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爱你……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爱你啊……珺姀(he)……”
阴暗的屋子里,男子垂着头,嘴里念叨着。屋外的院子里,狂风骤雪,吹打着一院的残花败叶。
这间屋子的窗户大开着,不时被寒流击打的砰砰作响,可屋子的主人却丝毫不在意。他惨白的脸上带着满足又疯狂的神色,在闪烁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生命对于温彦而言,是最鸡肋的东西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耳坠,左右对着烛光打量着,发白的唇角勾了起来。他笑了,面容就好像初春里的第一抹嫩草。可他又忽地把耳坠狠狠握在手里,似是恐惧看见它,咬着的牙齿咯咯作响,也不顾耳坠上的钩子刺进手心里,从指缝间流出鲜红的血。
他心里一阵阵的纷乱,时而是那人在自己身下的娇喘和泪水,时而是那人甩开他手时的冷漠无情。温彦觉得,活着真的是没意思啊。可是他又不甘心,他若是死了,他的珺姀怎么可以留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呢?她不该离开他的,生死都不该离开的。
温彦心里难受极了。他想起珺姀说过的爱。她说爱啊,当然是你开心她就开心,你难过,她就让你开心。只要你喜欢的,她就会双手奉上。只要你厌恶的,她就会心里厌恶。
呐,珺姀是喜欢活着的吧。温彦又想起珺姀又馋又懒的模样了。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想问问珺姀,她有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爱过他,那怕一刻?如果有,她怎么忍心伤他至此。如果没有……
温彦抬起头,紧闭着眼睛。可他的眼泪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垂落了下来,打在桌面上,吧嗒吧嗒的。他觉得自己二十年的光阴毫无意义,他恨透自己了。真的恨透了。
他不该心软,也不可以心软。珺姀说过,她是他的,永不反悔。所以他还在想什么呢?到了阴间,珺姀也该是他的。到时候,他带着她去做原先他们梦想的一切啊,多幸福不是吗?他会让珺姀快乐。他会好好宠爱她,不让她离开他一步。他多爱他的珺姀啊。
温彦猩红的眼眸,越来越癫狂,唇角勾着完美的弧度,心满意足。他张开手,看着珺姀最喜爱的小耳坠上沾染着属于他的鲜血,心里愉悦极了。他想到和珺姀幸福的方法了,怎么能不快乐呢?
温彦有点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间,在空中吹了哨子。脸上散发着的是与几个月前不同的幸福模样。安排好一切之后,温彦便急急忙忙的去找珺姀。他的胸口突突响着,就像那一年低头偷吻少女发梢一样,紧张又兴奋。
最狼狈的几年,他曾担任珺家总侍卫长,对珺家的花草树木了如指掌。他黑色的衣服隐在雪夜里,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他猫一样灵活的跳跃在树上,好像森林里如鱼得水的猛兽。
珺姀的院子里,一花一木他都熟悉的如刻入骨髓。可如今看见这草木都大变了样子,心里还是血淋林的疼。一起种的玉树被大雪压垮了,枯黄干煸的叶子落了一地,眼看是活不了了。桃花树也被砍成里小木墩。不知何地运来的几棵树,丑陋的霸占着他曾经打拳的地方,树上挂着沾满雪的秋千。
珺姀的屋子里亮着些许微光。温彦忍住对惨不忍睹的院子的哀痛,居然看着屋里的微光,升起一丝熟悉又不可思议的满足感。其实他很容易幸福,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愿意在大雪里站在门外陪她,就像前十年做的一样。
不过现在她不属于他了,他也不像十年前那样。他想到了和她永远幸福的方法,何苦让她一个人在人间受难呢?
温彦伸出手,进了屋子。他贴心的把门窗关的严实,他记得他的珺姀体弱,受不得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