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早上七点,宰若霖房内的闹钟铃声与窗外的鸟鸣不搭调的混杂在一块。然而这样轻柔的声响对刘自幸来说,就像震度三级以内的地震一样,在她处於睡眠状态时是完全吵不醒她的。
躺在刘自幸身旁的宰若霖一如往常的用双手向後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把闹钟关掉,然後看看躺在一旁的刘自幸。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曾经看过刘自幸熟睡的模样。那时的刘自幸睡觉总是可以睡着睡着就变成头上脚下的姿势,他们一起睡午觉时宰若霖总是会被她的脚攻击,没有一次例外。
而现在躺在他眼前的这个刘自幸,手脚却都摆得好好的侧睡着,丝毫没有占据到宰若霖睡觉所需要的空间。刘自幸背对着他睡着,身上只穿了一件极度不合身的男性T恤,而在那件T恤下却是一丝不挂。因为在睡梦中翻身的关系,屁股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宰若霖直直盯着那两块白皙、没有肌肉的肉块,目不转睛。
他突然想到,他昨夜似乎做了个很美妙的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他明明没有经历过任何性经验,却能够把有个女人为他口交的感觉想像得如此真实。
他继续扫描着刘自幸身体上每一寸没有被衣物或被子掩盖的肌肤,竟然开始幻想起刘自幸为他口交的画面,想得脸颊跟耳根都红了。
羞耻感与罪恶感让宰若霖被迫将视线从刘自幸身上移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档,却没想到那是一幕让他倍觉罪恶感的风景。
走下床,宰若霖转开房门的把手,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他开始了不分平日或假日的例行公事,打开冰箱,把那瓶快过期的牛奶直接往嘴里灌。
虽然跟刘自幸比起来,宰若霖的家庭完整了许多,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没了父母就无法自己生存的孩子。就算他的父母多的是时间帮他准备三餐,但基本上这些事情他都是自己料理的。
但是宰若霖有点懒,他不愿花时间去烦恼每天早餐要吃什麽不一样的东西来开启全新的一天。从他会使用厨具开始,他每天的早餐都是两块全麦吐司夹两颗荷包蛋,以及从冰箱拿出来灌的牛奶。
在平底锅里那两颗蛋的蛋黄即将要从浓稠的液体转为口感扎实的固体时,宰若霖身後传来了脚步声。
「你干嘛这麽早起啊?」刘自幸边揉着眼睛边用口齿不清的声音质问宰若霖,说完还打了个常常的哈欠。
「呦,真难得,你假日不是都睡到中午的吗。」宰若霖勇锅铲将平底锅内的两颗蛋拨入盘子内。「过来,这两颗蛋给你吃吧。」
刘自幸一直以来都知道宰若霖的早餐就是土司夹蛋,但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自己做早餐吃了,他居然还记得她不喜欢吃吐司,让她有点惊讶。
虽然心里有点欣喜,又有点感动,但刘自幸仍然装做什麽事都没发生,好像宰若霖这样的贴心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没有半句感谢,就往餐桌前坐下,开始享用好久没吃到的,青梅竹马煎的蛋。
「你有多久没钓鱼了?」宰若霖煎着给自己吃的蛋,背对着刘自幸问。
「蛤?按娃问厄个?」刘自幸嘴里正豪迈的咬着荷包蛋。
「因为我等一下要带你去钓鱼。」宰若霖依然冷静的继续煎着蛋。
听到这里,刘自幸整个人兴奋的跳起来,蛋黄的碎屑也从嘴里掉了一堆到桌上。「喔喔喔喔喔!好棒喔!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在钓耶!」
面对如此兴奋的刘自幸,宰若霖却不发一语的继续煎着他的蛋。
「好啊,都这样啊,你就都不要理我啊,臭闷骚。」刘自幸见宰若霖对自己毫无反映,心里开始不爽了起来。
她继续撕咬着荷包蛋上的蛋白,默默看着宰若霖沉默的背影。对啊,上次她钓鱼是什麽时候的事情呢?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上次跟她一起钓鱼的那个人,也是宰若霖。
真难得呢,不善交友的刘自幸居然跟一个男孩子持续这麽多年的友情,到现在感情还是那麽好。即使两个人的个性、外表,都变了许多,但两个人都知道在对方遇到挫折时,自己一定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那个人。
