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文集--《残酷爱情》 凶残

“少爷,请让我……”

“怎么?你想上她?”

斜睨过来的眼神,让韩跃的背脊一凉,他低垂下头,退后了一步。

片刻后,房里鱼贯而入六个男人。

“别把人玩死了。”

祁钰的声音不大,比他很多时候说话都要来得轻来得淡,但这么一句轻淡的话语背后是个怎么样的现实画面,连一贯冷心冷情的韩跃都是不愿意抬头看一眼的。

韩跃一直低着头。

那女人从头到尾没个只言片语更不要提求饶了。

祁钰安安静静,看完整场轮暴。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情欲味道。

韩跃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抬头视线快速地掠过那方向。

全身赤裸像是浸泡在精液里的那女人,腌脏狼狈,仰躺在地板上,双眼是睁开的,不知在看着什么。

祁钰让他出去。

韩跃迅速地走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在门口站了片刻,韩跃才缓缓下楼。

那六个男人都没活到第二天早上。

死得可够特么冤枉!

韩跃面无表情地站在祁钰身后,那女人坐在祁钰腿上,被祁钰当宠物狗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祁钰对面坐着一排手下,大家都绷着脸皮,谁也不敢露出异色。

祁钰天生就是走这条道的人,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即使男生女相,如今也再不会有人敢轻看这人。

谈毕事务,大家都识时务地起身离开。

韩跃一动不动。

祁钰没有避开韩跃,直接抓过女人的脸就咬上去,吻得激烈,站在祁钰身后的韩跃清晰地听到舌头交缠发出的啧啧声,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分外淫靡。

那女人被突然扯开甩在地上,韩跃心下一跳,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异动。祁钰又一脚踹了上去,韩跃听到女人低低地叫了声,压抑痛苦。祁钰也是听到了,他冷笑了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女人身边蹲下身,轻蔑地盯着女人的脸看了半晌,才伸手狠厉地揪扯住女人的长发,把女人的脸猛地压在自己的胯间。

“滚!”

韩跃垂放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韩跃回身关上房门时,他瞥到女人被撕开了衣服,白皙的,却满布伤痕的裸背,漂亮,又凄惨。

夜色很美。

韩跃站在大门口,望着愈来愈近的闪得人眼睛发痛的亮光。

那不知怎么逃出去的女人是被生生拖回来的。

明皇的灯光照得祁钰肤色如玉,不似凡人,祁钰的脸上带着笑,那真是一张会让人疯狂的美丽的脸,但是,站在院子里的人,跟了祁钰有一段时间的这些人,都深深地埋着头,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控制住频率。

低垂的眼皮子下,是一条蜿蜒的血迹。

一双血肉模糊的赤足渐渐远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一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的凄厉惨叫。

那女人残了。

而那个晚上当值的人,都没了一根小指。

韩跃几天后才看到那女人,坐在轮椅里,苍白的脸,眼神空洞。

韩跃推着轮椅,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她是个懂得享受的女人。

他一直知道。

却没有这么直观过。

望了一周明显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显出几分豪奢的客厅,韩跃松开轮椅,他看了眼女人,坐在轮椅里的女人苍白憔悴,但是神情却是异常沉静。韩跃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还是抿紧了双唇,带着两个手下沉默地离开了。

“她……有说什么吗?”

祁钰盯着他。

“没有。”

祁钰的脸一瞬间扭曲起来,但不过一会,他又复了平静。

“呵。”祁钰勾了勾唇角,“也对,我们两清了。”

韩跃没有吭声,脸上也没有表情。

祁钰的手段越来越狠辣,在吞并了东南亚的赤虎帮后,他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

两年后,祁钰血洗了刘家,当年的血债祁钰用刘家的六条人命做了抵偿。

祁钰买了块风景秀美的墓地,好好安置了祁家老太爷。

祁钰在老太爷的墓前站了一下午。

韩跃想着,祁钰那颗心,还是没有完全冰冷啊。

从墓地回来,祁钰什么话也没说,带着韩跃直接飞去A城。

乍然见到那女人,韩跃没有好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猛地瞪向祁钰。

祁钰的视线从那女人身上轻飘飘地移到韩跃脸上。

“我在想……”祁钰弯起唇角,白玉般的脸刹那生动了起来,“就这么两清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少爷!”韩跃竟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声音里全然没有过往的谨慎恭敬,反是带了警告。这一声过去,韩跃在祁钰阴冷的目光下才恍然回神。

