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放满了屋子,一百多盏灯照亮着。摇摇摆摆得灯芯像会跳舞得女子,扭动着水蛇腰甩起广袖白皙得赤脚发出叭叭得声音。梨花身穿一身红色喜服安安静静得坐着,侧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白皙得脸颊,裙幅褶褶绣着红色的牡丹,挽迤三尺有余,露出一截金色绣花的红绣鞋。
三千青丝挽起,两边各簪了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每只孔雀嘴下又衔了一颗红艳艳的玛瑙,既贵气又喜庆。脸颊两侧垂一丝青丝到胸前,让她多了一丝娇媚。脸上薄施粉黛,黛眉红唇,双颊边若隐若现胭脂如花瓣般,盛开再她白玉的肌肤上。摇曳生姿的孔雀钗让她好似会随风纷飞。
沈辰斐先到的,他看着穿上喜服的梨花傻傻的站在门口,胆怯的不敢上前。
这些天,他等啊等啊,却始终没等到她。反而从窗外扫地下人的谈话中,知晓她要娶夫的消息。
他疯狂的叫喊,疯狂的撞击笼子。他哭闹,绝食,用尽一切办法只想见她一面,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娶夫了。
怎么可以娶别人,花儿怎么可以不娶他.....
她怎么如此无情,怎么如此狠心.....
“下人传话你要见我,为何不进来?”,梨花漫不经心的握着杯子,其实,她此刻紧张的手心冒汗了。
看着美丽的梨花,沈辰斐自卑的偷偷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花儿多天未见他,他还记得她说的不能让旁人瞧见他的身子了,一直没洗澡清洁,刚刚洗澡的时候他差点吐了。
“来吧,我准备了酒菜,今晚我宴请你和陈亦爵”,扬起白嫩的手招了招,沈辰斐下意识的小跑了过去。
这时陈亦爵也来了,看到沈辰斐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意。“谁先动手,赶出常府,永不许再进”,梨花起身迎了上去,看着一个龇牙咧嘴,一个手握拳头,如临大敌剑拔弩张,梨花警告两人。 拉着他们的落座了,梨花在中间,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专注的看着她。
她拿起酒壶给两个各倒满了一杯酒,“两位年长梨花,梨花便唤你们一声哥哥。开席前,我们先乾了这杯酒”,她端起自己的茶杯,“祝愿两个哥哥心想事成,梨花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陈亦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端着酒杯就一口喝下。沈辰斐正在怀疑梨花的举得是不是新的惩罚方式,见陈亦爵喝下,他咬咬牙也一口喝完了酒。
“花....”。
“哥哥,先吃饭吧。有什么话迟些再说”,梨花阻止了沈辰斐,她拿起汤勺给两人盛了汤,“炖了一天了,你们尝尝看”。
两个男人搞不懂梨花想做什么,看她认认真真的喝汤,时不时为他们布菜,两人心里都不平静,七上八下,一顿饭除了梨花另外两人如同嚼蜡。
吃完饭,梨花让人清理桌子后搬来了茶具。
“明日我便要成亲了,想必两位哥哥知晓了吧”,府上到处红灯笼红喜字,明眼人一看便知。
梨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分别放到两人面前,“这些时日梨花太过分了,这份小小礼物是一点心意,希望两位哥哥原谅梨花”。
忍了好久的沈辰斐到了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抓着盒子往地上砸去,他薄唇轻抿痛苦绝望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只有满满愤怒和阴厉。梨花起身想去捡盒子,两人以为她要离开,同时伸手抓住了她。
“陈亦爵,格老子的,放手”。
陈亦爵冷冰冰的漂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梨花身上。
“哥哥们无法冷静,梨花不介意请独孤和思涵他们过来”。
沈辰斐脸色一僵,咆哮问道,“常梨花,你有心吗?你何为对我如此冷酷”,他松开手,脚步一个踉跄,双手撑在桌子上用桌台支着身体。
“爷将这颗心都掏给你了呀,你,你,你半分都不曾感动吗?”,一手支撑桌子,一手捂着胸口,肝肠寸断的看着她。
陈亦爵一直以为他是新郎,今日才明白沈辰斐和他一样,从未得到过她的心。所以,他才没有动手杀他。
梨花没有回答他的话,走到盒子前小心翼翼的捡起。
走到沈辰斐身前,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戒指拿出来温柔的戴在沈辰斐手上。结束后,她同样走到陈亦爵面前为他亲手戴上了戒指。
“就算我不和旁人成亲。日后我们三人要如何自处?你们能放手,成全对方吗?”。
“七年了,整整七年。这样纠缠不清,再过七年,十年也不会有结果的”。
沈辰斐将目光移到陈亦爵身上,突然,他起身走到陈亦爵前面跪了下来,梨花背他的行为惊得说不出话。沈辰斐,他那么猖狂得性子啊......
“我求你,你成全我。只要你答应,我将所以财宝都给你”,说完,他伸手拉住了他得衣袖,“离开她,我会死。你想娶妻我找给你,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就算是公主,只要你看得上我也绑着送上你得床”。
“莫要和我争花儿,求你了,陈大爷,陈大哥”。
沈辰斐能做到这一步,梨花和陈亦爵都惊了。梨花傻傻的坐在哪里看着他,心里难过,心酸,说不出的情绪五味杂陈。
陈亦爵轻轻摇头,目光一点点移到梨花身上,“我只要她,只要她一个”。
沈辰斐不甘心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死皮赖脸的哭闹起来,“你可怜可怜我罢,你爹还欠着我娘亲的救命之恩。父债子还,你成全我吧”。
什么感动,什么心酸,被他这么一哭号消失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