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钰收到乔绍君派人送来的礼物。一件衣服。欣喜不自胜。
不过男人就是粗心啊,因为这件衣服对她而言尺寸明显小了。但只要出自他手送的,怎样都是美的,“谢谢你的有心,绍君,今晚过来我家吃顿饭吧,大家好久没聚了,我母亲很想见你。”
男人爽快地应下,轻笑,久违的温柔男音几乎没有变化,仍是那么的低缓浑厚。
“遵命,公主殿下。”
原来他还记得啊。小时候大家都这么叫她,因为她长得最好看,像洁白无瑕的黑发洋娃娃,父亲是乔氏第二大股东,无数人想讨好她,大人们也乐意宠她。
心怦然跳动间,又听见乔绍君的问话,“槿渝今晚会在家吗?”
“在,你是不是有事要找他?”
“没有,随口问问罢了。”乔绍君提高音量,“送你的衣服喜欢吗?”
“当然喜欢的。”傅婉钰冲动说出这句话,忽然想起乔绍君早已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芳龄28,始终未嫁,内心一痛,艳若桃李的脸上笑意尽褪,眸光闪了闪,黯淡……
“讨厌,你是在提醒我该减肥吗?衣服好小,勉强塞下。”傅婉钰打起精神嗔怪抱怨他,“下回可得记住,我穿均码,l码,而你这个是s号。”
乔绍君若有所思地咀嚼这句话,“嗯,记住了。”
“对了 你今晚顺便带着你老婆吧。我出国两三年,除了结婚照还真没怎么见过她。”
乔绍君婉拒,熟练地打起了太极,“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一定。”
傅婉钰的指甲险些掐进手心的肉里,疼痛让她眼眶微热,“好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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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玉女组合总是那么吸引眼球,但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貌双双拔尖的傅家姐弟,傅婉钰为了与外套匹配,特意在里面穿了件浅金色轻纱连衣裙,轻施粉黛的脸,天鹅一样曲线优美的脖颈,一双高跟鞋,使她的身量显得格外高挑,笑吟吟地看向前方从红色车辆上走下来的傅槿渝,而与她长相足有五分相似的青年则挺直脊梁,如不可折辱的白桦树干,是个漂亮的年轻人,颈间戴着根银白色项链,睫毛黑得深沉且浓密。
狭而长的桃花眼无论落在谁的身上,总有一种含情脉脉的假象,随着眼睑的起合微眨,笑容好看的脸上颇有几分雌雄莫辩的妖冶魅惑。
傅婉钰立在白色的台阶上,“你这小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当你的总经理?”她调侃他,耳边一缕碎发服帖在她小巧圆润可爱的耳垂前方。身上的外套衬得她雍容华贵,却没有留意到傅槿渝看见她后的呼吸一滞,怪怪的眼神里闪过了然的色彩,“乔绍君送的?”他歪头,怎会猜不出这是乔绍君的警告。
“要叫绍君哥。”她无奈弟弟的没大没小。
“今晚我请了绍君过来做客,妈妈很高兴,让林嫂张罗了一桌好菜。”
傅槿渝耸肩,“哦,那你这回请他老婆吗?”
“我倒是想,但绍君说她身体不爽利。”
“不爽利?”想起那女人逛街如参加什么重要活动般,踩着双高跟鞋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傅槿渝突然莞尔,忍俊不禁。
傅婉钰奇怪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傅槿渝与她并肩进傅家正门。
“没什么,觉得你身上衣服很适合你。”
“适合什么。”傅婉钰抱怨,“号小了,胳膊不能穿厚衣服。”
“毕竟衣服是s码嘛。”
“嗯?你怎么猜到的?”傅婉钰醒悟,“差点忘,你女朋友多的我一只手都数不来。何止衣服码号,胸围多大也不是难事吧。”最后一句话是小声的嘟囔,却没躲过傅槿渝的耳朵。
傅槿渝抛了个媚眼,轻佻说,“姐姐真了解我。”
傅婉钰有些噎住,“滚,那么大人了也没个正型。小心爸妈又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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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吵闹,过会儿方才安静停下。
直到乔绍君来做客,与傅家男女主人和他们的一双儿女客套,在乔绍君起身说要借用下洗手间的以后,傅母一脸遗憾,“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
不是她们家婉钰的。
在场的人何尝听不出她的潜台词呢。只是一个轻咳打断,一个说不出滋味地攥紧裙摆,一个勾唇淡笑着举起杯子装作没有听懂,打开钢琴,即兴演奏。
宋桃子打电话过来时,那句“乔绍君你王八蛋”扯着哭腔喊得非常激动,震得傅爸爸和傅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猜测是,乔绍君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除了傅槿渝,没有一个猜出那是他妻子的。
乔绍君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再睁开,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僵硬,不自在。
傅婉钰惊讶的嘴巴不由得张开了,欲言又止地看着乔绍君在低声下气地对着电话那头哭得激动的女人说话,“我马上回去……”
那女人是谁?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善茬,好端端为什么要骂他?
傅婉钰有些火大,只因她一向温婉,从不做泼妇所为,自然也看不惯这样大吵大闹的脾性。
修剪得很是干净修长的十根手指游刃有余地自由翻飞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傅槿渝的琴声弹出最后的响奏。
乔绍君并没有如他承诺的那样现时离开,而是若无其事地应酬到底。
“抱歉,伯父伯母失礼了。”
都是男人,谁在外面没有烂账,傅柏年见惯不怪,“明儿我去医院拜访你父亲病情,唉,真是难为你了,那么大的担子。”
乔绍君掩下心里的暗流涌动,不动声色说,“没有关系,因为还有叔叔一直帮衬着。”
傅柏年叹,“你别怪你爸爸年轻时犯的那点错,多去医院陪陪他吧,记住,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