韩跃这一次却没有退避,他目光坦然地回视祁钰。

祁钰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后转过头去。

韩跃绷得死紧的脑神经蓦然一松。

那女人开了家书吧,在一所大学附近。

那女人包养了一个男孩,那男孩是那所大学里的学生。

韩跃站在祁钰身后,祁钰优雅地喝着咖啡。

暮色深沉,那女人从书吧里出来,那个俊秀的男孩推着她,沿街缓缓而行。

街灯下,那男孩笑着说些什么,女人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恬淡而美好。

韩跃从没见那女人这么笑过。

祁钰也没有。

祁钰抓起咖啡杯就往墙上砸。

突然又暴戾。

“你看她,是不是过得太好了?”坐在后座的祁钰忽然出声。

韩跃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少爷,报复过了。”

车厢里一片沉寂。

韩跃车开得极稳,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韩父的命是祁老太爷救的,韩跃从小就被教导要为祁家肝脑涂地,比祁钰大两岁的韩跃从十岁开始就跟在祁钰身后,祁钰的事,除了本人,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祁钰跟那女人的事,就好比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其中的爱爱恨恨,却是连他也分不清楚了。

那时候,他们都年轻,祁钰更是张扬不羁得一塌糊涂,突然有一天,祁钰身边出现了那个女孩,韩跃除了有点惊异祁钰竟会看上这么个普通女孩外,就没什么感想了,毕竟祁钰身边来来往往的女孩真是不少。

韩跃压根想不到,祁钰竟然会跟那女孩如胶似漆地黏糊了大半年还没厌倦。

“嗨,要不要喝水?”

那女孩朝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在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韩跃是有些口渴,但他却并不愿意接受女孩的好意。

韩跃闷不吭声,目光也望着别处,明显不愿搭理她。

那女孩也不觉得尴尬,笑吟吟地凑近,打量了他好一会,突然拿着手里的矿泉水就往韩跃胸口狠狠一砸。

“你瞧不起我!”女孩敛起笑容,一双眼睛里冷光粼粼,那样的表情,竟是让人觉得不可亵渎的。

还年轻的韩跃被这样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心事,脸一下就红了,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对面并不打算放过他的女孩,祁钰从房里出来了。

搂着女孩离开的祁钰走之前回头瞥了他一眼。

那天回去,韩跃莫名其妙地被祁钰揍了一顿,然后,祁钰跟老太爷说,不想他跟着。

韩跃享受了一小段时间的自由,虽然,韩父总时不时地在他跟前长吁短叹。

韩跃重新跟着祁钰的那天,祁钰盯住他,年纪不大却已经足够妖孽的男孩目光阴狠:“记住,离她远点!”

韩跃当时……真特么想大声嘲笑几句,可是,啧,郁闷极了,他想自己要真顶嘴了他家里的老父亲大概就要到老太爷跟前自杀谢罪去了。

韩跃乖乖地点了点头。

祁钰却还是不放心,他把那女孩看得紧紧的,竟是连他们偶然间的目光交错,都要被祁钰恶狠狠地瞪上许久。

那女孩真是好本事,祁钰这是完全栽进去了?

韩跃确实非常好奇那女孩到底是怎么让祁钰陷进去的,不过,他也不傻,他头脑清楚地把自己那点好奇心直接裹了裹一股脑摁进了心的最底层。

祁钰和那女孩在一起三年,韩跃旁观了三年,祁钰是真的爱上了那女孩,而那女孩……韩跃是觉得,那女孩似乎变漂亮了。

韩跃原本是想,再一年大学毕业,他们该是会结婚的。

但是,毕业前,那女孩说,她怀孕了。

祁钰高兴得手舞足蹈。

每天傻了般乐呵呵的。

跟在祁钰身后的韩跃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所以,他也完全能感受到祁钰之后的愤怒、绝望。

