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一阵忙碌,魏让去做早餐,芷微帮有有穿衣服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闷闷不乐的,魏让将热牛奶放在他面前,问道。
“有有,怎麽啦,快吃完早饭,小姨夫送你去幼儿园。”
有有看了他一眼,瘪着小嘴不说话。魏让纳闷,又问了他一遍,小男孩儿才闷闷地说。
“你欺负小姨,我不和你玩儿了。”
魏让看看自己媳妇儿,满脑门问号,芷微也不明所以,纳闷地摇摇头。他摸摸有有的脑袋,问他。
“你小姨可是我的宝贝,我什麽时候欺负她啦,咱们是好朋友,你可不能冤枉我。”
有有不服气地大声说。
“你就欺负了!我昨天晚上起床尿尿,听到小姨在哭,还听到你说小姨不乖,要打她的屁股!”
从进入这个位面世界後,芷微就发现她继承了原主的体质,把脸红这个属性点了个满满,而现在听了小外甥的话後,这个属性被激活到最MAX。
看着义愤填膺要替自己出气的有有,她面红耳赤,前言不搭後语地解释。
“有有,小姨、小姨是做恶梦了所以才哭,不是因为被打屁股了....”
她越解释越心虚,不由地瞪向一脸坏笑,半点不知悔改的始作俑者。
魏让见自个儿媳妇窘的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敢再逗她了,清清嗓子编瞎话哄起气呼呼的小子。
小家伙儿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又笑嘻嘻的被魏让哄得眉开眼笑。乖乖地吃完早餐,穿着一身警服的男人讨好地冲还羞窘的不愿和他说话的女人笑笑,抱起孩子先下楼去。
芷微慢了他们几步,见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头疼地按按额角。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觉得这可以当作一个拒绝这家伙发情的好藉口。
有有再来住,自己就去陪他睡,这个不要脸的家伙难道还能跟着过去不成。
送了孩子後,芷微也按着原主以往的时间去上班。那个纪录片已经拍完了,现在进入後期剪辑加工的阶段。她刚到了电视台,坐下工作没一会儿,领导就走进来,宣布这段时间为了片子顺利拍摄,大家工作都非常辛苦,为了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也为了庆祝拍摄杀青,晚上一起聚餐。
众同事都一起欢呼,芷微也文静地微笑着附和。
真好,刚穿过来,都赶着一起来了,早解决了早离开。
她心里问着久光。
“小光,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弄好了麽。”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久光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可是...确定有用麽,您可从来没实践过吧。”
“我也不知道,先试试呗,”她语调轻松,“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拿来练手。反正如果不管用,不还有你麽?”
久光讷讷,她的主意一向多,心思也不是自己能猜透的,索性她说什麽,自己照着做就是了。
T市公安局,刑侦二科
魏让看着手里的几分卷宗,又细细地浏览了几处细节,心底暗自思索着。
头儿说的果然没错,这几个被害女人身上的伤痕确实和几年前他们曾处理过的一件伤害案的受害人身上的伤疤相同。当时案件调查的细节并没有对外公布,这麽带有标记性的伤痕,就算犯案的不是同一人而是模仿者,应该也有所关联。
只是当时那个受害人因为吸毒过量,导致神经受损,现在还痴痴呆呆的待在医院里呢。想从她那里找点线索是指望不上了。
啧,他头疼地朝椅背上一靠,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浓密的眉毛也难得的皱起来。
正没头绪呢,同组的同事小关走进来,见到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挤眉弄眼的坏笑。
“嘿,小魏哥,那个谁,那什麽什麽之剑节目的台花又来了嘿——”
魏让听他一说,眉头皱的更紧了,好看的嘴唇一撇。
“这他妈公安局成她家後花园了怎麽地,想来就来?”
小关看热闹不嫌事大,屁股往旁边椅子上一歪,接着打趣他。
“人家上面有人,说是为了录节目,大领导都直接放行了,据说以後一周一期,是为了有利於咱们警察形象建设,你敢不配合?再说啦,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老子管她在哪儿,也真特麽的日了狗了,怎麽还有这麽没皮没脸死缠烂打的女人——”
“魏让,你说谁呢!——”
还不等魏让抱怨完,一个娇蛮的声音响起,屋里说笑的几个人都循声看过去,一个妆容精致,个子很是高佻,穿戴不菲的女孩子满脸不虞站在门口处,手里还拎着一个出外景的话筒。
魏让嗤鼻轻哼,瞥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谁这麽乾了我说谁呗。”
女人本来听到他话後带着薄怒的脸,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忍了忍,又摆出一副笑脸,理直气壮地凑上来
“我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怎麽了,天经地义,恋爱自由,不行吗?”
