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前的萧暮算是幸福的,虽然父亲萧建明与母亲凌碧落是商业联姻,但母亲却深深爱着父亲。
母亲经常提起,她第一次见到父亲就被父亲儒雅气质吸引住了,越了解这个男人就越不可自拔。
这十年来,父亲对待母亲总少了一份亲昵,但彼此之间也相敬如宾,而父亲身边也没有闹出什么绯闻。
直到十岁那年,父亲带回了一个叫邓婉心的女人,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萧然。
母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流下绝望的泪水,他了解在母亲温柔的性子里藏着她的骄傲与倔强,父亲的行为对母亲是一种彻底的伤害,一种对婚姻的背叛。
从此之后父亲再没有踏入母亲的房间一步,从此之后母亲那温柔的笑容不见了,从此之后母亲郁结成病,长年卧病在床,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陪伴他。
父亲的爱全都给了那对母子,很多时候萧暮觉得父亲根本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儿子叫萧暮,虽然他早就知道父亲是不喜欢他的,从小就很少陪伴他,陪伴他的时间也是母亲恳求之后的施舍。
在十五岁那年,萧暮不忍看着母亲日渐憔悴,忍不住去前厅恳求父亲去看看母亲,却被萧然挡在门外。
在萧然的挑衅下,他第一次出手打萧然,当父亲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他们,没有问因由,一把掌打在萧暮的脸上,把萧然抱进了怀里。
那一把掌打断了他与萧建明的最后一点父子情,萧暮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高中时期的萧暮是叛逆的,逃课打架斗殴样样齐全,萧家是N市的古老世家,无论商界政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学校也奈何不了他,每次都草草了事。
直到高中毕业那年,萧暮在一间夜店跟人斗殴,把人打至重伤被抓进了警局,最后还是萧家出面把事情摆平,这次事件把萧老爷子萧赫都惊动了。
最后在萧老爷子的震怒下,萧暮被押解出国,直到事件完全平息,他完成学业之后才被批准回国。
而他的父亲却在他回国的第一天就把他流放到Z市新开的分公司做开荒牛从低做起,美其名曰磨练。
在那漫长的三年里,无论他如何努力,把那新开的分公司发展得有声有色,他的父亲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而他的流放也变成了无期徒刑。
在遇到莫梓言那天,父亲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带来了母亲自杀的消息,而且用生命垂危的母亲威胁他,叫他放弃萧氏的继承权;如果他不放弃绝不让他见母亲最后一面。
父亲的无情伤得他体无完肤,虽然他从未奢望过所谓的父爱,但他恨,恨那男人对母亲的无情。
这么多年来支持他熬下去的牵挂就是他母亲,他记得出国前的那个晚上,他的母亲把他叫进了房间。
母亲摸着他染成金黄色的头发,再一次温柔地笑了,然后低声说:“阿暮,到国外好好生活,母亲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母亲会撑着等你回来。”
母亲叹了口气,一边继续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 “哪一天遇到你爱的那个女孩,记住要好好待她,不要背叛她…”
女孩那抹酷似母亲的笑容给他的绝望带来一丝温暖,他很想拥有,所以他留住了她,占有了她。
那天清晨,他看着满身布满青紫痕迹的她惊慌逃脱,他没有阻止她,只是烦恼地抽着烟,懊恼着自己的失控。
他答应了那男人的要求,回到萧家见到了母亲最后一面,瘦得不成人形的母亲苟延残喘,伸出枯瘦的手最后一次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吃力地说:“对不起,阿暮。原谅母亲的懦弱,撑不下去了…”母亲咳嗽了两声,再次喃喃自语:“阿暮,你要记住遇到那个女孩就要好好爱她,不要背叛她…”
母亲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一个星期后,萧暮办完母亲的丧事,再次回到Z市,他想念那抹温暖的笑容,他来到了那间面包店等了三天。
最后,外祖父凌鹤年因为伤心过度重病入院,萧暮被召回凌家,接管了岌岌可危的凌扬国际。
他的心仿佛随着女孩的消失而遗失了,萧暮把那公寓的一切搬回了N市,偏执的思念总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