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今天究竟为何会跑来这里?」整理收拾好一切小律一边喝着抹茶牛奶、一边问道。她不相信夏宇诚跑了大老远就只是单纯来找她消磨时光。何况,他也跟她没有太多话题能够聊起,她也是因为哥哥的关系,才会跟对方熟络起来。
「好吧,你也知道今天是圣诞节吧?」盘腿坐在沙发上,夏宇诚搔了搔颊,说:「我弟他今天要带女朋友回家。」
「所以?」葎律不明白这和她的提问有何关联。
轻咳了声,夏宇诚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也知道他们18岁的青少年的慾望总是特别强烈啊——」夸张地做了一个震惊的表情,无视葎律鄙视嫌弃的表情,他继续说:「所以做哥哥的我就是善良的给他们私人空间啦!」
听到这里,葎律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放下手中的抹茶牛奶,她皱着几乎能夹死蚊子的眉。
「…….你的意思是……」
「没错!」夏宇诚这下连眼睛都发了光似的,上前握住葎律的手,激动的说:「拜托借我住一晚!一晚就好!就借我阿臣的房间吧?」
听完夏宇诚的请求,葎律的表情更是嫌弃道不能再更嫌弃了。
……哥哥的房间借他睡一个晚上?不、想都别想。只有两天只属於她的哥哥,说甚麽样也不能轻易让别人进到哥哥房间内、让哥哥的房间出现其他人的踪迹或气味。不可能让自己莫名其妙就失了这个机会。
但也不太可能出借自己的房间,这怎麽想都奇怪。自己跑去睡哥哥房间,却让这个熟兄长熟过自己一百倍的人睡上自己的床,太奇怪了。也不可能让夏宇诚去睡客厅地板,自己却睡房里吧。
「……不要。」葎律沉默才给出的答案。
「啊啊啊啊我的好妹妹!你忍心让哥哥被现充闪光杀死吗?」
「你只是代理的。」
「阿臣听到会难过的,小律啊你能不能别这麽残酷——」
「少来这套。」
夏宇诚欲哭无泪。
「葎——律——」倒在沙发上,夏宇诚闭着眼呐喊。
继续喝着抹茶牛奶,葎律对於夏宇诚的过激反应不以为然,反正今天她是铁了心不会妥协的。
忽然放在茶几上头的手机响了通知声,葎律向前拿了起来,上头显示着「葎臣」,瞪大了眼眸,她迅速的滑开解锁画面,把对话窗打开。
『律,西瓜今天会住我家,把我的房间给他就好。』
……。
葎律眼神死的转向夏宇诚,後者则是露出「这可是你哥说的」的欠揍表情,和方才那绝望的像是世界末日的神情截然不同。
「既然你都和哥哥说过了,还问我做甚麽?」关上手机,葎律也没有回覆的打算。把手机往茶几上放,她抱着胸说。
「嘿嘿。」夏宇诚抓抓头傻笑,爬起身和葎律对视。「就想问问你嘛。」
「……。」无言以对,葎律站起身,把还剩余三分之一左右的饮料冰进冰箱里。
但尽管葎臣都这麽说了,葎律仍然没有想把葎臣房间让出去的意思。不过,也不可能让自己睡在哥哥房间里头,放夏宇诚一人睡在客厅沙发上。葎律深深叹了口气,回头对还赖在沙发上的夏宇诚喊:「过来帮我搬棉被。」
***
让夏宇诚把葎臣的羽绒被搬到了客厅,葎律则抓着两颗枕头,放到客厅的落地窗旁。
「睡客厅。」葎律铺好床位後对夏宇诚这麽说,又顺势倒在柔软的床被上,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夏宇诚,她拍了拍一旁的空位:「还可以吧?」
「现在才下午一点多耶,你就要睡了?」顺着葎律的动作跟着躺了下去,左肘撑着侧颊,夏宇诚半开玩笑的说。
「……享受生活好吗?」没有看向对方,她只是指着落地窗外的景色,轻轻地说下去:「七楼没有很高,那些车子不会被缩得很小,人也是。」
葎臣在对面街上的药妆店上班,步行根本不用三分钟的时间。
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葎律都会提早十分钟守在这片落地窗前,视线在玻璃和秒针上来回,直到围着围巾或执着摺扇的那人从玻璃感应门走出来,穿越马路回到自己看不见却又最近的大楼门口前。
只是有时候,他会搂着叶羽的腰过马路、或是轻轻的在叶羽的额间落下一吻。如同葎律抚上落地窗上的他的身影那样的温柔。
葎律和葎臣的身影只会在两个地方重叠。
一个是床上、一个是玻璃窗上。
这面玻璃望出去的景色总是充满期盼,又有那麽点酸涩。似乎从未有过现下的轻松。
「现在这时候可以把景色看得最清楚,到了晚上,如果不更靠近,就只能看见自己了。」葎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夏宇诚也默默地听,凝视着葎律手指指去的位置,他的眸子映着她纤细的指尖,和有些蓬乱的发丝。
「我小时候总是很好奇,当别人在车里头的时候的感觉,但是当我自己上了车,又好奇外头的人是怎麽看我的。」用指尖戳了戳行人道的路人,她说:「就像这样,我永远不晓得这面玻璃外的那人是如何看待我的,当我自己在人行道上想看看客厅的模样,也甚麽都看不见。」
永远都不晓得。
「……很蠢吧。」把自己说的那一大串以孩子气的理由任性的结束,她笑着挥了挥手,转头却恰好发现夏宇诚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看,葎律愣了下。「这可不是什麽有趣的小说故事,你未免也听得太入迷了。」
「……还好吧?」意外的,夏宇诚并不单单只是发呆盯着自己看,回答都像是思考了大半天似的。「我只是在想,那如果是坐在同一台车里的人呢?如果是在同一个客厅的人呢?」
他说完後也没有别开目光,反而让葎律更不自在了起来。她似乎能听得懂夏宇诚言下的意思,却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和自己脑袋里头的想法相同。
不单单只是因为少见於如此正经严肃的夏宇诚,她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上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沉默了很久之後,说了一个很烂的回应。
「不是,这样不就跟你说的完全相反了吗?」夏宇诚这次打断得快,眨了看似有些复杂的双眼,他将身子完全倒了下去,和葎律一同躺在被子上。「小律,如果阿臣透过这面玻璃所看的人是叶羽,那麽你……」
「在看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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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晓得为什麽上周没有更新,正常发挥中的幸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