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放着慵懒的英文歌,阮鸿和周珏坐在咖啡店靠角落的位置。周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到了阮鸿面前。
是一张B超单。
阮鸿瞟了那单子一眼,就把单子推回了周珏面前。
“这个孩子不能留。”他说。
周珏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的……但是,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你说。”
周珏朝咖啡厅门口看了一眼,拿起B超单走到阮鸿身边。
“我想你亲亲它。”
阮鸿对于和周珏的身体接触是很排斥的,但周珏提的这个条件,与他向周珏提的要求相比,可以说是十分简单了。他原以为她会要一大笔钱,或者又说什么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鬼话,他没想到她会提这么容易的条件。
于是阮鸿侧过身,一个低头,吻在了她的小腹上。透过薄薄的连衣裙,他们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
周珏用空着的那只手抚摸着阮鸿的头发,“再吻久一点吧,求你了。”
门口的温芷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咖啡馆。
她飞快地跑着,脚上的高跟鞋磨得她很痛。她很少穿高跟鞋的,但是想到要见周珏,她就想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一点。她出门前准备了很久,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们木已成舟,只有她被傻傻地蒙在鼓里。
脚很痛,可是她不想停下来,一停下来,那些温馨残忍的画面就会像洪水一样涌到她的脑海里。
突然她脚崴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一只鞋跟断掉了。
她脱下鞋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上的小石子刺得她脚心疼。这条路看着平坦,没想到路面有这么多小石子,如果不是脱了鞋子,她根本感觉不到。就好像,原来生活是有这么多痛苦的,以前都是阮鸿罩着她,现在她的保护壳不见了,她只能任现实把她伤得鲜血淋漓。
温芷是走回阮宅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阮母吃着饭,喊她赶紧来坐下。
她赤着脚走进屋里,失魂落魄地说:“妈,你先吃,我不舒服,先上楼了。”
温芷的脚底磨破了,沾了很多尘土。她用冷水冲刷着自己的双脚,脚上的伤口刚淋到水时很疼,后来就麻木了。
冲干净脚,她只觉得精疲力竭,脱光衣服便上床睡觉了。
说来她裸睡的习惯,也是因阮鸿而养成的。常常是在激情过后,她没有力气穿衣服,便任由同样赤裸的阮鸿抱住自己,两人一起沉沉睡去。他的身体很暖,即使在冬天,只要在他的怀抱里,她就不会觉得冷。
可是今天,真的好冷啊。她蜷缩在被子里,冻得瑟瑟发抖。
与周珏告别后,阮鸿去酒吧喝了几杯。他原本叫助理在本市定了酒店,可从酒吧出来后,他鬼使神差地让自己开到了阮家。
他到阮家时是晚上十点。阮母在这个点已经回房睡觉了。
温芷大概也睡了。他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门。
这时家里做饭的张阿姨刚好从厨房出来。
“先生回来了?”
阮鸿对她点了点头。
“夫人今天说是不舒服,晚饭也没吃就回房了。”张阿姨说。
“她没说哪里不舒服?”