背叛来得那么突然,沉浸在幸福中的祁钰简直是措手不及。

几乎是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物是人非。

护着祁钰逃出来,临近登机时,祁钰仍然不死心,他说,他不信。

那时候,那样年轻的祁钰,那样为爱情疯狂的祁钰,真的是无比盲目而可怜。

祁钰拼着那条命去见了女孩。

全身名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抿嘴笑得万分优雅,她轻描淡写地说:“为了钱。”

祁钰不能接受,他无法接受。

他为她找了万千的理由,只要那女孩随便说个理由,他可以原谅她,他会带她走,他还是会好好爱她……

“钱?!”祁钰牙都要咬碎了。

女孩轻瞥了他一眼:“钱是个好东西,祁少爷,你马上就会知道,钱是有多重要。”

祁钰是要问那女孩到底爱不爱他吧?但是,那时候却没有机会,因为他们被包围了。

那女孩低笑了两声,从容地站起身,朝他们挥了挥手,那么决然无情地丢下两个字:“拜拜。”

那女孩从他们面前缓步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九死一生,祁钰在小诊所里躺了近半年,韩跃的一只手从此后却是再使不了枪。

“不够!怎么会够呢?她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刚下车的韩跃一顿,慢慢抬头,站在车边的祁钰望着他,眼里眸色比夜色还沉重。

“少爷……”韩跃觉得胸口有点闷,他顿了片刻,才无力地说下去,“你们两清了。”

祁钰笑,韩跃说不出来那什么感觉的笑容,只是觉得胸口那地方更闷了,有点呼吸不上来。

“我后悔了!”祁钰唇边噙着笑。

韩跃沉默。

祁钰对那女人用的手段一直都是极其残酷的,上一次是把那女人直接打晕掳出国,再把人送回来,两条腿却是已经断了。这一次,祁钰出现在那女人面前,女人脸色马上就变了,不过这次,祁钰没对女人出手,他把女人身边的那男孩打了个半死然后扔了出去。

再不见青春年少时那份你侬我侬的甜蜜,也不是那段国外时光一方沉寂隐忍一方残虐泄恨的血腥,韩跃站在门边,房里一片狼藉,那女人摔在地上,形容狼狈,散落的发间,那双眼睛,却是如狼一般。

“我不欠你!”女人握紧手中的匕首。

祁钰捂住手臂上的伤,血从指缝间涌了出来,闻言,祁钰笑了起来,像是占了什么便宜,笑得竟很开怀。

“不欠我?闵曦,我这血还流着呢。”祁钰松开手,把满手鲜红呈到女人跟前。

哦,那女人,叫闵曦。

韩跃垂下眼帘。

不知多少年了,他又听到祁钰叫这个名字。

把那女人困在身边,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却总是要见血。

大多时候是那女人伤痕累累,有时却也轮到祁钰血淋淋的。

韩跃觉得,这两个人再这样下去,总会疯的。

这样扭曲着过了两个多月,终于有一天,那女人又骗了祁钰,她在祁钰的面前,跳了下去。

那海波澜壮丽,真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

祁钰崩溃了。

韩跃看着陷在一片白色中的祁钰,如此憔悴不堪。

韩跃离开别墅,他开着车,行驶了一个多钟头,来到了一处僻静小区。

顶层,韩跃慢慢从电梯里走出来。

开门,一室黑暗,韩跃没有开灯。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灿烂的日光,韩跃站在门口。

不一会,他就听到窸窣急促的轮椅转动声,伴随一叠声的碰撞声。

适应了黑暗的视眼里,那张掩不住欣喜与渴望的脸印入眼帘。

“是你吗?”

韩跃嘴角微微弯起。

他慢慢走了过去,盯着缚住了眼睛的脸,手指轻柔地在那脸上抚摸,女人温顺地贴着他的手指,不时轻轻蹭上两下。

“乖。”韩跃轻声赞了句。

那女人的唇角高高扬起,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欢喜。

韩跃弯腰抱起女人,女人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情。

韩跃吻她,抱她进了浴室,女人的腿废了,只能惶恐地抓着韩跃的肩膀,被他压在墙上顶撞得哀泣不已。

在床上又淋漓尽致地做了一次,韩跃去洗了澡,进厨房准备了两人的晚饭。

女人很快就醒了过来。

韩跃听到女人惊惶不已地唤着他。

韩跃知道,女人已经离不开他了。

呵!

