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说去说,看看人会不会理你!」齐家老爷子气的直颤抖。
尽管如此,齐家老爷子还是忍不住质疑是否秦秀才克着齐家来着,要不然二儿子与媳妇都出了事,就连大房也……他摇摇头,心里顿时没个底。
他是想要靠着秦秀才能够一步登天,但可没打算连整个齐家都一块赔进去,要是秦秀才连齐家都一起克,那他的计划岂不是一场空,要是真的被克着了,还有没有那个命享福也不一定。
齐家老爷子是愈想愈不安,二房已经被克着了,这次换大孙儿,下一次岂不是换成他们两老了?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齐母不懂得看脸色,还在一旁胡闹瞎腾。
「去说就去说,我就不信这个邪!」话说完,齐母有如一头愤怒的母牛往外冲出去。
「爹……」齐东犹豫喊着,不知是该阻止还是随娘去。
为人父,齐东当然是希望齐母最好去闹一闹,叫秦秀才给个交待,但为人子,他却不希望父亲为难,毕竟他也是知道齐家老爷子把全部的希望放在秦秀才身上,要是他一步登天,他们大房自然有得好处。
「算了,随她去闹吧。」齐家老爷子重重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沉重无力感,头一次齐东在父亲脸上看到茫然。
「爹,假使这事若是真的话……您会怎麽做?」齐东心里也很复杂,虽然他也希望能够着秦秀才中举,然後一步步往上走,当上官之後,他们也能从中分一杯羹,然後残酷的事实却告诉他们要享福得要有那个命,要是连命都没了,他们还享什麽福!?
「这件事真的不好说……」齐家老爷子低吟,事实上他是不甘心就此放手,他压榨二房,把孙女嫁给克亲的秦秀才,目的不就是为了末来的荣华富贵,眼看着秋闱就要开始就发生这种事,他心里顿时没个底。
「爹,您说秦秀才真的能当官吗?就算能当,我瞧镇上有几个举人也没一个当上官,挺多个小吏,权力也不大,还得听上面的话,对我们帮助也不大,但假使秦秀才还要再考,爹您想想我们还有那个命活着吗?」齐东原本是看好齐家老爷的心思,但他只有一个儿子,出了事大房岂不是断了香火。
「你的意思是说……」齐家老爷子听懂他言下之意。
「爹,儿子怕大房没了香火,您所求的岂不是一场空?」
听到香火二个字,齐家老爷子脸上流露出肃穆的表情,眼睑低垂沉思,却没开口表示些什麽。
齐东见状,牙一咬,乾脆表明道:「爹,我们还是与二房分家吧,只要分了家,要克也是克二房,与我们大房无关。」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麽,分家之後就不是一家人。」齐家老爷子虽然在斥责,但语气却有些松动,齐东见状立即劝说。
「不是一家人又如何,不管怎麽说爹是长辈,您一辈子都是二房的爹,他们也总得听您的话。」
齐家老爷子眼睛为之一亮,对呀,不管怎麽说他都是二房的长辈,明里他们总得要敬重他,日後他所说的话二房也得一一照办。
齐家老爷子人老心却不含糊,若能躲过秦秀才克亲还能从中捞油水,或许分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事实上,齐家老爷子也怕大房真的断了香火,以齐柳氏人老珠黄,也不知道能不能老蚌生珠再生一个儿子,看齐日断了双腿,要再出什麽事岂不是要他的命。
「这事我会好好思虑,倒是阿日年纪也大了,是该替他找个好媳妇。」齐家老爷子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但齐东知道父亲已经有了主意。
「爷,我现在这个样躺在床上,哪一家姑娘会愿意嫁给我?」齐日苦着脸说道,齐柳氏在床边猛追问。
「我的儿呀,上次您不是说饴香楼掌柜的女儿对你有意思?」
齐日被这一问,想到掌柜对他说的话,顿时觉得难堪。
「别问了。」他怒气冲冲道,把头埋进棉被里,不想出来面对人。
「怎麽啦!?」齐柳氏只觉得莫名其妙,儿子怎麽生起气来了?
「好了,儿子在休息,你在那追问什麽。」齐东一看就知道事情已经黄了,也是,之前他就知道事情很悬,镇上的姑娘怎麽会看得上他们这些从乡下来的泥腿子。
齐柳氏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也是为儿子的婚事着急呀,之前说与掌柜千金大小姐有一点儿苗头,她恨不得昭告天下,村里人还有很多人羡慕来着,要是事情黄了,岂不是给一堆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