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把蒋丽抱回病房,蒋正涛发狂似的咆哮。
抓着他的手,蒋丽痛苦地摇头:「我没事,不用叫医生。」
「不行!」看着她手臂和额上的伤,若果不让医生诊断的话,他如何也不会放心。
怒吼响彻整间疗养院,驻守的医生纷纷赶到蒋丽的病房去。
「你们给我仔细检查清楚,要是蒋小姐有什麽事,休想我再捐款给你们,听到没有!」说罢便将蒋丽交给医生,然後气冲冲跑回祈芯的所在地。
後悔来到这里,更後悔失手伤害蒋丽。
越接近崩溃边缘,祈芯的举动却比真正的疯子更像个疯子;在场没一个人敢靠近她,四周纷纷对她投注着鄙视的目光。心力交瘁地从地上站起来,在她准备离开之际,那个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人,竟然毫不留情地往她脸上打过去。
「我不是说过你不准离开家门吗?」
无情力将祈芯打倒在地上,光滑的额头被凸出的石块狠狠开出一道深得见肉的伤痕。血瞬间染红了她半边脸,被打的脸也渐渐麻痹肿胀起来。
毫不怜香惜玉,蒋正涛抽起她继续质问:「起来,别给我装死!是谁告诉这里的!」
当他收到宋飞扬的电话时,也不相信她会暪着自己找到这里来。谁知当他来到以後,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把这个女人给错宠了。
「要是我姐有什麽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要你死得很惨!」甩开手,祈芯再度跌在地上。
现在,她终於相信蒋正涛从来没有把报复的事忘记。
他一直以来的温柔与深情,都是为了博取她的爱情和信任。何解她明明知道如此,仍会情不自禁陷入他的加害里。
疯了般在傻笑,祈芯记起了祈明对她的警告,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她就是因为多次在他面前掉泪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给予的伤害是多年来的积压与恶梦一起加上。
听着她疯子般的笑声,对她的厌恶突然达到了顶点:「笑什麽!」
没有回应他的话,祈芯仍自顾自的笑着。
她的笑让蒋正涛的怒火更为浓烈,下一刻他已再次抽起她,准备往她脸上再甩上一巴。
「不要!」从病房赶出来,蒋丽及时阻止他的冲动。
拉住他刚起的手,用力摇头示意他别动手。
「你还管她!」将祈芯甩开,蒋正涛转身拉下蒋丽的手。
摇着头,蒋丽完全不同意他的话:「她没有错,错的人是你。」
「我哪里错了?」蒋正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该招惹她,你不该伤害她!」蒋丽生气的说。虽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但她痛心弟弟的行为,更痛心祈芯的遭遇。
收下手,蒋正涛再次抱起她:「医生还没检查完,我送你回去。」
「不行,她头在流血。」蒋丽担心祈芯的伤势。
「她死不了!」
忍耐已到了极限,他强烈不想再看到祈芯。没再理会流血不止的人,蒋正涛抱着蒋丽往病房跑去。
抬头远望了远方一眼,祈芯无力地离开疗养院。这些月以来他的温柔确实是让她开启了心,他无时无刻的笑脸、对她所撒的娇,就算他是因为报复才跟她一起,都让她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可是刚才发生的事,她看出他的怨恨早就到了无止境的地步。
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她……
他根本就没有原谅过她……
小心翼翼把蒋丽带回病房,蒋正涛沉默地站在一旁让医生诊视她。
虽然他是在看守着深爱的姐姐,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染着半边血的小脸在脑海间挥之不去。
察看出身边人的不平静,蒋丽静静示意医生和护士离开。
可敏感的人在发现有人离开病房之时,迅即拉住其中一位医生查问:「她的伤势怎样?」
「蒋小姐额上的伤没什麽大碍的,手臂的刀伤也止血了。一会儿护士会过来替她包紮,蒋先生可以放心。」
「谢谢。」
放开医生,蒋正涛走到床边坐下:「既然清醒,为何要一直装着?」
「对不起。」
蒋丽皱着眉:「你应该去看看祈芯。」
「我不会看她,她死是她的事。」蒋正涛靠着椅背坐着。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蒋丽把一本米白色包装的日记本交给他:「我一直放不下祈芯的事,这个秘密我根本就不想让你们知道。因为这不止会伤害到你,更会伤害到祈芯。可是看到她刚才的样子,我实在不能再隐瞒下去。」
接过日记本,蒋正涛疑惑地问:「这是什麽?」
「这是阿明的日记,是在祈芯离开香港之後寄到家里来的。」
「明哥的?」
点点头,蒋丽继续说:「你误会祈芯了,我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始作俑者其实是我们的母亲。」
「妈?」惊讶於蒋丽的话,蒋正涛撑着他惶恐的眼眸看着她:「这是什麽回事?」
望着脸色惨白的他,蒋丽平静地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妈一直不喜欢我跟阿明在一起,所以她找人陷害他,害他失去一切。她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偷拍了我们的亲热影片,然後找到一个对摄影有专业知识的人制作了些假的影片给阿明……」
「阿明信以为真,曾一度向我提出分手,虽然我们并没有因此事而分开,但妈妈後来却要那个制片者以那盒假影片要胁阿明……为了保住我,他……他傻得听从那个混蛋的意思,跟那个变态……上床……」说到这里,蒋丽开始哽咽起来。
因为以後发生的事,她也是在祈明死後才得知。
只是,时间已不容许她去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