“没有。”
“我知道了。”
阮鸿换下鞋子,径直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片,阮鸿走到床头,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温芷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色。
“小芷,小芷?”阮鸿叫她,拍她的脸。
阮鸿发现枕头是湿的。温芷幽幽转醒,她的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一样。
“鸿……咳咳……”她的嗓子又疼又痒,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阮鸿起身想要给她倒杯水,却被温芷拉住了手。
她看着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鸿……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是飘忽的,很轻柔,可是她说的内容,像一把剑一样插进了他的心里。
温芷的话使他联想到了许多事,那个叫沈子华的男人,他们的过去,还有,那瓶打胎的药片。“想离婚?可以啊,为我生一个孩子,我就给你自由”阮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不……不要……”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和周珏有了孩子,还要向她索要。
阮鸿很快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
被子被他掀到地上,温芷一丝不挂的身体透着高烧引起的粉红色。
阮鸿没有做任何前戏,掰开她的双腿便挺身进入了她。
“啊……”温芷蹙眉,她的身体还没有适应他的进入,他便迫不及待地挞伐起来。
她的内里滚烫湿润,高烧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他能感受到她的紧缩,加倍的快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温芷被他弄得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喘息,她觉得自己的力气连同意识一起被抽干,眼前的他渐渐变得模糊,只有身体接触的地方,激烈的撞击向她倾诉着他的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感受到一股热流射进她的深处,当她为惩罚终于结束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被翻了一个身。
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她身上,挤出了她肺里为数不多的空气。
他再一次进入了她。
他的体力一向是很好的。
他常年健身。家里有各种规格的哑铃和器材。她练瑜伽,也是他怂恿的。因为她的身体素质不好,常常不能让他尽兴。很多时候他都很照顾她,不会让她受累。可床上的运动毕竟是由情感激发的,有时他欲望浓烈,恨不能将她吃拆入腹,偶尔也会有将她折腾到晕过去的时候。
后来她开始练瑜伽。每天早晨,她跟着视频摆出各种姿势,而他则在一旁做俯卧撑,或是举哑铃。他在用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有一点像他在做爱时的呻吟。这种联想常常使她心跳加速。
他们也在瑜伽垫上做过的。有一次她正闭眼感受身体的拉伸,他突然吻住她,把她压在垫子上。他的头发上有水滴下来,是他刚才锻炼时出的汗。被他撞得摇摇晃晃,她抓不住任何东西,要是在床上,她会抓住床单或是枕头,可是现在她身下只有平整的瑜伽垫和光滑的地板。她的手来到他的腰腹部,随着他的每一下挺动,那里的肌肉一次次绷紧。
那天早晨的天气很好,微风吹起白色的纱布窗帘,拂过他们交缠的身体。她抓住窗帘的一角,不想让它落下。然后他突然开始发力,她迷失在他的情潮里,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片窗帘已经落到了地上。
他总有让她迷失的魔力。
就好像现在,明明她已经难受得要死,那里却依然为他分泌出了丰沛的汁水。
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听到身后的他低吼了一声,下身酸胀,被他的精液填满。
他又把她翻了一个身,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此时才意识到她的异常。皮肤透出的异常的红色,呼吸中喷出的异常的热气,还有滚烫的身体,都提醒着他,她是一个发高烧的病人。
他刚刚对一个病人做了什么?
可是谁让她乱说话?
她为什么要和他离婚?是因为沈子华吗?还是因为她父亲的企业终于走上正轨,他再没有利用价值?
阮鸿叫来了父亲的私人医生。
冰冷的盐水顺着针管流进她的体内。刚才医生和阮鸿说,你们虽然年轻,但在性事上该节制时还是应当节制,不能为了要一个孩子,不顾对方的身体。
阮鸿冷笑,如果医生知道他为了温芷,放弃的周珏的孩子,他会怎么想呢。大概会觉得他傻吧。对她的爱把他变成了傻瓜,可是她想和他离婚了,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一瓶水挂完,阮鸿笨拙地替温芷拔出针管。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撕胶带的时候拉扯到了针管,针头在她的皮肉里搅了一圈。
温芷被痛醒,她看着阮鸿手忙搅乱地拔出了针头,拿棉花按住她手背的伤口。
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温芷问他:“你说……只要我生了孩子……你就同意和我离婚……是吗?”
她的声音依然是有气无力的,也依然深深地激怒了他。
“对!你有本事就生一个!生了我就还你自由!”阮鸿朝她吼完后,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房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温芷头痛欲裂,没有办法思考,她只能逼自己暂时不要去想这些事了。
第二天早晨,温芷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阮鸿不在房间,手背上青色的伤痕提醒她,昨晚的一切,激烈的性事、愤怒的情绪,都不是梦。
他为什么要愤怒呢。她自愿退出,成全他们,他应该松一口气才是。是怪她浪费了他的时间吗?是啊,她浪费了他三年的情感,到头来什么也给不了他。
温芷的头还是疼,她艰难地起身,有液体从她的下身缓缓流出,床单凌乱不堪,沾了他们的汗水和其他的体液。温芷洗过澡后,把床单被套都丢进了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