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睡了吗?」走近聂晴,凌采担心地问。
回想起回来时目无表情的人,她的心瞬间便被他吓得失了一半心血。从宣奇去世到现在,他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伤痛的模样;可是从他刚才的表情便明白,父亲的死其实对他的打击也不少。
聂晴摇头关上房门:「他还没睡,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你们在医院到底发生什麽事?他怎麽会这样?」面对宣俊浠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得令凌采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在医院碰到了些不乾净的东西。
将拥抱的事跳过,聂晴把主因道出:「也许是他还没有接受得到姨丈离开的事实吧。」
「可怜的孩子……」掩着脸,凌采为宣俊浠心痛。
她虽然是个十分称职的母亲,但实际上仍然及不上他的亲生父母。现在连唯一的血亲都离世,当孩子的又怎可能会无动於衷?
会伤心失落是迟早的事,只怕他不会於人前表现。
握起聂晴的手,凌采皱着眉恳求着:「晴儿,你们徙小就最亲,采姨求求你暂时帮我照顾着他好吗?他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同样地担心,聂晴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应。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安心的微笑,凌采转身返回自己的卧房去。
目送着她离开,聂晴的心还是跳跃不已。宣俊浠的举动把她的心给全部掏空,下午的拥抱泄露了她的真正内心。
就算分别了四年之久,她的心仍是停留在他身上。
身後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转过头,聂晴被那双呆滞的目光吓住。
「都睡了?」
聂晴以点头回应他。
「我想洗个澡,身上的味道很难受。」递起手嗅着衬衫上的味道,宣俊浠表现得有点厌恶。
「那我帮你放热水吧。」
「嗯,麻烦你了。」
微笑着,聂晴连忙走进附设於套房内的浴室去。沉静地放着热水,她的反应却令站在门外的人看得隔外出神。
医院的拥抱令宣俊浠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聂晴抱着他的那份温暖触感,和她身上那阵清淡的花香味,竟然深深吸引着他。四年前的她从没有给过她这份感觉,那时就算两人牵手、亲吻甚至是拥抱,他都不会有激动的神绪。
今天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她不止令他紧崩多日的情绪瞬间释放,更令他对她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慾念。
不自觉的笑了笑,宣俊浠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温瑜病了的关系,两人太久没有肌肤之亲,所以才有了这样无赖的想法。
看来他应该是欲求不满而已。
微弱的笑声拉住了聂晴沉默的思绪,抬着小脸,因热水而弄至微红的脸微笑着说:「你看看这热度够不够?」
听话地蹲下来,宣俊浠跟着她的话伸手进水里拨着:「这样的情景令我想起一件事。」
「是什麽?」
望住她纤巧的脸,他一边回想一边笑说:「小时候我常常不肯洗澡,每次都是爸爸抓狂的拉我洗。有时更会被他打上几下才被掉进浴室里。」
「你真的很皮呢,不过我都想像到姨丈当时生气的脸有多凶。」
「女孩子还好,爸爸从来不会对女生生气,看他这麽疼妈妈就知道了!」宣俊浠若有所思说:「我只看过妈妈哭过一次而已,那次应该是爸爸最凶的一次了。」
他没有忘记父亲为了自己而迫凌采堕胎的脸,是那麽心痛,是那麽无奈。然而凌采却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她深爱着父亲,知道父亲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所以他一直尊敬着凌采,把她当是亲生母亲一样爱护,以弥补她失去孩子的痛。
感到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聂晴又将水龙头扭开:「水变冷了,我再加点热水给你。」
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宣俊浠阻止她:「你现在还有气我吗?」
停下扭转的动作,聂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蹲着。她不解他的意思,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因为他的话而动摇:「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麽严重。」
「可是我很气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跑到美国,也许我和爸爸就会有多点时间相处。」无力地靠坐在墙前,宣俊浠开始自我谴责起来。
感受着他那份无法陪伴父亲的悔疚,原来在聂晴内心积累的怨气亦慢慢随之而散。伸出她温柔的双手,安抚着他失落的心灵:「你别责备自己,这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事。」
抬起头,宣俊浠皱着眉摊开渗满汗水的手掌:「爸爸的手本来就比我的还要大……你知道我握着他的时候心有多痛吗?」
她当然明白他的痛,就是因为明白,才会在医院给他无言的拥抱。
然而手机的响声划破了沉静的空间,来电号码让聂晴的脸色瞬间退白。
发现她对来电的犹豫,宣俊浠试探性地问:「是谁?不接吗?」
「是真表哥。」
如他所想,电话确是凌真打来。
「接吧,别让他担心你。」
「嗯。」点个头,聂晴乖巧地接下电话并走出浴室。
将她紧张的表情尽收眼帘,宣俊浠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将她游离的心思拉回。他不喜欢凌真,更不喜欢他介入他与聂晴之间。
『还没回家吗?』
「差不多了。」尽力缓和刚才的心情,聂晴平静地回应着。她曾经向天发过誓,不会再对宣俊浠存有任何感情,所以她绝不能再变。
『你昨晚没有回家,今晚记得要早点回去。』
自从聂晴跟凌真坦言宣俊浠回来的事後,两人短暂的分别,令他直觉认为会因此而威胁到好不容易在她心中站稳的位置。
「我────」
事情发生得太快,当聂晴还在思考要如何回应凌真时,宣俊浠竟然无误差地吻住了她。
来不及将他推开,手机更被他伸来的手给甩开,机身碰撞地面的冲击把电话中人吓住。在无法观视的情况下,凌真只能凭着手机传来的声音推测现场状况。
唇的触感仍停留在聂晴的唇上,炯炯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紧盯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吻把她吓得往後逃,一双带有侵略性的眼眸恐怖得让人害怕。
是朝夕相对的关系,还是凌真的关系?
