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风到奶娘那里,抱着晏离逗弄了一会儿,重新交给奶娘,又跟她叮嘱了一番,才走到凌霄的房间,芝云见她进来,福了个身,就连忙退出去。
碧风在凌霄的轮椅前蹲下,按着他绵软的腿说:“一路上辛苦你了,我本来也不想这样。”
凌霄迟迟不语,忽然拽开她的衣襟,“你是不是和他做过了?”
碧风低头一看,原来从脖颈到胸前,都有第非的吻痕。她站起身,拢起衣襟,“我就是否认,你也不会信。你放心,我是为了救你。”
“你还在自欺欺人。”他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他怀里,“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很享受!”
碧风笑得无辜,“我不是自欺,只是欺你。我以为这样说,你会好过些。”
“碧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凌霄冷睇她娇媚的神情,良久缓缓开口,“即使从前和嘉言鬼混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
“这样什么?”她敛了眉,娇声质问。
“……这样淫荡。”
碧风低头思索了一番,“是么?那也没什么,我现在很快乐。大概是皇宫太压抑,让我隐藏了真实的自己。”
“荒谬!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你觉得很快乐?”
“可以这么说。”
他沉痛地嘲笑,“可他只是想玩玩你,即使你是皇帝。”
“我也只是想玩玩他。”她有些疲惫地勾住他的脖子,“父皇,你干嘛整日吃这些干醋?你是要陪女儿一辈子的人,碧风还是很喜欢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从他的领口伸进去,轻轻抚摸他光滑结实的胸脯,“我很开明,不会拘束着你。你要是嫌芝云不好,我再给你纳几房小妾。”
他半晌不语,忽然说:“如果是晏华,你会不会帮他纳妾?”
碧风垂了眼,从他身上站起来,“你不要尽说些没意思的话。”
碧风刚要出来,第非就推门而入,本就狭小的耳房因此更加拥挤。第非不发一言,走到凌霄跟前,想要看他的腿,被凌霄挡住。
第非回头对碧风笑道:“看来这位病人不想我救。那我走了。”说着提脚向屋外走,碧风连忙拽住他,又咬牙哄凌霄说,“你乖一点,我晚上陪你。”
凌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第非一边按着凌霄的腿,一边揶揄,“他不像你爹,倒像你儿子。”
凌霄眼中着了火,又要发作,碧风磨牙道:“你再不配合,我就把你捆起来!”
凌霄勉强不再炸毛,第非又为凌霄把了一会儿脉,用布绢擦了一会儿手,不再看凌霄,转过头对碧风说:“他大腿的股骨已完全粉碎,小腿的胫骨和腓骨也大多损伤,只有膝盖的髌骨还算完好。”
碧风连忙说:“那还有没有得治?”
“难说。”他将擦过的手绢扔到地上,“要将他的断骨碎片取出,然后用木板固定。之后我会配好药汤,让他每日泡一个时辰以上,连续泡一个月,若能有新骨生出,那他的腿还有救。”
“如此就麻烦你了。”她送着第非正要出门,凌霄在身后叫嚷,“你要去哪?”
碧风没好气地说:“我去看我儿子。”
晏离这边的情况好得多,第非沉吟道,“多施几次针灸,就能他把体内的残毒拔除,不过身体会比同龄孩子孱弱些。我会开些药,让他调理身体。”
碧风松了口气,还要带他去看芝云,他搂住她,“现在该这位‘荼蘼膏’了。”
碧风莞尔,“你把我叫荼蘼膏?”
“嗯,似乎对你的身体上了瘾。”他从后面搂着她,像是醉了般,胡乱吻她,碧风被他亲得笑个不停,知道他下午的气消了,拖住他往外走,“别当着孩子的面。”
他搂着她进了卧室,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第非用真气帮她捱过毒瘾后,她就躺在他怀里搂着他。
第非道:“你晚上不是要陪你爹吗?”
碧风在他怀里乱蹭,“不用理他,我要陪着你。”
两人磨蹭了一会儿,碧风抬头问他,“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做给你。”
第非哑然,“你会做饭?别我把厨房烧了。”
碧风不服气地说:“我做过一次呢,虽然味道不太好。”
第非来了兴趣,“为你第二个男人?”
“嗯,这次从家常小菜做起。我一大家子人,总不好在你这里白吃白喝。”
第非抿了抿无血色的唇,也觉得有意思,“也好,我明日在旁边看着你,免得你把我这点家产都毁了。”
第二日第非还在睡梦中,碧风就把他拽起来,“起来啦,懒虫。”
第非被她拖起来,“现在天刚亮。”
碧风笑眯眯地说:“平日这会儿,我早朝都开了快一个时辰了。”
两人来到厨房,碧风将菜洗净后,却半天升不起火,第非坐在一旁的水缸盖子上,嘲笑道:“你一来就放这么多柴,把苗子都压下去了,火自然烧不起来,你先把柴取出来一些,用稻草作引子。”
碧风取出一些柴薪后,依他所言,火渐渐升了起来。
到炒菜的时候,油刚下锅,就飞溅起来,碧风吓得大叫。第非无奈将她挡在身后,“早说了,等锅烧干再倒油,你当心油溅到脸上,留疤。”
碧风气得捶他的肩膀,“有疤也是你看。”
碧风拿铲子的动作生硬,几乎把锅底捅破,第非叹了口气,握住她拿着铲子的手,“炒菜呢,要不时翻炒,将下面熟的翻上来,上面生冷的落到锅底,让菜受热均匀。”
碧风崇拜地回头望他,“第非你真行。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第非歪嘴自嘲道:“你要是孤家寡人在山上住半年,这些就都无师自通了。”
等碧风把所有菜端上桌的时候,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盘中餐。
碧风和第非入座后,她双手相扣托着下巴,喜滋滋地说,“吃啊,怎么不吃,我亲手做的。”
第非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口菜吞下,碧风盯着他的表情,忽然想到那日晏华尝他菜的样子,迅速拿起筷子,夹了片苦瓜在嘴里,虽然火候太大,苦瓜炒得稀烂了些,但刚刚有第非把关,不算无法入口。
凌霄冷哼道:“堂堂天子,居然做了庖丁。”碧风长眉一竖,面色沉了下来。
芝云见状,怕他们父女再起战火,连忙夹了口菜,点头大赞,“陛下真了不起,做的菜也这么好吃。”
碧风知道自己做得其实很一般,还是忍不住得意起来,乐滋滋地说:“好吃就多吃点。”
几人兴是在路上饿了,很快把盘中菜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