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鸿在回家的第二天正式开始忙于公司的事务。温芷虽然流产了,但有仍出现了一些孕期才会出现的症状,比如,嗜睡。这也可能是因为从海南回来后,阮鸿在每天早晨起床时都会叮嘱她多睡一会儿。虽然温芷也想睡个懒觉,但一想到严厉的婆婆,便说什么也要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洗漱了,毕竟在阮家,不与婆婆共进早餐可是作为儿媳的严重失职。这直接导致了原本午睡半小时就能自然醒的温芷,有时一不小心三个小时后才醒来。
阮母这天下午约了三个姐妹来打牌,其中周太太还带来了自己的女儿周珏。周珏是阮鸿儿时的玩伴,阮母曾经还以为阮鸿会和她在一起,不仅是两家门当户对,在阮母眼里,周珏也是个孝顺又能干的好孩子,没想到周珏在十几岁时就去美国念书,现在才回国。想到两人就这样错过了,阮母无奈地叹了口气。
“兰芝,你家小珏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张太太边摸牌边八卦地问道。
“我还是单身呢。”周珏代母亲回答
“怎么会?”阮母说,“你一定是在害羞,像你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可能是缘分还没有到吧。”
阮母越想越觉得可惜,如果阮鸿没有和温芷结婚,现在说不定就能和周珏在一起了。
“小珏啊,你可要抓紧啦,你看看人家小鸿,结婚都三年啦!这女孩子,年纪越大,就越难嫁啊。”张太太语重心长。
“张阿姨说得是,您如果有合适的人员,可千万要记得介绍给我呀。”周珏笑。
“那是一定的。”张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教育完了周珏,又关心起阮家的事情来。
“小鸿结婚三年了,他太太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阮母又哀怨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三年了都没能怀上,别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去医院检查过吗?”张太太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我倒是想让他们去检查啊,但是他们不愿意,像这次,直接跟我玩离家出走。”
与老姐妹们吐槽温芷是阮母这三年来重要的休闲娱乐活动,她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知道她指的是他们去海南的事。
“你可真是沉得住气,换做是我,早就给他另找个老婆了。”
阮母只能又叹了口气,牌桌上的氛围一时十分沉重。
温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她懊恼地拍了拍头,这下又要被婆婆批评了。
她快速地起床,穿上运动服,扎了个马尾。如果是以前,温芷在家都穿家具服,无奈家居服的颜色实在太温馨,触感实在太柔软,她一穿上就止不住地犯困,所以不得不换成了运动服。
温芷就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了院子里。周珏没有见过温芷,还以为她是阮家的女佣,于是吩咐她:“麻烦把盘子里的果壳倒一下。”大伙儿知道周珏认错了人,但知道阮母与这个儿媳一向不对付,所以在阮母保持沉默的情况下,也没有帮温芷解围。
温芷看着这一院子不怀好意的人,“哦”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收拾果盘。
她一直不知道如何与这些人相处,好像无论她做什么,她们都是不满意的。起初她还会努力讨好,后来便不甚在意了,只要不发生冲突就好。
温芷把把盛着果皮的盘子拿回厨房,想着就这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阮母发话了:“收拾完了回来给我捏捏肩。”
“好。”
就这样,其他人坐着打牌看牌,温芷站在阮母的身后替她捏肩,时不时还要被她数落两句力道小,穴位不准之类的话。
温芷捏肩捏得手酸,可是阮母不让她停,她也不好停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温芷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眼前也开始出现一点一点的小星星。自从上次流产,她的身体一直有些虚。而阮母显然在故意为难她,捏了这么久也不让她歇一下。
“妈!”众人往门口望去,原来是阮鸿回来了。
阮鸿今天回家比平时早不少,这倒是阮母没有预料到的,她原本还想多折腾温芷一会儿,可是儿子回家了,他一定是会帮着温芷的,她的为难也就没有了意义。
阮母站起身,招呼阮鸿过来:“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是不是知道你周珏妹妹今天要来?”