“爱行不行,别自由到我这儿就行。说过多少遍了老子是有主的人了,真不知道你小学思想品德谁教的,你班主任没告诉过你礼义廉耻,别骚扰有妇之夫,插足别人家庭是可耻的麽?”
他一点不给年轻女孩儿留情面的出口讽刺。
女孩儿不服气。
“什麽有妇之夫,戒指呢,我怎麽没见你手上有戴呀,你就是找不到藉口拒绝我才这麽一直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干嘛要戴给你看,老子办案要掩饰个人身份信息也要告诉你麽?”
“你就编吧,有本事带你女朋友来给我看看啊,再说就算你真有女朋友了又怎样,只要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就算是结婚了,不也还能离麽,哼。
魏让站起身,看都不看她,将手中的卷宗整理了一下,竖起来磕了磕。
“你算老几啊就想看我女朋友,我拿老二发誓你这辈子不会有机会的,诶,许童童,我说你长得也不难看,你要实在是想男人了,这这这——”他将手里材料卷成筒,一一点过身边围观看乐子的同事。 “这都是精壮的小伙子,随便找一个都能满足你,别缠着老子了行麽?”
这女人怎麽死说不改呢,还这麽死缠烂打的,妈的他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要守身如玉,洁身自好。
他嘴皮子一向溜,嘴甜的时候腻死人,嘴贱的时候也能气死人。
警察局里的人三教九流什麽人都会打到交道,说话更是生冷不忌,直接又粗俗。叫许童童的女生和他们最近经常接触,已经有所了解,见他这回说话比以往还格外难听,依然连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气的脸通红,见他起身要出办公室,还跟在身後不依不挠地。
“你跟我说这种话,你、你知道我爸是谁麽!”
“你爸是谁问你妈去,反正不是老子。”
魏让没好气的绕过她,径直向队长办公室走去,打算将方才发现的一些细节和线索进行汇报。
许童童看着他的身影拐过转角消失,恨恨地跺着脚,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她家境优越,父亲身居高位,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多的是主动凑上来献殷勤的人。
一次到警队例行拍摄各行各业行风建设的官方宣传片,偶然下认识了魏让。帅气俊郎的长相,吊儿郎当的笑容,透着一丝坏坏气息的男人,偏偏对自己不当回事的态度,让她就跟着了魔似的,追在他身後,哪怕他对自己态度再不耐,再恶言恶语,她也愈挫愈勇。
他对自己就没有好脸过,可她偏偏就越来越喜欢这男人。
她许童童想要的,还没得不到过,她喜欢的,怎麽也要弄到手,哼
和队长汇报了下自己的发现,二队的一群人又聚在一起开案情分析会,聚总了下个人手中的线索,制定了关於案件调查下一步要展开的布署。忙忙碌碌间,魏让估摸着今天又得加班,瞅着快到下班时间了,抽空给芷微打了个电话,听她说单位正好要聚餐,问清楚在哪儿吃饭,和谁,叮嘱了少喝酒,早回家,散了给他打电话才挂了。自己和同事几个食堂也懒得去了,索性叫了外卖。
啃完盒饭,一群大老爷们又聚齐在烟雾缭绕的小会议室。夜越来越深,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地随着震动的节奏转起圈儿来,吓了众人一跳。魏让拿起手机一看,嘴角一弯,也不避讳旁人,直接接通。
“喂,媳妇儿,吃完饭了?赶紧回家,都特麽这麽晚了,出租车车牌号记得发我。要不我去接你吧。”
他说完这一通话,对面却没有回应,只听得到悉悉索索隐约的一些声音。
魏让纳闷,将电话移开,放到面前看了看,又放回耳朵边。
“喂?薇薇,怎麽不说话——”
他正问着,电话里传来对话声,只是听得并不清楚。
“——钱教授,谢谢您送我回来,唔,这不是我家啊——”声音虽然不清晰,但就是他熟悉的那个人的,只是听着似乎有些不清醒。
“你喝醉了小岑,我开了个房间,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休息吧。”一个陌生的男音。
魏让瞳孔猛地收缩,抓着电话的手一紧。
“我头好晕啊.....不行,我男朋友会担心的...我要给他打电话,来接我...教授,钱教授,您干嘛呀,放开我—— ”
电话里传来东西滚落的声音,接着就被挂断了,只剩一阵忙音。
会议室里众人还在各说各的,就见一旁接电话的魏让突然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抓着一个戴眼镜的干瘦小伙子叫道。
“cpu,帮哥定位个手机位置 快点!”
