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下外出回来听闻小姐被送至炎族避开了守卫来看你!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您救出这个魔窟!”
情深意切,王竖的目光压抑着对她的迷恋,像是一个忠心于主人的奴仆。
他确实是个奴仆。原身救了他,他没了记忆却有炼灵的天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术法,于是她便收留了他当护卫。
宁玉招手让他过来,目光清浅又卷着绵软的几分虚弱:“你可偷偷进来,为何不趁机将我一起偷偷带出?”
这具身体生得美,媚态往日都因为高傲而厌恶流露出,此时松软了骨头,鬓发散落,虚弱中连说话的声音都少了尖刻的利。
王竖走近,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他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打开了手。
“小姐不知,”他深吸口气,“属下修为低微比这些婢女虽相差不大,然而带着小姐,怕会连累小姐。”他黑白颠倒,偷换概念,不说她会连累他,反道说着反话,委婉的道出她是个累赘的事实。
“那你走!”
语气一下便冷了下去。
王竖准备了一箩筐的体己话,没想到形势没有如他想象中那么走。
“是我对不起小姐。”想来一向高傲的小姐还没认清事实,他并不着急。王竖向宁玉一拜,面上是找不出错的内疚:“属下会想办法!”说完看了一眼宁玉,心说时机不对,“一定带您出去!”
一个转身便靠着身上的法宝隐藏了身形离开。王竖其人,藏着不少秘密,连炎族世代守护的火焰都能降伏,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依仗。
宁玉冷眼旁观。
想来这王竖自来讨女子喜欢,在成为原身护卫后,家中姐妹爱找他说些玩笑话,丫头们也多爱给他送吃送穿。王竖自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原身却没想到他不是什么柳下惠,而是看不上那些女子的姿色。
比如那因嫉妒来杀害她的那只妖兽,生得稚巧秀美,身材凹凸曼曼,脾气火爆行为大胆,看来一副天真烂漫。那些寻常的丫头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来到中天,宁玉未曾见到过炎族的王,原身直到死也没见到过他。
这些炎族人外表与他人看不出多大不同,婢女那些婢女只是瞳眸是浅浅火色。不过据说血脉觉醒越纯粹的不仅瞳眸绯色,连睫毛都受到了本命火焰的影响。
歇了几日,距离一月取次血的时间还早,宁玉被允许外出。
婢女特意送来寒玉制成的鞋,轻薄的碧罗纱,以防她被从地心透出的烈火的余威灼伤了身子。
“我在此行走,不知是否有忌讳之处,还望姑娘告知。”方一出门,宁玉便携了一个秀美婢女的手,亲近的向她询问。
乍一下被人握住手腕,抬头便是一张盈盈笑脸,婢女露出几分羞涩的窘迫:“玉姑娘无须担忧,我族禁地都有人守护,你见了多留心便是。”
炎族人一心修炼,不热衷于交流感情,突然被不熟悉的人靠近并附赠笑容,婢女实觉无措,心中却老实的增添几分好感。仿佛一下消除了陌生。
“你能给我说说关于你们王的事吗?我在河外听说不少关于他的英雄事迹,心中着实敬佩不已,来到中天却未能一见,心中深以为憾。”
一步步拉进彼此的距离,这婢女果然也对炎族的王十分尊敬,听到旁人的夸赞,面上的笑也真实几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王少年便已成名,行事果断而有谋略,是我等甘愿追随的王者。不过他不爱人打搅,除了处理族中事物,通常于阳宵殿清修。就连我们也不能常常见到他。”
“有这样一位以身作则的王,怪道是炎族之人名声显赫在外。我儿时为自己浅薄的修为而沾沾自喜,此时竟也生出羞愧之意。”
婢女没有疑惑的情绪,看来早已对她的火来历十分了解。
宁玉松开她的手腕,行走间流露出落寞:“如今无法再继续修炼,想来是对我当初轻狂的惩罚。”
婢女一直常居中天,年轻的她不匹配丰富阅历,所见所闻有限,天生的同情心还未被人消磨,闻言更对宁玉起了怜惜:“玉姑娘无须忧心,天阴之体并非无法炼灵,只是体寒塞脉。若你能如娇月姑娘一样得到我族中人的怜惜与你双修,虽不能治本,然我观娇月三年间从一介凡胎已进阶至入门,想来这个中裨益确是事实。”
“娇月?”
婢女有意低声:“说来这娇月也有我族的几丝血脉,是旁支在外留下的孩子与外族通婚留下来的。她的身份与你们要不相同些,她旁支的祖父在我族有些地位。”
“多谢提点。”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殿外,一行护卫迎面而来,走在前面的男子瞳眸明显较深,身穿暗红色软甲,手握重兵。婢女拉着宁玉侧身让路,那男子看过来,目光在宁玉身上定了一定才移开。炎族并不缺美人,宁玉的气质尤为不同。
“此乃我族大将,是嫡系一脉唯下于王族的一脉。”婢女言有荣焉,这自豪感与方才的敬畏不同,热切而亲昵。
“想必姑娘出自这一脉罢。”
“你…怎?我是出于此脉,不过属于旁支,没有荣幸能追随我族大将。”说道此处难掩不得志的遗憾。
“大将可有要事?”
婢女摇头。
“族中无战事,大将每日带领族中优秀后辈去炼场修行。”
“不若去见识见识。”
宁玉与婢女站在高台之上,一眼便见到了方才的大将,他脱去上衣,露出一身扎实的肌肉,紧实的腰背尽显雄性的魅力。
婢女说大将长于体修,主要负责族中之人的体质训练。
宁玉目光一直放在大将身上,大将如鹰般锐利的眸眼敏锐的投过来,见是她皱了皱眉。
宁玉向他一笑,冲破清冷的气质,妩媚的容颜晃得他神情微变。
媚惑像是破冰一样,挣脱端庄禁欲的皮囊,隐秘又有恃无恐的诱惑着男人投给她更多的目光。
明明也未曾搔首弄姿,倒引人想到万般色相。
这是宁玉功法小成后具备的妖狐之媚。
大将练了多久的兵,宁玉就用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多久,大将意志坚定,除了之前那一眼,他再没看过来第二眼。
于是第二日,第三日……持续半月,宁玉都风雨无阻去看他。前三日从头到尾没离开,后面便一次比一次走得早,半月后竟是连面都不再露。
那些将士都认得了她,私下议论她的身份,赞叹她的美貌,猜测她不来的原因。
大将一眼横过去,无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只是那些言语润物细无声的入了耳,进了心。
“还说那姑娘莫不是被将军的不解风情伤了心吧?”
“也许她想通了啃不下将军这个石头!我长得也是风流倜傥,她若看上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可能人姑娘病了,我听说她是河外城的人,那些人自来体虚……”
……
入夜,正在解衣欲要入浴,宁玉听见窗户传来声响,一转头,大将正从窗外跃身而入,手中捧了什么东西。
宁玉后退半步,受了惊吓,摔入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