周珏脸一红,这是她相隔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阮鸿。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虽然那时的他已足够英俊,但现在他的身上男士特有的成熟气息,使他看上去更加迷人。
“阮鸿哥哥。”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阮鸿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径直快步走向阮母身后,拉起温芷的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手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芷摇头,可这下更晕了,她腿一软,几乎就要晕倒,幸好阮鸿及时扶住了她。“妈,我先扶小芷进去。”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
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各异。
周珏惊讶得合不拢嘴,她没想到,她就是阮鸿的妻子。
其实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注意温芷,直到阮鸿回来了,才开始打量她的长相。她长得确实十分温婉,可要论美丑,绝对比不上自己。她没想到自己今天一身精致的着装和妆容,竟然没有得到他的半分注意。
“我看他们俩没孩子这件事,问题多半出在温芷身上。”张太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张太太的八卦的兴致又被勾了起来,她轻声问阮母:“他们俩,一周几次?”声音虽然轻,可四姐妹都听见了。中老年妇女对这类话题向来是讳莫如深又有万分的兴趣。
“我怎么知道。”阮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看小鸿疼老婆的样子,如果温芷不同意,他肯定不会强求的,”张太太分析道,“温芷这么弱不禁风,说不定小鸿到现在都没……”
“怎么可能,”阮母打断了张太太的意淫,“他们结婚三年了!”
“也对,我从小鸿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是恨不得每天把温芷……”
“越说越离谱,打牌打牌。”阮母及时把大家的思维从自己儿子的房事拉回到了牌局上。可是大家的心思已经明显都不在这上面了。
阮母为了庆祝周珏回国,想请众人在家里吃一顿晚饭。周太太原本觉得阮家气氛微妙,想要推辞,可是周珏表示自己特别想念阮家厨师做的饭菜,也想和阮鸿哥哥叙叙旧,于是大家还是决定留在阮家吃饭。
阮母作为东道主,坐在餐桌的一头,周珏作为最主要的客人,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她的旁边有两个座位,是留给阮鸿和温芷的。
饭菜陆续上桌,阮母见阮鸿二人还没有下楼,便对周珏说:“小珏啊,去叫你阮鸿哥哥下来吃饭。”
周珏应声上楼,她小时候经常来玩,对这座房子很熟悉。她来到主卧门外,刚想抬手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推开了房门。她从前进他的卧室,也是从不敲门的,所以现在也不用那么生分,对不对?
随着她开门的动作,房间里的两个身影快速分开,温芷坐在床头,阮鸿站在床边,他直起身时顺便帮温芷拉好外套,遮住了露在外面的香肩。两个人脸上都有可疑的红晕,温芷的嘴唇不复刚才的苍白,变成潋滟的粉色。
他们刚才……应该是在亲吻吧?周珏觉得自己的胸口刺痛了一下。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表情:“阮鸿哥哥,阿姨叫你们下去吃饭了。”
“知道了,你们先吃。”
“那你快点下来哦,我们等你。”
“嗯。”
温芷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又被阮鸿捞了回去。“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去了,我等等把饭菜端上来。”
“哦。”温芷闷闷地应了一声。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如何能感受不到周珏对他的那点心思。他们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她又不在现场,他们会说一些什么呢。
“你来啦~”看到阮鸿下楼,周珏讨好地笑,“就坐这儿吧。”
“不用了。”阮鸿拿起碗筷,挑温芷喜欢的夹了一些到盘子里,又盛了一碗米饭,便上楼了。
待阮鸿走进房间,张太太啧啧地感叹:“这个温芷真是狐狸精啊狐狸精。”
周珏故作忧伤地说:“都怪我,一定是我刚才错那她当成佣人,惹她不高兴了,她又把这件事告诉了阮鸿哥哥,所以哥哥才不想跟我一起吃饭的。”
阮母生气地说:“她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不高兴,你和阿鸿认识这么多年的情谊,哪是她能比的。”
周珏听完阮母的话,心情愉快多了,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与阮母谈起了护肤和保养的话题。她乖巧地夸奖阮母保养得好,然后真诚地向她讨教关于护肤的问题。气氛顿时十分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