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之将衣裳慢慢拉下一些,露出半边香肩。
面前的男人轻轻瞥她一眼,目光从她莹白圆润的肩上滑过,便又重新专注起面前的那一卷书来。
他穿着件月白色长衫,领口袖口处绣了金线,一双十指修长的手从袖中露出,一只执书本,另一只执茶杯正缓缓送到嘴边。
香之见他毫无反应,定了定神,凑到他跟前柔声道:"公子,已经入了夜,这茶水只会越喝越精神,何不饮些酒来,也好助眠?"
她绕到男人身后,抬手按在他肩头轻轻的揉捏,声音愈发甜腻起来。
"公子白日里已经很是辛苦,夜里何必还要苦读?就让香之来服侍您吧。"
那公子闻言,将手中书本放回面前小案之上,却也不去看身后的温香软玉,只低头沉吟道:"那便取一壶酒来罢。"
龟奴很快送了酒来,香之替他斟了酒,殷勤的送到他嘴边。
"公子,奴家来喂您。"
公子浅浅一笑,狭长凤眸瞥过她染了蔻丹的手指,张开口便凑到了酒杯边。
他就着香之的手喝了两杯酒,忽的抬手从案上盘中捻了颗葡萄送到口中。
香之被他舔唇的动作吸引了目光,下意识抿了抿唇。
公子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眯了眯眼,拾起另一只酒杯递了过去。
"来,陪我一同饮罢。"
香之自然是乐意的,喜滋滋斟了酒,一仰头便饮尽了杯中酒。
公子笑盈盈地,又替她斟满,香之带着半分醉意娇嗔道:"公子不要灌奴家这许多,待会奴家醉了,便要什么都不记得。"
"哦?你要记得什么?"
香之面上飞霞一片,凑到公子耳边低语几句,便缩回身子以袖掩面轻轻的笑。
公子也笑,将她揽入怀中,拾起酒杯递到她嘴边,哄着她又饮下许多。
香之醉醺醺的,只觉得天地间皆在旋转着,便软软靠在公子怀中,娇娇的嘤咛。
公子拍拍她,凑到她耳边柔柔道:"乖,我们去床上。"
第二日午后,香之黑着一张脸从房中踱出来,早候在门口的寻云和珊瑚便笑嘻嘻凑上前去。
"如何?昨晚可成了事?"
香之依旧黑着脸,不说话。
寻云忍俊不禁道:"看她这样子,必定是又不成了。"
珊瑚摇摇手中团扇,好奇道:"又不成?那位公子都来过七、八次了,每次都只是喝茶看书,什么都不曾做过,他究竟是为何而来?"
寻云偷眼看了看香之愈来愈黑的脸,笑道:"依我看啊,那公子八成是位公公,火气太大又没处泄去,才来这儿寻乐子。"
珊瑚睁大了眼,"会是这样?"
寻云继续道:"保不齐呦,只可怜了我们香之,还一直念他在心上,几日不见便想的心慌呢。"
香之做势要打,寻云忙躲在珊瑚身后,仍旧笑嘻嘻的,却也不跑。
香之没办法,干脆扭头下楼去寻吃的。
因着还未入夜,楼里还不曾有客前来,所以姑娘们大多躲在房中梳妆,香之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知道走进了小厨房,这才碰见了正炖银耳羹的杜妈妈。
"妈妈早。"
杜妈妈回过身来,见是她进了来,便招呼她近前来说话。
"怎的才起便一幅哭丧脸,梦里魇住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昨日不是才做了新衣裳?你平时最爱新衣了,怎的才过了一夜,便又不开心了。"
香之也不答,探头去看小锅子里沸腾的糖水。
杜妈妈恍然,"昨夜里是不是那个陆公子来了?"
香之顿了顿,用小匙舀了糖水,放到嘴边细细的吹,也不答话。
杜妈妈白她一眼,"真不知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大大的便宜事,若是落在别人身上可是夜里都要笑醒的。"
"有什么好笑醒的?"
"白白给你许多银子,又不折腾你,难道不是大大的便宜?"
香之撇撇嘴,将小匙撇在一边。
"我倒宁愿他折腾我一整晚。"
杜妈妈用帕子掩了面,嗔了几句"没羞耻的死丫头"便端着炖好的银耳走了。
香之恹恹走出小厨房,正碰见在门前系红灯笼的龟奴。
夜色渐深,燕春楼要开始迎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