韩跃温柔体贴地喂女人吃饭,不时在女人脸颊边亲一亲,女人的手指一直紧紧地揪住韩跃的衣服。

“你……你要走了吗?”

韩跃看着自己的衬衫在女人手中变得褶皱不堪。

女人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真是可怜啊。

韩跃温柔地摸着女人的头发。

“你乖乖的,我很快就会过来看你。”

“能……能放我出……”大概是立刻感受到韩跃的不悦,女人马上惊惶地改口,“我听话,我会听话的。”

韩跃盯着女人看了很久,终于倾身过去,在女人唇边吻了吻。

“你要爱我。”

女人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韩跃自嘲一般地勾起唇角。

心里的那点怜惜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韩跃冷漠地转身离开,那女人也没有再出声挽留。

这次该让那女人呆在那黑暗里几天呢?

韩跃漫不经心地想着,细长的眼里却是暗沉沉一片冷寒。

祁钰问:“她真的死了吗?”

韩跃看着他,不语。

祁钰恍惚地笑,转过头继续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

那是很多年前,那女人送他的生日礼物。

韩跃再次打开那个房门,脚还没跨进去,怀里就冲撞进来一具剧烈颤抖的身体。

“我爱你,我会爱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那女人可怜地哀求着,用力抱住他。

韩跃冷冷地站着不动。

那女人抱得更紧,紧得好似要把整个人都嵌进他怀里一般。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会爱你。”女人一直喃喃着。

韩跃静静地听着,很久后才抬起手,摸了摸女人的脸,惶恐不已的女人在这样轻轻的一个动作下,蓦地安静了下来,柔顺地抬起头,期待着更多的抚慰。

“不要试图欺骗我。”韩跃盯着黑暗里的那张脸,手指缓缓划过缚住双眼的布条,“你要是敢从我身边逃开……”韩跃故意停了下来,看着惊恐爬上女人的脸,女人更用力地抓住他,惊慌地摇头,“不,我不会,我听话,我会听话,别丢下我……我……我怕……”

韩跃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只是,这个黑暗里的笑容,无人有幸得见。

韩跃弯下腰,轻柔地在女人的额头亲了亲:“我在,别怕。”

女人温顺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六个月二十一天。

韩跃盯着身下为他完全敞开身体的女人,只能依附着他的女人,凶狠地挺身而入,女人软软地啜泣了声,那双只肯揪扯床单的手,如今只能拼命抓紧他的手臂,无声地讨饶。

六个月二十一天。

虚软地被摆放在他胯上,被他顶撞得上下颠簸哭叫不停,这个女人,韩跃突然停了激烈动作,硬直的那物深深埋在女人湿润火热的体内,女人软在他身上,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胸前。韩跃单手抬起女人的下巴,女人的唇红肿不堪,腮边是粉粉的红,韩跃低头,吻着女人一直被缚住的眼睛。

另一只手伸至女人的后脑勺,轻轻一扯。

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

韩跃捏着那条黑色纱布缓慢地从女人的眼睛上扯离。

女人颤得越发剧烈。

女人的眼睛露了出来,却是紧紧闭合着。

“把眼睛睁开。”

韩跃命令。

女人马上睁开了眼睛。

“我是谁?”

女人眼里的眸光晃了晃。

“回答。”韩跃皱眉,身下突然猛地抽出,又猛地插入,女人拉长了呻吟,眼里浮现出泪光。

“韩……哈嗯……韩跃……啊——韩跃韩跃……”

眼里的泪花慢慢凝聚,终于自腮边滑落,女人拉长了脖颈,红唇里不断叫唤着,叫唤着他的名字。

韩跃猛然咬住女人的唇,一个翻身,把女人掀翻在身下,疯了般地顶弄起来。

厚重的窗帘撤掉了,床边、浴室里的锁链,韩跃当着女人的面,收进床头抽屉里。

明亮宽敞的居室内,女人一边愉快地哼着歌,一边认真地侍弄窗台上的花草韩跃从她身后搂住她,探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女人回眸一笑,双臂展开搂住他的脖子,送上红唇。

静谧的吻在一起的两人,晨光洒在他们身上,实在是太过美好。

祁钰站在门口,面色苍白如雪,唇边一笑却似荼蘼花开。他抬起手臂,对准了窗边的人,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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