是啊,大家都变了。在昨晚以前,刘自幸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出手。稍微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刘自幸又开始感觉到双腿间的湿润。她既觉得可惜又觉得万幸,可惜的是昨天没有成功的跟宰若霖做到爱;万幸的是,如果他们真的做爱了,不知道现在的友情能否能像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她也觉得奇怪,宰若霖怎麽有办法表现得如此自然,好像昨晚什麽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也好吧,或许,这就是他们的默契,这也就代表……,宰若霖并没有想要跨过友情这条线的意思吧……。
今日早晨的风感觉起来格外冷冽,刘自幸穿着昨天宰若霖借给她的那件真皮外套,坐在宰若霖的机车後座。而宰若霖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连帽外套在刘自幸前方帮他挡着呼啸而过的冷风。
穿过蜿蜒的山路,两人又再度来到昨晚他们偶遇的地点―那条河边。
「欸!为什麽你手上什麽都没拿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刘自幸在宰若霖身後可怜兮兮的提着水桶与钓竿,努力要追上无事一身轻的宰若霖的脚步。
「你就用你的劳务来抵债吧。」宰若霖转过身,对刘自幸露出一个坏笑。
「什麽债啊?!」
「你身上那件外套的租借费、晚餐跟早餐的伙食费,还有住宿费。」
「去你的!」才刚骂完,刘自幸就被自己手持的钓竿给挥到了头。「喔干!」
宰若霖目睹这幅滑稽的景象,开始狂了笑起来。真的好久了,好久没有跟刘自幸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来玩,然後看着眼前这天然呆的女孩耍笨了。
「所以你平常都还有在钓鱼?」刘自幸心不在焉的望着随着水流载浮载陈的浮标。
「对啊,所以我们家都不用买鱼。」宰若霖非常专注的盯着水中的浮标,随时做好将钓竿拉起的准备。
「每天吃吴郭鱼不会腻喔。」说完,刘自幸感觉到眼角的余光有什麽东西在抽动,是浮标。这个抽动的频率跟力道,都不是水流可以造成的。
刘自幸猛的站起身来,双手顺着起身的力道将钓竿高高拉起。
「耶!!!你看,我还是很厉害的嘛,哈哈哈!」刘自幸提着钓鱼线,末端的鱼钩仅仅勾着一只25公分长的吴郭鱼。
「那个太大了。」宰若霖盯着刘自幸手中的吴郭鱼说。
「蛤?你有病喔,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嫌钓到的鱼太大。」
「没关系,你先跟我来,带着那只鱼。」
宰若霖带着刘自幸往河边树林的方向走,在一棵树下停下。那棵树下被什麽人放了一个纸箱。宰若霖将为封死的纸箱打开,从里面抱出一团棉被。
「来,起床吃东西罗。」宰若霖笑着慢慢的将棉被摊开,刘自幸终於可以看清楚棉被里面的包裹物,那是一只体型非常渺小的幼猫。
「哇!好可爱喔!我也要抱!」刘自幸兴奋的想上前伸手抱住小猫,但才发现自己手上拿了钓竿跟一只鱼。
宰若霖见状,将小猫缓缓放在地上。「把钓竿给我吧。」
将钓竿交给宰若霖後,刘自幸从地上抱起了小猫,一只手撑着牠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额头。
「你在哪里找到的啊?」
「一个礼拜前我来这里钓鱼的时候发现牠正在被一只野狗追赶,我就帮他把野狗赶走,结果我要回去时,发现牠一直在我身边绕,但是我妈对猫过敏,我当然不可能把牠带回家养,所以我就暂时把牠放在这里了。」宰若霖正用刀子切割着刚刚钓到的新鲜吴郭鱼肉。
「你是笨蛋吗,放在这里还是很容易被野狗找到啊,而且放在室外也太冷了吧。」刘自幸用斥责的眼神瞪向宰若霖。
「没办法啊,这里又没有动物收容所,况且送到收容所还不是死路一条。」
刘自幸努力的想着该怎麽让怀中这可爱的小生命得到更好的照顾,而小猫也像迫切的希望能够被带回家一样,用清澈的双眸望着她。
「我有游泳池那个仓库的钥匙。」刘自幸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宰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