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不对劲,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必须立即离开的感觉,可是外头盆大雨,她也无法妄顾马夫的意愿,强行上路。
可是一群人里,除了她,没人觉得这庙宇有什么不对劲,奶娘甚至还连连称赞其处的环境幽静,说以后要来这里上香礼佛。
大雨一直下到夜里,一群人被困在这无人的新庙里,她们找了干净整洁的厢房安寝,她因为心里存事,加上奶娘的打呼声太扰人,睡不安宁,于是披了袍子,走到厢房外的凉亭坐着。
她还在纠结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记不得往事,突然听见一股奇特的叫声,像是动物的叫嚷声,她却从未耳闻过。
她怔了怔,扬首从发声处望去,不过因为四周过于黑暗,只有她拿出来的油灯微弱的光芒,看不清屋檐下有什么动物。
她迟疑了会,若是以往胆小怕事的齐锦,根本连独自一人外出都不敢,可是她一觉醒来,没把自己当以往的齐锦,胆子也大了许多,居然起了要去察看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这是间佛庙,或是因为她的奶娘、婢女,都在不远处的厢房里睡着,让她有了底气,她拎着油灯,轻步的朝那声源处走去。
借着微弱的光线下,她见到了一只瘦弱的白猫,她蹲下来,用手轻触牠,牠不闪不躲,朝着她发出微弱的叫声。
齐锦正在考虑要把牠抱回厢房,泡些米饼给牠吃时,在她身后蓦地冒出了男人的声响。
「请施主将牠交给贫僧,小心别惊扰到牠,这畜牲挠人次次见血,委实凶残。」
她差点惊呼出声,油灯往上提,见到站在她身后,一身雪色的僧来,白净俊美的僧人。
她没有因为他异于常人的美色,而失了魂、迷了眼,第一个反应是他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他们下午来时,整个庙里空无一人,到了深夜却跑出来?
她甚至怀疑对方不是人。
「别怕,贫僧字雪离,是这间庙宇的主持。」男人说话轻柔缓和,像是带着一种催眠频律,让齐锦听着他说话,眼皮直往下坠,压抑不住的困意,在灯光下望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身影在虚化,像是妖魔变身前的预兆。
在齐锦撑不住,软下身子,正要倒在地上时,那名雪衣僧人飘到她身旁,伸手搂住她,他低头望着怀里女人清丽柔美的容颜,继而转首望着脚边的白猫。
「别徒生因果造孽,你的大仇以报,还不速速离去!」
那只白猫叫唤了一声,却不是一般的猫叫声,原来齐锦误以为是白猫的生物,是只白狐狸,只是齐锦在黑暗处看不清,也没意识到这里会有狐狸出现,才会没认出来。
大概是看僧人的不动如山,牠发出凄厉凶残的叫声,却不敢对僧人动手,双方对峙了一会,瘦小的白狐狸势弱,牠不甘心的发出尖叫声,而后飞速的离开厢房的院子。
僧人望着牠离去的方向,停伫了会,才抱着齐锦回到她的厢房里。里头尚有奶娘与两名婢女打地铺,可是僧人推门而入,抱着齐锦踏进入,宛如进到无人之地,无视她们的存在,也没惊动到她们。
他将齐锦放置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齐锦隔天起晚了,等她醒来,奶娘几人已经绕遍了整个寺庙。
「原来这里有僧人,只是昨夜狂风骤雨,他们在远处的厢房,听不见门口的动静,早上出来做早课时,才知道我们到来。」奶娘端上了从厨房拿来的早膳,告知齐锦这事。
齐锦揉揉额头,与她接了几句话,脑海中闪过昨夜遇见一名衣着雪白衫,容貌俊美妖异的年轻僧人,他说他是……想到这,齐锦头痛欲裂,最后不得不打消继续回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