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风的伤口极疼,头晕目眩,听了黄元的话,缓缓抬头冷眸注视着他,骤地又飞身冲了过去,一脚踹倒黄元!
江行风扑在他身上,将他压制在地上,揪着他的领子,沉声低吼:「对!她就是我的女人!你要是你敢再动她一根寒毛,我杀了你!」
「打!打!打!打!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鼓噪声大作,围观的学生不知道事情严重性只知道起哄,兴奋地喧闹。
黄元让江行风的膝盖抵在胸腹上,肋骨快被断,痛楚至极,拼命抬手拨弄江行风的膝盖,却半点也动不得分毫。
「江行风!放手!都反了吗!」
随即一位高壮的中年训导主任冲进教室,扯着江行风的后领,将他从黄元身上拉开,黄元这才如获大赦,躺在地上抚胸大口喘气。
训导主任看见江行风头上的伤口,大吼:「叫救护车!」
急诊室中,训导主任问清楚争执的原因,眉头皱得更深。这件事情不是他能处理,甚至也不再是学校能够遮掩。只能赶紧打电话给校长。交代了秦行歌几句,便走到医院外拨打电话。
秦行歌坐在江行风的病床边,除了管家,江家并没有人出现,听管家说,她才知道江父病重,正在国外治疗。江母与江家姐姐死于十年前的一场坠机事件。没有任何亲人能照顾他,他只能自立自强,也才养成淡漠的个性。秦行歌咬紧唇,心疼不舍。
头上被椅子重击成撕裂伤,缝了十一针,一道伤口由额头上划至眉毛,深可见骨,肋骨挫伤,俊秀的容颜就这么破了相。不仅如此,他还有脑震荡的情形,必须留院观察,至少三、五天不能上课。
望着江行风卧在床榻上,闭眼假寐,秦行歌咬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此事因她而起。若她能在他出声警告时,不与他呕气,问清楚来龙去脉,或许今日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但最可恶的人却是黄元!
「你先回家吧。我不在学校的时间,学校暂时别去了。」江行风忽然开口,嗓音干涩沙哑。
「……你要喝水吗?」秦行歌将插着吸管的水杯凑到了江行风的唇瓣。
江行风睁开眼,瞧着秦行歌半晌,启唇安静地含住了吸管。之后他舌尖顶出吸管,侧头不想再喝。
秦行歌赶忙开口:「……你饿了吗?我去买午餐。订餐明天早上才会来。」
不待江行风回答,秦行歌站起身就要去医院地下一楼的自助餐厅买饭盒回来。
「让萧管家来就好。」江行风拉住了她的手,淡淡说道。
「萧管家去帮你准备住院的衣物,现在只有我在。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秦行歌看着江行风平静的眉眼,已没了刚刚打人的戾气。那么好看的脸上,如今因为她留下了伤口,心里愧疚,又有些心疼。
「为什么……」江行风望着她轻声问道。「不是有男朋友吗……」
「……才没有男朋友。」秦行歌瘪嘴。
迟疑一会,秦行歌轻声说道:「你为我出头,照顾你,不是很自然平常的事吗?倒是你才奇怪。前阵子都不理我……今天就说我是你的女人……这下大家都误会了……」
「……除了蒜头、青椒、香菇、南瓜、黏黏的东西,其他什么都可以。」江行风没有辩解,打断秦行歌抱怨但像撒娇也似的碎念,低声说起他不喜欢的东西。
「嗯,那你等我。我去买。」秦行歌微笑往病房外走。
江行风瞅着她的背影,眉眼中漾着喜悦的温柔笑意。
让人照顾是这样的温暖吗?他好久没有这种依赖人的感受了。
很暖,很舒服……也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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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歌唇边微弯,伏在床侧,侧头望凝视着吃过止痛药后倦极,极力想保持清醒与她搭话,依旧难敌睡意,沉沉睡着的江行风。
