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子金道是让段子清在杜府小住两日,这位傲娇的国舅府公子还真的就只住了两日——第二日在施施那院中守了一整日也没能盼回她来,懊恼不已,当晚就差国舅府的马车将其接回了府,徒留杜怜英那隐隐约约的一丝好感顺水东流了。
段子清事后虽也觉得自己当时定是被猪油蒙了脑子了,才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他和那之前逼奸施施的人又有何异?真的是有辱斯文,士林之耻,然而索性事情还不置于全无挽回之地。他这是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那当事人,以及敦厚的庶表哥(大雾),无人知晓他犯下的滔天罪孽。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虽然亦有唾弃自己的意思,却并无后悔,隐然还有一丝甜意。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那沉鱼落雁的美貌让他心醉,那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对施施整个人的神往。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难道只是因为一次完美的无与伦比的体验他就这么折了戟?那之前那些,虽称不上千人斩但也是数十近百的丰富经历,可不就是喂了狗?
但是总有些什么都有为什么,他发现自己也许可能心里是真有了施施这个尤物的影子,不管是深或浅,如风过屏风,纵使这般那样浪荡无情,也不得不向自己的心低头。兜兜转转,缠缠绕绕,他喜欢施施那清姿隽秀,喜欢她那上挑惑人的眼角,喜欢她那床上的动人风情,甚至那痴傻之态,也深植他的心底,就等那春雨一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他彻夜难眠,生怕施施在外遇上了什么不测,若不是怕今日之事暴露,他都想来一个帝都夜未眠,市井一夜游。然而,他还是被困在这一方斋房。辗转反侧,不如秉烛夜游,杜府那东院修缮的高贵大气的最好耳房中,燃起了一盏孤灯,挂起了一帘绢布,名震后世的施施赋,至此横空出世。
“。。。其华若东陵之春,若西山之雪,灿兮皎兮。神姿葳蕤,顾盼有灵。。。”
第二日那段子清本想去寻施施,又恐施施自行回府,不免又会是一番错过,遂守在施施那偏僻的院子里呆呆地盼了一整日,枯坐着打日头微露至那金乌西垂,最后是一番满心失落,带着遗憾匆匆回了国舅府。他多希望之前那般的自己能不那么投入,能顺便安抚一下身下的美人,或是告诉她,他将禀明父母,希望能与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虽说可能美人不懂什么是举案齐眉,但总归也表达了自己的赤诚心意。
可惜现在却是人也找不着了,但好在庙在这儿,总归人是跑不了了,或许可以下次叨扰?
话说施施这厢心生尴尬,又无比羞愧,自己这般污浊不堪,虽说自己明白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撞破却是另一番难受了。但是好在这已是第二次经历这般的屈辱了,悲痛之余连带的自己也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之前那般癔症便好比那一卷而过的狂风,过了就没影子了,那么是真的释然了?亦或是内心底真的不留痕迹?第二日里施施的倦容说明了一切。
第二日施施醒来之时,已近晌午。昨夜不是个吉日,至少对这二人而言皆不是,施施很晚才迷了眼,略微伏贴了那一般好比摇一摇便能吱吱作响的酸痛筋骨。施施起身时发现自己一身疲软更甚昨日,底下那里东西流了个七七八八,但磨破了的地方却没长好,干涩地疼,动则尤甚。
那黑衣人听得这边有了动静,也端了一碗刚热的白粥过来,倒不是他没的其他来招待施施,或是存心寻衅,而是他觉得施施这般情况,昨日里那般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是先用些清淡的好罢!
施施刚打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他正好便推门而入了,施施愣了一下,见是昨日那好心人,心下松了那紧绷的弦。虽又浮上一丝难言明的苦涩,面上却是不显,只见那人把那托盘给摆到房中的桌上,盘中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素净白粥,只身处在几步开外,道:“姑娘昨日饮酒无度,对肠胃却是不好,这番起了,便先那这粥垫垫,我再与你备些吃食罢。”顿了一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只是姑娘现下的情况,进了油腻不好,也莫嫌这粥寡淡才好啊!”
施施心中浮现一丝暖意,这汉子不止心好,端的是体己人意啊,自己又怎会嫌弃?这素净一碗粥,却是一番关怀之意,决口不提昨日那事,也是不欲自己为难。身站几步开外,是让自己安心罢!比那些个说得冠冕堂皇,唱喏着“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做得却是另一番腌雑事的伪君子强多了!
“大哥说得哪里话,小女子感谢还来不及,怎得会嫌弃。我看这一碗素粥,却是敌过山珍海味!小女姓杜名施施,大哥唤我施施便好!大哥名讳是甚?”施施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