宣俊浠对她的占有度竟大幅增加。
热吻让她的感情表露无为,她的一切已不知不觉渗进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的感情像洪水般暴发,令他刻止不住地吻她、碰她。
赶忙将手机拾起,恐惧令聂晴手脚慌乱起来。她想求救,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宣俊浠的目光害她无法猜测接着的下场,他像头刚苏醒的狮子,稍为迁怒一下就有触法致命的可能。
「不要!」
抢去她的手机,宣俊浠二话不说将电源关上,然後静观其变。
也许早在浴室之时,热腾腾的蒸气已成了催逼情慾的药剂。
他要她!
他要抢回这个女人!
「你为什麽要关掉我的手机!」努力装出冷静的模样,聂晴强迫自己面对这个危险人物。他的行为令她疑惑,他的目光让她害怕,他的吻更是害她心惊胆跳。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她已经再没有用这种奇怪的想法去考究他的思想与行为?
「那种男人不用理他,你不该让他支配你。」将手机掉到床尾,宣俊浠伸手抹去她脸上冒出的冷汗。
站在面前的早已不是熟悉的人,他既冷静且沈默的表现,不禁害聂晴想要抽身而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宣俊浠并没有打算让她知道心里的决定。反正说了也不见得对事情有所改变,而且他对凌真的厌恶绝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既然他敢抢,就别指望会得到友善回报!
感到他词里行间的威胁,聂晴迅速找寻机会逃开这头猛兽。可惜步伐早被他识破,挣不开强而有力的手,反而令怒气急速上升:「放开我!」
没被她的怒气驭驾,宣俊浠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为何急着走?怕我?」
对上他清澈却狰狞的目光,窜生的恐惧竟然瞬间消失不见:「我为何要怕你?你没过问就把我的手机关掉,现在我要回电话跟真表哥解释!」
「不准你再跟他说话!」明显被激怒,宣俊浠的语气已不再平静。
「我喜欢跟谁讲话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麽资格管我?」再度将他甩开,聂晴表明不会容忍他的放肆。
尽管对他有情,也不足以令她接受其三番两次对凌真的侮辱。
对於凌真,她是心存感激的;如果当年没有他的陪伴,她可能早就因为抑郁症而死了。
眼神定在她的脸上,狰狞的目光更是变本加厉:「我说了不准就不准,别试探我的底线,你名义上还是我的未婚妻!」
「你!」不禁心寒得摇着头,聂晴对他的话更觉心痛。
选择离开的人是他,在彼邦结识新伴侣的人也是他;可是他竟然还有脸说二人的婚约仍然存在,被戏弄的感觉让胃酸刺激她的泪管分泌,脸颊不知不觉被泪水所沾满。
指头轻拭泪水的路线,宣俊浠压下妒火温柔地哄:「别哭了好吗?」
「别碰我……」甩开他贴近的手,聂晴显示着她生气。但就算如何安抚,被激起的泪水仍是源源不绝地流下。
多年的爱恨交缠瞬间成了情感爆发的导火线,把心一横将重点道出,聂晴抬头紧紧注视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你知道的。」
手背轻扫因泪意而变成粉色的脸颊,宣俊浠将她的所有表情仔细地映入眼帘。他要将聂晴永远锁在身边,就算她现在是属於凌真,他也要将她抢过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
靠近她耳边,宣俊浠以言语直接表白自己的需要:「我要你!」