他人缘极好,一贯笑容满面的,大家见他突然一脸怒容,神情紧迫,咬牙切齿地,都很意外。那被他抓住的青年也不废话,听他报了号码,几秒钟就得到了答案。
“滨海路,豪爵大酒店,十六层。”
魏让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抓起帽子,拍拍他肩膀,大步朝外走去,只丢下几句话在身後。
“多谢了,哥改天请你吃饭,头儿,我先走了今天——”
声音还没落,人已经没影儿了,只剩下身後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魏让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个酒店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後了。这一路上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又急又慌。他就是和一切犯罪的恶行打交道的,刚才电话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已经够他想像出是发生了什麽事,内心心急如焚,只觉得车子速度太慢,太慢。
他当警察这麽久,见过多少被强奸就痛不欲生的姑娘,明明不是她们的错,却背上最沉重的惩罚。
他魏让不是什麽重节操的人,没有失了贞就天塌下来痛不欲生的观念,可他不是,她是。
怎麽就他妈这麽倒霉,哪个王八蛋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一路过来,再打电话始终没有再有人接听过。如果,如果他的好姑娘出了什麽事的话——
妈的!他不敢再往下想,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地向後掠过,魏让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乱烦躁,整个心都紧紧地揪着。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恨不得将汽车油门踩到最底。
都说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平常办案时的冷静镇定,等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这几年经的事再多,也不过是初出茅庐没几年,哪个还能再维持住,什麽沉着淡定,现在早抛到了脑後。
冲到前台,不多废话,冲着工作人员晃晃证件,冷冽沙哑的声音低声问出。
“警察办案!麻烦查查,姓钱,男性,在哪个房间?”
这时候,他也不介意滥用私权了。
前台接待是个女孩子,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不敢怠慢,下意识地忙战战兢兢地敲击了几下电脑。
“嗯...我们这里有三位姓钱的客人,您找的——”
“十六层!哪个房间!?”按捺不住的火气和暴戾掺杂在问询中。
“啊,十、十六层的话,只有一位,1611号房间——”
还没等她说完,就见那位帅气但绷着一张脸的警察向电梯冲去。前台小姐拍拍胸口,这人刚才的表情太可怕了,呃,话说,有警察来办案,还这麽火急火燎的,不会是什麽命案要案吧,要不要报告经理呢? !
魏让紧盯着电梯里一个个亮起的数字,明明速度很快,但他却觉得彷佛一秒钟都变得很漫长。双拳紧握,太阳穴有些抽抽地泛疼,魏让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生怕自己终究还是太慢,让她受到无法接受的恶行。
叮一声响,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魏让就冲了出去。找到标着1611号的房间,他狂按着门铃,嘴里大喊着“开门!警察!开门!”见门里半点回应都没有,他没耐性再等待,侧身用尽力气狠狠撞上去,门纹丝未动。
擦,他爆句粗口,又使劲撞了几下,还是毫无作用。情急之间,看到走廊那头的清洁工,几个箭步冲过去,又用起老招。
“警察办案!门钥匙借我用一下!”
每个工作人员的员工卡自然是万能的门钥匙,方便打扫卫生和退房检查,所以规定特别严格,可不是随意能拿给别人用的,那清洁阿姨只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麽。
魏让见她没有动作,更加急躁,语气也愈加不耐。
“钥匙呢!?”
清洁大婶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瞄了眼他掏出来的证件,赶快忙不迭地将钥匙递给他。
魏让顾不得道歉,又急急冲回来。将卡片在门上一按,滴滴两声,刚才怎麽撞都没动静的门应声而开。
已经在门开时就做好一切准备,也许会看到让他无法接受场景的魏让没时间犹豫,可再怎麽做心理准备,想像了各种不堪的画面,他推开门闯进去,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呆愣在了原地。
呃,麻痹这是什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