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绿和林璎然的友谊,最早可以追溯到两人穿开裆裤的婴儿时代。
比那更早,估计就是蓝母和林母的大学时期,那时林母住在蓝母的上铺,两人成天一起去上课,一起去食堂,人人都道电影学院的双姝简直好成了一个人。她们甚至约好,以后她们的孩子,如果一男一女,就从小培养他们的感情,争取结成亲家;如果都是男孩儿,那就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都是女孩儿就更好了,好比她们生了两个小小的她们,以后也要一辈子做最亲的闺蜜。
蓝母后来出来当舞台剧演员,在工作中结识了蓝父,两人相恋结婚后不久,就有了蓝绿。
事情也就是从这个时候产生了变化。林母一直都是个好强的人,即使家境平平,她也从来不因为这个在富家子弟众多的电影学院自怜自艾,反而用加倍的努力,获得了所有人认可。
但出了学校,社会很多事情却是过刚易折的,林母一个人倔强地在那个圈子里打转,可背后没有靠山,她又不愿意接受蓝母的帮助,最终她无法咽下这口气,只能放低自己,迁就潜规。
其中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过程,她谁也没告诉。林母不愿意蓝母为此心疼或者可怜自己。
毕竟她使尽心计得到了她要的,她能容忍外表光鲜内里腐坏,却不能忍受蓝母知道一切后的目光。
这其中她得到的,也包括林璎然这个孩子。
“你说他看到了遥控?”把电话夹在肩上,林璎然从柜子里取一瓶红酒出来,拿两个杯子倒上,“他怎么说?”
“哦,什么也没发现?”
把挡在落地玻璃窗前面的人踢开一些,她边转老板椅边眺望窗外众多高楼耸立,而CBD区域马路上的人们西装革履,行色匆匆。
“……噗,”蓝绿刚才似乎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她含着口酒,没忍住,不小心喷出来了,“你真的这么说?痛经药?哈哈哈哈哈!”
红色液体喷出来的不多,但正好落在那对赤裸着的男女的身上。林璎然一只手握着听筒,另一只手抽了张纸,蹲下身去擦那片被她喷到的胸口。
女人的乳房柔软而细腻,上面两朵红缨因为被她擦拭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林璎然见这人微微皱眉,在想如果她这时候醒了,是不是要再给她来一下才好。
“我说,”在电话那头的一阵倾诉之后,她装作不经意问,“你要不要干脆告诉他?说你是——”
林璎然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屏着呼吸的。
——不要。
直到听蓝绿确切地说出这种拒绝,她才像平常那样勾起嘴角。
笑容痞痞的,“干嘛,非我不可啊。”
——对啊,就只有你知道的,别告诉别人哦。
“哈哈。”
林璎然笑着笑着,眼里连泪都笑出来。
她举起杯子,和另一边没人会动的酒碰了碰,一饮而尽。只骗自己,这种不用寂寞的独酌,很适合她。
可是,蓝绿你说错了。
明明是她。
非她不可的人,明明是她林璎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