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木门被一脚踹开,带起满天飞舞的尘土,破碎的木屑往他们这边飞来,被前面站着的侍卫挥刀砍掉。
还未待漫天的黄雾散去,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拔出腰间的大刀朝他们砍来,程亮的刀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那些人招式又快又猛,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常绾被沈致护在身后,尘土散去,她才看清来人,他们大约有二十几个,而沈致身边只有七八人,着实应付不过来。
侍卫以一敌二,多余的黑衣人就冲着常绾冲过来,沈致不擅武艺,被他们逼得节节后退,常绾在他身后只听得刺耳的打斗声。
沈致反手用剑鞘抵住挥来的刀,那边侍卫杀了缠斗的人,连忙过来支援,局势这才有所缓解。
然而持续不到几息,一虎背熊腰的黑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顺着沈致他们一挥,侍卫和沈致只觉得鼻腔吸进刺鼻沈粉末,想要咳出去,但却已经没有了力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常绾彻底慌了,掉头就跑,那黑衣人嘴里吐出一串常绾听不懂的话,让她心里的惊恐更甚。她没跑几步,只感觉眼前一阵风,那些人竟然跃过她的头顶,直接堵在了他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常绾脱口而出,只希望能拖延点时间给自己思考。却没想那群人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应,他们一靠近,常绾就感觉吸入了什么粉末,软软地倒了下去。
晕倒前她模模糊糊看到魏世的身影,带着惊慌的神色向她奔来。
*
常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低矮的塌上,和中原的床榻不同,这张塌很低,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皮毛,散发着古怪的味道。营帐周围挂着动物头颅,还有穿成串的尖牙,她一起身,就有一女人捧着碗过来,这女人身上穿着异族人的服装,部分蜜色肌肤裸露在外,头发编成粗细不一的辫子垂在身后。
她走路的时候身上挂着的吊坠叮当作响,站在常绾面前也不开口,只是把碗递给她。
常绾接过碗,疑惑地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女人做出个古怪的表情,咬字生硬:“这是水,没有你们中原人喝的茶。”
好吧,常绾现在确信自己被异族人掳走了。
她抿了一口就把碗递了回去,问道:“这是哪儿?”
女人脸上厌恶的表情收敛,换成了发自内心的得意与骄傲:“这里是大金。”
大金?
常绾只是顿了一下就想了起来,当初双胞胎和她在客栈的时候讲过西戎。西戎自古散乱,但二皇子阿达姆接手以后,他把散乱的部落团结起来,大金逐渐国力昌盛。
当时那群劫匪就是西戎人,双胞胎杀了他们十余人,难道是为了这个把她掳来?
身边那个女人一直站在旁边,用不善的眼光在她脸上刮来刮去,弄得她完全没法思考。她干脆直接开口:“你们把我抓来是要干什么?”
那女人视线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听到她的问题也不回答,只是鄙夷地发出一声气音。
常绾被她看得脾气上来了,从塌上站起来,那女人一看她动作立马从腰间取下鞭子,警惕地看着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常绾翻了个白眼又默默坐下。
那女人得意地笑了出声,还没笑完,突然一抖,浑身僵硬地转头,常绾跟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就看见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掀帘进来。
过强的光晕让她虚起眼睛,只看着那轮廓迈着步子向她靠近,本来气焰嚣张的女人弓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惊惧,把手往胸前按,做了个行礼的姿势,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来人点点头,侧头与那女人说话,大金的语言常绾听不懂,只听得来人把那女人叫做敏塔。他的语气像是吩咐加呵斥,敏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在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后,突然抬头,脸上是拒绝的神态。
常绾才开始是在看敏塔,但视线逐渐被来人吸引,因为他的身影轮廓她太熟悉了,她试图说服自己只是身形相似而已,他怎么会到这来?为什么会穿着大金的服饰?为什么大金话说得如此流利?
来人停止了和敏塔的对话,转头看她。星眉朗目,面容俊朗,只是不再是高高竖起的发髻,而是将头发编成细密的辫子束在脑后,配上他立体的轮廓,显得五官更加深邃。他身上穿着挺阔的西戎服饰,颜色跳跃,更衬他健康的古铜肤色。
常绾只觉得喉咙突然发紧,脑子里面一通乱响。
“魏世。”她艰难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