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兰情把她带到了一间民宿。她还以为他们要住酒店,没想到会是住在一个有山有水,还有村民的地方。
他们拿着行李走进去,中法混血的房东太太打量了她很久,才朝兰情笑问:“女朋友?”
“是妻子。”他侧过身子,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下。
他们的房间小而温馨,有个很大的落地窗和阳台,她站在阳台向远处看去,他突然上前抱住了她的腰。
“为什么每次你发呆,我都有种你就快消失了的感觉?”
她想说她的确活不长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但这种话一说出口,肯定很破坏气氛,于是她选择笑了笑,踮起脚吻了下他的下巴。
“你会抓住我吧?”
“当然!”他大笑着把她抱上床,一夜缠绵。
第二天他们去了埃菲尔铁塔,他在塔下抱着她旋转,最后自己体力不支摔在地上,干脆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都怪你,把我榨干了。”
“明明是你把我压在床上不肯起来。”
“谁让你长得那么可口,对我该死地吸引啊!”
“……”绝色默默地认错,“抱歉抱歉。”
他们还去了教堂,空旷无人的哥特式建筑里,有种莫名的庄严感。
“绝色小姐,请问你愿意一生一世和兰情先生在一起吗?”他站在红毯那头的台阶上,朝她伸出手。
绝色一步一步走过去,把手放进了他掌心,然后直接吻了上去。
舌头极致地交缠,银丝从嘴角溢出,他的手不自觉放在了她胸上。
“回家吧。”她喘着粗气说。
兰情勾了勾嘴角:“好,回家。”
刚到法国的前三个星期,是绝色记忆里最美好的日子。那时候她感觉心脏恢复了跳动,重新燃起了生的欲望,甚至愿意去相信爱情和男人。
她以为兰情是爱她的,但始终是她的太天真,又或许是自己期许太高,总以为遇到了对自己好的人,就算是遇到了对的人。
转折发生在星期天的下午,天空阴沉,蒙蒙细雨,兰情打算载她到一个高级饭店吃饭。
车内放着舒缓的蓝调,他单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屈起食指跟着节奏敲击着。她跟着轻哼了一段,他随口问了句:“这首歌挺老了的,没想到你也听过呢。”
“哦……以前有人放过。”百里七焰喜欢听歌,古今中外,各种风格,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在插得她即将高潮时,突然起身去换黑胶碟。她至今还记得他硬挺着下身,若无其事地挑选黑胶碟时,懒懒地回头问自己“听了那么多歌,有你喜欢的吗”,她不说话,他就威胁她如果不哼出几句来就鞭打她。
她只能随便哼了句,实际上那旋律不是哪首歌里的,她只是急了有点害怕,就临时编了一段。所幸他只是挑挑眉,什么也没说,换好碟后重新压回她身上。那张碟里就有这么一首蓝调。她从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偏偏那时候下意识就记住了,因为她怕下次他还会心血来潮搞这么一出。
每次遇到跟百里七焰有关的事,她脑内就会冒出一整个小剧场。
兰情不高兴了,他问她在想什么,以前经历过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沉默,兰情却无法忍受:“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什么呢,我做的还不够吗?”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她,几乎是控诉了。
然后毫无预警的,车子撞到了人。
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像只破碎的娃娃抛向空中,然后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