吓得将他推开,聂晴瞪大眼喊:「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他的靠近迫使聂晴贴近墙角,身无去路的她只好伸手阻止:「求求你别这样。」
扳开她的手,宣俊浠轻而易举将之扣在头上。然後把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吻再次侵夺她并冲破最後的防线,情慾让他的脑海渐变糊涂,下身的痛感告诉了他真实的反应。
「如果你真的爱他,根本不会让我吻你。」
女性的原始慾念被他抽刮出来,狂烈又陌生的吻,把聂晴纯真的思想触到最深处。「我没有……」
急不及待解开她身上的束缚,熟练的手轻抚她生硬的身体:「你爱我,这个我可以实在的告诉你。」
对早已梦过千回的剧情,聂晴的身体瞬间颤抖起来。她明知不阻止的後果会让事情越搞越糟,但理智却要她认真对待自己的真实感觉。
聪明的人已迅速读解到她的意向,把摊软的人抱起,二人急不及待来到床上。深吻持续在她身上点燃,抽空的手亦向最後防线探去。抚着早已春潮泛滥的密地,过猛的反应让他突然停下动作:「你们做过了?」
聂晴摇头否认。
为了肯定其唯一的身份,宣俊浠的话变得更大胆:「可是你好湿……」
「我没有……」羞得避开他的视线,聂晴把头埋进他的胸怀。
抵不住她情慾的声调,宣俊浠停下抽动的指头,在其不为意时拉下裤头对准包容的位置:「要我吗?」
要与不要只是一线之差,被挑逗的慾望却烧灼着她;下身感受着他刚阳的气势,那温暖又坚硬的分身不断於门前叩首;喘着气,聂晴只能眯起迷魂的眼眸汗流浃背地说:「要。」
「乖。」
瞬间埋进她的身体,刺破隔膜的快感凌迟着他。然而他毫无预警的攻占,却痛得承受的人不断尖叫。
为了防止她的叫声吵到别人,宣俊浠只好强忍着加速的律动,停下所有动作吻住快被牙齿咬破的唇:「忍一下,一会就不痛了。」
充实感令聂晴初嚐男人所引发的痛,那被撕裂的感觉令她想尽快逃开。但是,身上紧贴着自己的男性身体,却又奇异地吸引着她。她就像个老练娼妇一样,在身体稍为放松、痛感渐渐消去之後,腰身竟不自觉的扭动起来。
私处无耻地渴求着他的攻占,原始慾望驱使着她伸手抚弄那又硬又热的男性象徵。
她突如其来的抚触让宣俊浠更是痛苦难当。
「放开你的手,别玩火!」用语言阻止着她的失控,他不想刚让她成为女人就要她随即感受性爱的激昂。
但聂晴已被慾念所溶化,她握住刚抽出的分手,然後扭动着下身往上推,将他刚毅的象徵深深陷入她温暖的私密之地。
再也无力离开她的身体,看着她的汗水从胸脯滑下的画面,令宣俊浠更想尽快投入摆动他濒临崩溃的腰身。吻重新落在她湿润的唇上,手臂轻而易举将她的双腿架於肩上。
准备就绪之後,目光闪着浓厚的性爱氛围道:「要来了。」
「啊!────」
强而有力的冲刺,刺激着体内的要点;接纳着他的一切,二人忘我地投入这场激烈的交响乐之中;同时把真正的伴侣抛下,加上背叛的罪恶感,令漫长而快速的律动促使下身传来了抽搐的颤抖。
强烈的收缩伴随着生命力的解放,香汗淋漓的女体纠缠着雄浑的身躯。对与错在於两人之间已无立足之地,抚着她微湿的秀发,宣俊浠完全不後悔与她发生关系。
他欣喜四年之後的她仍是专属於他,她的身体洁净温柔,如果从前曾有机会品嚐,他或许不会离开。但事实在两人身旁存在的都已不是对方,他们这样的行为只是一种男人与女人的欢愉,变得毫无意思。
温瑜对他来说重要,但要他眼睁睁看着聂晴被凌真抢去,他又绝不允许!
听着耳边传在微弱的呼吸声,他知道身下的人儿已累得睡下。
翻了身下了床,宣俊浠独自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冷水可以让他的脑筋清醒一点,可以让他仔细考虑未来的路。
他要如何处理跟聂晴的事?
四年前的伤害不能再有,这是他唯一得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