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冒犯了……”宁采儿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之处,一边连连道歉一边退开凉亭。
她的脚跟无意踩到身后曳地的帷幔。挂着帷幔的细杆掉了下来,漫天的帷幔飘落在身上。
宁采儿把帷幔扯开结果越勒越紧,一层层白纱像蚕茧般将她死死裹住,在挣扎中双脚被白纱绊倒而下。
她的头猛地撞到一样硬物,“铮”的一声震耳欲聋,身子却倒在一处柔软中。
白纱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她的双眼总算恢复视线,对视上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眸,冰冷彻骨形如杀意。
也是在一瞬间,那份冷意消失殆尽,丝丝媚态尽生。
“公子练过铁头功嘛?”他声线出奇的清越动人,如摇铃般敲醒她震懵的神智。
宁采儿摸着剧痛的后脑勺四下打量,发现自己一头磕在瑶琴之上,把七根琴弦通通砸坏了,而此时的她还躺在这男人的怀中,两人仿佛暧昧地拥在一起。
“头还疼不疼?”他笑意缱绻如绵绵春水,轻柔地抚摸她的疼痛处。
“不疼……”宁采儿面颊倏地一热,无措地从他怀里站起身。
见宁采儿转身要走,雪衣男子淡淡的叹息一声:“弄坏了琴就拍拍屁股走人嘛?”
宁采儿倏地停下脚步,为难地回过身问道:“是我疏忽了,这琴我一定赔给你。”
“那你拿什么来赔?”雪衣男子一手托着腮撑在石桌上,细长的眼眸上下打量她,妩媚如画而近妖,举止间足以散魂夺魄。
宁采儿摸摸干扁的荷包,尴尬道:“实在抱歉,现在我没多少银两,等明天我把银子还你。”
不记得今日说过几次道歉了,她宁采儿一辈子也没如此窘迫过。
“哦?你居然一天弄到银子,莫非是抢是偷?”
宁采儿一脸正色:“不抢不偷,我正有办法。”
“很好,那我明儿等你。”雪衣男子白袂一抬抱起瑶琴,抬眼朝她挑眉轻笑,“就在此时此刻,不见不散。”
最后一句拉得极长,化作丝丝缕缕,紧紧缠绕听者的心扉。
宁采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道:“不会让你久等,明日不见不散。”
说罢,她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凉亭,仿佛背后是一只洪水猛兽。
不多时,一身淡黄衣衫女子缓缓走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千玦公子,方才这少年完全不受我蛊惑,见到公子您却……我估计他一定有断袖之癖,要不我变回男人再勾引他一回。”
在她与千玦公子说话的间隙,丰盈的胸脯缩小成平坦结实的胸膛,然后她伸手在俏丽的面庞一抹,竟变成了一张俊秀的男人脸。
活生生的成为男人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柄纸扇,媚笑着摇起扇子,正要朝宁采儿的方向走去。
“等等叶黎,不要碰他。”千玦公子一声喝止,猝然打断他的脚步,“他的肩上没有阳火,你吸不了他一点阳气。”
被唤作叶黎的男子一脸震惊道:“人的肩上都有两道阳火,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
千玦公子凝视她离开的身影,漫不经心的拨弄断裂的琴弦,幽幽的说道:“不急一时,先探探底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