他有着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着清澈好看的眼眸。他的鼻梁高挺,嘴唇丰润杏红,有点像混写儿的深邃轮过,还有很可爱的睡脸。
唯独他头上那块白色纱布显得刺眼。
这是第三天她至医院陪江行风。这三天,她听从江行风建议,请了假没去上课,不知道也不想理学校内的流言传得如何。校方有效地控制了消息,媒体还没闻风而来。
周离与柳依依打过电话关心她,让她有些安慰,至少全校的人都误会她与江行风时,还有人相信她。
她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告诉周离与柳依依,两人义愤填膺,答应她要帮忙串联受到威胁与强暴的女孩子。
她握着手上的手机,抿着唇,想了很久后,按下电话号码。
「李瀚,陪我去报案。」
秦行歌声音微抖,语气却使李瀚鲜少听见的愤怒。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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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江行风出院。
沪京高中做出处分,黄元与江行风校内斗殴,各停学一个月。即日生效。
但黄元面对的不仅有停学而已。
还有强暴未遂、猥亵、迷奸、贩卖迷幻药、恐吓、包含在网络上散播裸照、不时援交信息的诽谤罪、妨碍风化、妨碍秘密等刑事调查。
以秦行歌为首,约莫有三十七个女孩子受害,纷纷对黄元提出告诉。检警取得搜索令,扣住黄元计算机与手机搜查,发现许多不堪入目的中影片。其中还有女孩子哭泣叫着:「不要。」但黄元却回答:「不是干得你舒服吗?哭什么?」的影片。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谁将消息透露给媒体,记者蜂拥而至,SNG车挤满沪京高中大门口。
斗大的「富二代连续迷奸女同学」、「秦月集团千金对富二代提告」、「三十八名受害女学生指证历历」、「沪京性丑闻!淫乱富二代!」等耸动新闻标题,当日震惊全国,成为教育界丑闻。
这件事动静太大,全国网络舆论沸沸扬扬,为此检警加快侦办速度,不过两周内,黄元高达二十三项迷奸、强暴未遂、妨碍秘密的罪名成立。
秦行歌提出体液采集的证据,经过DNA比对后,证实是黄元唾液,成为难以抵赖的铁证。
黄元气急败坏,他已满十八岁,不能以未成年犯较轻的刑责判罚辅导,只好透过律师联络秦行歌,想谈和解。但秦行歌拒绝,坚持诉讼到底。且这些案件大多为公诉罪,黄元逃不了牢狱之灾。
黄元听见秦行歌拒绝和解,大怒抢过律师手上的电话,威胁秦行歌说:「你要是不和解,我就对江行风提出伤害告诉。而且我们田八成衣再也不会向秦月与江魏纺织下订单!如此你们的股价会影响多少?自己算!」
秦行歌闻言在电话那头笑得极为讽刺,嗓音冷冽,平静地说:「伤害罪刑责大,还是杀人未遂刑责高?再况且,你已经被起诉,田八成衣的品牌已毁在你手上,试问,有谁要穿一个强奸犯他家出产的衣服?」
黄元气得挂了电话。但事情还没完,贩卖迷幻药牵连极广,舆论压力迫使沪京高中对黄元及他的帮众做出退学处分,且他们都面临贩卖毒品刑事罪责。
田八成衣企业股票因此案遭到抵制,当日便跌停死锁,连挂了七日跌停板。股价由两百余元跌至六十元,跌掉了百分之七十,市值蒸发一百多亿元,引起抛售恐慌潮,后续恐怕还会继续下跌,直到停牌下市。
田八成衣企业原本就并非黄家独资企业,为求保有仅存现值,黄父被迫辞去田八企业执行长职位,公司由董事会接管,且召开记者会切割黄家与田八成衣企业之间关系。黄父因舆论与失去企业主导权,气得与黄元断绝父子关系,不再金援这个败家子。
黄元众叛亲离,连律师都请不起,更别提检察官认定他有串供、逃亡的嫌疑,羁押不得保释。
秦行歌冷眼看着半个月来的行事走向,轻吁了口气。
有仇要自己报!
作恶的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侥幸逃过制裁,也别以为女孩子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