墙壁,脚下冰水刺骨,兀自流动。
她正暗暗称奇,背后“噗通”一声,却是晁念佳跟着跃下。
二人一前一后,踏着冰水,快步向前,行了一阵,晁念佳忽道,师姊,这水好似越流越急了。
穆婉滢闻言也道,我也察觉了。小心些,走走看。
二人脚步稍缓,继续前行,哪知那水越流越急,好似许多支流并到一起,周遭墙壁大开,地势也渐渐开阔。再行一程,水势涨高,没到二人腰口,火把的光线也已映不到两旁的墙了。
水势湍急,水花飞溅到美人脸上,冰冷不已,穆婉滢不禁向后一捞,抓住了晁念佳的手。晁念佳会意,紧紧将之握住。
男人手心的温度使穆婉滢稍微安心,她思念一动,道:这水有些古怪,我都快站不住脚了,莫非。。。下面是个瀑布?说罢,只觉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颤。
只听晁念佳瑟瑟道,那。。。那可遭了。我不会游水!
穆婉滢闻言失笑道,无妨,我会的。只怕这瀑布落差太大,跌伤了人。说罢拉着晁念佳,大步往前。
水势更急,晁念佳自小怕水,现在已瑟瑟发抖,他紧握着师姐的香软小手,好似握着根救命稻草般。哪知那救命稻草一个失足,二人一齐滑倒,冰凉凉的湍流登时将二人卷走!
有道是:惊如游龙栖若凤,双剑合璧冥冥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