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回事呢?
楚言同纪离?还是长公主做媒,皇帝亲自指的婚?这中间到底是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过程?
接到圣旨,纪家上下也很是吃惊,不过这吃惊持续不久便变成了一派欢腾,毕竟以林晓晓的身份能嫁给楚言,实在是高攀了。
虽是皇上赐婚,纳彩、纳吉等该走的礼仪流程仍旧一个不能少,加上林晓晓还有嫁衣、首饰要筹办,规矩礼仪要学。接下来的一个月,林晓晓每天都过得很忙碌,恍惚中也就没了精力去琢磨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五月最末一个吉日,她穿着大红嫁衣,迎来了同楚言的婚礼。
成亲当日一大早,林晓晓被纪夫人带着丫环婆子像偶人一般折腾了好一番:开脸、梳洗妆扮,换嫁衣,选首饰……整个人穿戴好后,还要应付纪家人一大家子和其余其他亲亲戚戚,等到将楚言迎来时,林晓晓已经有些疲惫了;然而心头到底是兴奋。
外头有人喊着到了吉时,一身大红喜服的楚言已过关斩将来到内院了,楚言身份摆在那里,仆妇也不好太过为难,只让人说象征性地做了首诗,便放人进来了。
有多久没见楚言了,两个月了吧?
蒙着大红盖头,林晓晓看不到楚言,只听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如平日一般,温和从容,递给来的手掌白皙宽厚,手指骨节分明。
心跳依旧陡然加快,她轻搭上他的手,一路往纪府外走去。路很长,林晓晓忽然生出错觉,仿佛此后一生,他都会与她这般相携。
出门后,林晓晓被扶着登了花轿,花轿外鼓乐喧天,也不知这迎亲队伍搞了多大的阵仗,只听到一路上鞭炮齐鸣,喜乐悠扬。
轿子在一路的喧嚣与嘈杂声中晃晃悠悠的走着,黄昏时分终于停在了楚言王府门口。
一样的门庭若市、宾客满座,可是比起纪府,这里的热闹显得要刻意一些。
拜天地、拜高堂。楚言此次大婚,帝后并不在席。只有长公主同其夫婿坐在高位,作为长辈接受新人的跪拜。
繁复的婚礼后,林晓晓被送到新房。因为林晓晓对王府已经很熟悉了,带她到新房的丫环们也懒得同她介绍这儿那儿,只告诉她这是在哪个院落,便关上门退出去了。
洞房一旁安静,楚言还在外头应酬,林晓晓蒙着盖头安静的坐在床头,疲惫了一天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然后心头渐渐升起一种期待与憧憬。
何其有幸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不管这婚姻到底含着怎样的厉害关系,不管未来将会遇到怎样的风雨,这一刻纪离是满足的,林晓晓也是。
静坐床头良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林晓晓知道,闹洞房的人来了。
一群男女笑闹着进门,有人踏着林晓晓熟悉的步伐缓缓站定她面前,那双白皙的手再次出现在她眼下。
盖头被掀起,一阵喧闹声中,林晓晓终于看见了身穿喜服的楚言,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样子,脸上带着温和浅淡的笑意,在一身大红的衬托下,多少染上了几分喜庆的样子。只一眼,林晓晓娇便娇羞地垂下了头。
接下来,众人开始起哄着要闹洞房了。
到底是21世纪来的,那些娱乐人的小把戏,林晓晓见惯了,倒也不慌不忙,只是面对着楚言总忍不住脸红,尤其是当众人哄闹着端来合卺酒,楚言勾起她手臂那刻,她听见自己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
一阵欢笑打闹,许久后众人才满意的散去,留下楚言和她并肩坐着。房间再次安静下来,一时间,林晓晓仿佛能听到烛火摇曳的声音。
“累了吗?”好一阵后,楚言先开了口。
林晓晓摇头,两手紧握,脸上却有些不可遏制地发烫。
“仪式是繁琐了些,你把头上的东西取了,我们先吃点东西。”楚言又道。
林晓晓听话地将头冠取下放到一边,她今日只在上午用了一份清淡的糕点,然后便再没进食,不仅如此,连水都不能喝,现在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楚言招呼了一声,外面很快便送来了饭食,并没有什么鱼肉,只有几道精致的素菜以及肉粥。
“累了一天,吃些清淡的,好消化。”
话虽这么说,林晓晓却见楚言并没怎么动筷子,倒是那剩下的合卺酒都下了他一个人的肚。林晓晓有些纳闷,他刚吃在席间应酬还没喝够吗?
吃完饭,自然就该洞房了,林晓晓在梳妆桌前卸首饰,见旁边的金盆里有水,索性拧湿帕子擦了擦脸。
铜镜里印着不远处的婚床,上面铺了一床的桂圆花生枣儿之类,铺子的正中央,铺着一块白色绸缎。
林晓晓刚擦掉胭脂的脸不免又红了,她拖拖拉拉的卸了妆,颇有些害羞的回到内室。谁知却见楚言斜着倚着床头,闭着眼脸色微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