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皆有自己的原因在里头,虽然不太知晓施施如何混到皇帝面前去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并非愚钝之辈,也是读着忠孝礼义长大的。虽不知皇兄从何时起有了这爱好,但是事已发生,他也不好接人伤疤,详问经过。
皇兄自年少登基,为太后把持,皇后贵妃,皆为太后本家,如此还得防着外戚干政,不,是打干政的外戚手中将权利集中起来,久而久之,有压抑便会有愤怒,有愤怒便会有发泄,是杜师兄弟正好撞枪口上了呢?还是其实皇兄已然变了心态?想来后怕,看来自己以后也须注意防范点了。
他心底也是真愧疚,如果不是帮他,杜师兄弟也不会遭此大难,一来心中也有了怜意,悔意,另一方面,也只是怜意,悔意而已,毕竟是你自己要乱行宫闱,没把篓子捅破已是大幸。
他柔和了下来,如刀刻玉雕般的脸庞仿佛有一层仙气缭绕。施施心内沮丧,见此却是更为自卑,满心满目,都是完了的念头。
“你,你,可是皇兄。。。”他说不下去了,这般龙阳爆菊之事,他只觉说不出口,皇兄是有多饥渴,才会对一个只是清秀的太监下手?太。。。
“额,此事因我而起,我们,咳咳,还是兄弟,你不用担心,咳咳,额,我会。。。”他说的吞吞吐吐,施施却是听了大概,她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神采也暗沉了下去。终究,还是介意的么?
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杜兄”,而是女儿身,会不会因为一时愧疚,他会娶了自己呢?这样的念头在她的口底打了个转,带着亮晶晶的渴望,又咽了回去。已然没有尊严,不必自贬尘埃,做那拿别人愧疚栓人的小人罢。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换好衣裳。推门便打算走,东临王在身后道“杜兄,我送你一程!哎,等等!”施施心中五味陈杂,脚步却是不停。虽身下依旧不适得很,虽全身皆是酸软,但依旧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地往前走。而东临王看着那微微有些异常的远去的清俊背影,心中莫名其妙有点酸。
罢了罢了,即是机缘巧合,也定有机缘的道理,他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沉默,之后几日,施施闭门不出,专心作画。画好了之后,她踌躇了下,最后还是没敢去见东临王,她直接送去了刘奎那儿,她过不了心底的坎,她不知道,东临王在见过那么难堪的一幕后,还会如何想她,是脏了的抹布,抑或只是瑕疵的珠宝。遂整日如鸵鸟般躲在这一方四角庭院,心中杂乱如麻。
而东临王却是心存愧意,时时探望,或是只是品茶论文,赏花饮酒,两人不约而同地对那日之事避而不谈,就这么时不时的互相来往,施施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忐忑,,,但是,总归是甜的。她觉得,那颗不甘平淡的心,,,似乎又有了松动的苗头。
这么一来二去,东临王也不再端着架子,他觉得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杜师公子,还真是才高八斗之辈,故而在先前歉意的基础上,又平添了几分尊重,到最后,真有几分知己之意了。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东临王都纡尊降贵三顾茅庐,施施也不端着架子了。虽有前事的芥蒂在,但也抵不住她内心的钦慕,渐渐地,偶尔施施也会去东临王的王府,品茗赏花,连管家也记住了王爷这位新交的知己好友,往往热切逢迎,盛情以待,施施心中愈加甜蜜。
两人之间情分日益加深,施施前世本为青楼伶人,做得便是可人意的买卖,这世与东临王交游,每每谈经论道,皆能恰中其意,东临王甚为称奇,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一次醉后失语,心中达畅,顽笑问道:“兄弟家中可有如汝的姊妹?不妨引荐于本王,本王府里,正差一朵解语花儿的当家主母!”醉眼朦胧,酒气熏蒸,一见皆知是醉后的胡话,但是,放到施施心坎,可就不一样了。
一来施施本就有此意,整日与心上人当兄弟,那种滋味不要太辛酸,二来,她确实有个姐姐,前世不就嫁了东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