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次日清晨便起来了。她急着早一点赶到西北,与慕容吉人相会。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身子暴瘦下去,原来肉乎乎的身板儿已经能清晰摸到一根根肋骨,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时日无多了,千万别不小心死在路上。
小二体贴地给她端来一碗粉浆饭,还配了脆爽的腌黄瓜,问她要不要再添俩鸡蛋。
秦钰嫌麻烦,拒绝了。
吃完早饭,秦钰头有点儿发沈,强撑着收拾了一下,便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手刚一摸到门把手,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无力,心中焦急,难道她的大限这麽快就来了?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小二见她如此摇摇欲坠的样子,真是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了她,连声问,「客官您这是怎麽了?要不要给您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我还得赶路。」秦钰微弱地回答,满心的不甘。
「客官,您这个样子怎麽赶路哇?」小二担心道。
「我有马。骑马……」少年倔强的样子让小二更加不忍。他正扶着她往外走,一个丰肥的妇人迎上来,问道,「怎麽了?」
小二连忙解释,「老板娘,这位客官看样子是病了,却还要骑马赶路,小的觉得有些悬啊。」
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钰,柔声道,「小哥你要去哪里啊?」
「洛阳。」秦钰不敢说自己是去前线 。涉及到军务,她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遂报了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
「小哥,我表弟正好也要去洛阳,你这身子骨明显骑不了马了,让他用马车带你一程如何呀?」老板娘说着,从另一边扶住了秦钰的胳膊。
秦钰一听说可以搭顺风车,再看老板娘衣着朴实,不像是坏人,被她热烘烘的手儿搀着,心里熨贴,便点头道,「也好。路费我不会少了他的。」
到了院子里,果然有一辆颇考究的马车停在阶前,那妇人叫了一名壮汉过来,与他交代了一下,便搀着秦钰上车。
秦钰突然止住脚步,却与那妇人道,「我的马……」
「哦,这个好说。春哥儿,将小公子的马牵过来,就拴车後头。」妇人连忙道。
於是,秦钰在妇人的柔声关怀下,坐进了马车。
她昏昏沈沈抬头一看,却见车里已经坐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着还有些面熟,朝她友善一笑,「小兄弟,既是身子不好,不如先在车里睡上一觉。到了地方在下会叫你的。」
秦钰深觉这北国的百姓真是善良淳朴,感激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几乎是将头一靠上车壁,便睡了过去。
等她睁眼,马车摇摇晃晃还在走着,对面的男子一双晶亮的眼眸正含笑看着她。
「醒了,好些没?」男人问。
「多谢,好多了。」秦钰道。她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立刻发现了问题,她的手腕脚腕,被铐上了锁链。
秦钰猛的抬头,对面的男子却和气地解释,「小兄弟,一会儿我们要去的地方,经不起破坏。所以哥先将你铐上,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老实跟我们走,哥不会亏待你的。」
此时,安阳那座小客栈里,老板娘透过三楼的窗户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捂着鼓囊囊的胸口低声道,「夫君,你说那小哥儿会被他们怎麽样?」
老板乾瘦的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将手放到她胸前揉捏着,漠然道,「掉他手里,还能有个好儿。那可是太行山上一棵松。招子亮着呢。」
「我们……是不是太缺德了。」女人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呻吟,微微喘息着道。
「没办法啊。咱们的太平日子,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半大小子比起来,当然还是前者更重要。」男人说着,呲啦扯开女人的外衫,隔着大红肚兜儿一口咬上女人的乳尖儿。
妇人颤抖了一下,双腿盘上了男人的腰。
窗外,晨晖中,马蹄声由远而近。一行黑衣男子骑着快马飞驰而来,为首的男人举起手,示意马队停下 ,淡淡道,「应该就在这家,进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