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脑中却突然浮现段宴若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人死了,就什麽也没有了,不到最後关头,绝不能放弃。』
是啊!人死了,真的什麽也没有了,家庭、理想、财富还有……爱情。
现在还不到最後关头,她不能就这样放弃!赌上这条命也不能放弃!
因她还能感觉到段宴若隐隐的呼吸。
解开自己的腰带,咬着牙忍着扭伤的脚所带来的疼痛,将段宴若背上身,并用腰带将她往自己背上固定好,抓起一旁的火把,并把装着防狼用的药粉小袋咬破个小洞,系在腰间,好让药粉随着自己的走动掉落,防止後方狼只的攻击。
丽娜确定她不会滑落,便对着药圈外频频想上前啃咬她们的狼只发狂地大叫着,并努力挥着手中的火把。
确定那些狼退了些,她才忍着痛,一步又一步地往自己做在树干上的记号往树林外走去。
每走一步脚踝便传来难以忍受的锥痛,让丽娜冷汗频冒,可背上的重量逼迫丽娜不能就这样停下来。
「丽娜不痛……丽娜不痛……毁一只脚可以救一个人,值得……值得……」
丽娜一路上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励,但身後的狼只却阴魂不散地紧跟着,好几次都差点咬到了段宴若的脚,让她气愤地挥着火把逼那些步步进逼的狼群倒退。
随着天色的转暗,丽娜做树干上的记号逐渐看不清,不过幸好,已经看得树林外的小径了,到了那里,路边因植着防狼的草药,狼便不太敢靠近了。
或许是开心快到小径,导致丽娜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甚至松了注意,结果在快到那防狼的草药丛前,扭伤的那只脚狠狠踩了个空,踩在一个脚大的凹洞中,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半个人扑倒在那草药丛上,脚却在草药丛外。
最糟糕的是,火把因她这一摔,滚到一洼泥水中,几秒後便灭了,眼前瞬间一片昏暗。
当她回过神时,扭伤的那条腿突感一阵穿肉的疼痛,随後被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将她往下拖。
转头去看,才发现有只狼正狠狠咬住她的脚踝,准备将她往树林里拖。
为怕自己的挣扎伤害了段宴若,她第一个动作是解开腰带,才转身专心用另一条没受伤的腿去踹那只狼,挣扎间,又一道黑影跃来,咬住了同一条腿,痛得丽娜哀嚎大叫。
她耙着地想逃入草药丛中,却发现那两只狼力大无穷,没一会儿,她便与段宴若相隔了三米之远。
慌乱间她摸到腰际上的小袋,在其它狼只跃上来咬断她的咽喉前,将里面所有的药粉往空中一撒,并抽去放在另一边腰际,一直不敢使用的匕首,往咬着她腿的那两只狼一阵的乱砍。
也不知是药粉有效还是真的砍到狼了,被咬的腿突地一轻,丽娜趁时拖着感觉得出来,正在大失血的腿,又爬又拖地来到段宴若身旁,将昏迷的她往防狼的草药丛中拖去,很快的,两人便穿过那层防狼草药丛,来到小径上。
一到小径上,逃出生天的紧张感一卸,她张嘴哭得像个找不到母亲的小娃娃般。
这时丽娜无比庆幸那些狼只注意到她,没注意到段宴若,不然後果将不堪设想。
「宴若姊,我们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了,你说得对,人不到最後关头绝对不能放弃。」
伸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深吸口气逼迫自己恢复冷静。
先将段宴若安置在一旁的防狼草药丛中,自己又跑又跳地去拉跑到十米外的地方吃草的小毛驴。
这匹小毛驴是丽娜从王府马厩中偷出来的。
她本想偷辆马车的,但马车的目标太大了,万一失风别说救不了人了,可能连自己都会被关上好一阵子,想了想她最後便选择偷小毛驴比较快。
当她又哄又骗将小毛驴拉至段宴若身旁,七手八脚想将她抱上小毛驴背上时,一辆雕花虽朴实,但车体的木料却极好的马车,突地停在她们身旁。
丽娜见那辆马车停下,连忙将怀中的段宴若轻摆在路旁的草丛上,又拐又跳地来到马车边,想请马车的主人载段宴若进城里医治时,驾车的位置跃下一个人,那人的脸孔丽娜极度的熟识。
只是那张亲切带着稳重的脸,已在她的脑海中消失,被张冷冽如修罗的狰狞所取代。
而那张脸的主人便是――周启森。
他怎麽会在这里?
丽娜嘴一下张又一下闭,却半个字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