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众人已起了,各自打理过便重新出发找路下山。山道上照旧寂静,侍卫们更见沉默,及至晚间,路途更是幽微难辨。那年轻侍卫前驱一骑,拿剑鞘劈开树枝开出道路。霍晨江忽然勒住马缰,“嘘”道:“什么声音?”
黑魆魆天色中,有什么东西缓缓地穿过岑密深深的枝叶,如同漫无目的寻找猎物的野兽。声音细密轻细,如游蛇如豺狼,隐藏着无限杀机。
一行人顿住了脚步,隋戬比了个手势,众人阻碍不及,看着他下马,抽出长剑,轻步向声音来处走去。
寒毛直竖,每一个毛孔里都渗出未知的战栗。隋戬凝住神色,握紧了剑柄,提起剑端——
“这边有通路!”
树枝蓦地被后头的人拨开了,晚霞明光倏地漏进来,人马脚步杂沓堆积,那人匆匆扫了一眼,面上现出惊喜神色,一掀袍子正待跪下,又想起什么,回头大喊道:“娘娘、大师,陛下在这里!”
掌心中顿时生出涔涔冷汗,浸着花纹繁复的剑柄。隋戬骤然攥紧了手,防止剑柄滑溜脱手,继而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瘦削玲珑的身影蓦地扑进了他怀中。
胸口透过撕扯吼叫的风,风携带着什么质实的物件,一枚一枚地填补了那空洞的虚无。他忽然松开了手,剑尖蹭地刺入泥地,晃着寒光。他抬手按住了她背上熟悉的曲线,“别说话。”
方眠疑惑地抬起头,艰难仰望着他,“为什么?我又不是假的。陛下,这么多人看着……”她蹭了蹭,没挣开他,却轻声说:“陛下的手好烫。”
“不碍事。”他将方眠松开,低头见她满靴泥泞,不禁一皱眉,将人拦腰抱住放上马背,又接过侍卫捡起的剑归鞘,冲后头的弘秀一点头,“怎么回事?”
方眠和弘秀是两日前到东江的,其时皇帝失踪的消息尚未传回洛城。没了按察使和皇帝坐镇,帐中早乱得似一锅粥,一见宫里来人,便如有了主心骨,方眠也不手软,利落地将人分批派出去,赈灾安民搜寻的各得其所。
初时他们见贵妃成竹在胸,还当这也是个山崩于前不变色的主,谁知过了一夜,皇帝仍旧消息全无,贵妃耐不住性子,竟亲自点了人马上山搜寻,整整找了两日夜,方才碰上了皇帝一行人。
上山的路边钉了木牌指示,他们随身带的灯笼火把光泽莹莹,一行人照路下山。霍晨江一连打了几个呵欠,突叫道:“陛下,晴了!”
晚霞璀璨,阳光破开乌云,雨丝缓缓停了,晴空散开千万里。弘秀笑着合十,“我佛慈悲。”
小侍卫吃了些干粮,已重新高兴起来,将隋戬一路英明描述得天上有地下无,众人不时哄笑着拍马屁。
方眠坐在隋戬身前,被起伏的马鞍晃得全身都要散架,加之隋戬有节律的鼻息不时蹭着后颈敏感的皮肤,也不禁低了低头,只觉一见面实在有些尴尬。
穿过两道白浪翻卷的河流,渐渐有了人气,江村人家的炊烟扶摇直上,小侍卫叹了口气,“等我回了洛城,一定要我娘弄鸡汤小云吞来,我吃他个五十碗。”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方眠自找话道:“还远么?”
声音压得极低,隋戬淡淡道:“累了?”
她讪讪道:“不是。”
“那还问什么。”
方眠手忙脚乱地拽着马缰,小声说:“有些饿。”
隋戬面上掠过一抹笑意,“不是带了干粮么?”
方眠素来挑食,听他这么说,便低头不再说话。又走了一阵,隋戬突打了个响指,霍晨江凑过来,“陛下吩咐。”
隋戬将玉牌丢给他,“朕今夜休沐,东江事宜,你当差罢,明早朕回去检阅。”说罢一兜缰绳,“扶好。”高头大马天旋地转地掉头向山下村落奔去,方眠握紧了缰绳,哭笑不得道:“陛下,这是去哪里?”
隋戬气定神闲地纵马淌过河流,随口道:“水村山郭酒旗风啊……想吃什么?”
她认真想了想,“鸡汤小云吞好了。”
江村久遭洪涝,物资匮乏,借宿的这家虽是面上过得去的人家,但纵使隋戬给了一锭纹银,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如何拿不出鸡汤小云吞来。
方眠也不在意,埋头认认真真将一碗阳春面吃了,那妇人又烧了热水来叫他们沐浴。她颇过意不去,偷偷看了心安理得的隋戬一眼,小声说:“太叨扰了。”
妇人并不知道他们身份,只展颜一笑,“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村里眼下不缺的就是水。”
“夫人”两字落地,方眠突地咳了一声,几乎岔了气。那妇人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替她拍背,手却被隋戬拨开了,自替她顺了顺气,淡淡向她做了个手势。
隋戬穿的是一身玄袍常服,掩不住通身贵气。妇人莫名有些惧怕,忙低下眼退了出去,又道:“我们就在隔壁屋,客人还要什么,尽管说罢。”
木门被掩上,方眠脊背被他抚弄得熨贴下来,渐渐止住咳嗽,只一张脸还是通红的。隋戬径自试了试木桶水温,又添了些热水进去,反向她伸出一只手,“你先洗。”
洛城王宫里的龌龊尴尬似是仍未散去,方眠十分紧张,这熟悉的场景一落地,方才初见面时的喜悦自在都已经烟消云散,重新想起了那些不快,闻言连忙站了起来,“自然是陛……自然是你先洗,我先出去洗衣裳。”
她见隋戬果然解了衣袍,赤裸着颀长精瘦的身子跨进水中,更是两眼不知往哪放,手忙脚乱地拿衣裳。隋戬也不拦她,任她出去了。
方眠在院中站了一会,小院中柴扉土地,遍洒着淡淡清辉,天边一轮明月,照得心底隐约阴暗的欲望无所遁形。一窝兔子探头探脑地偷看她,她跟那些红眼睛的小东西对视了一会,突抬脚转了回去。
陋室中蒸腾着蒙蒙的水汽,男人靠在木桶中,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肩膊,湿淋淋地透着男子独有的气息。她走过去,扶住了木桶边沿,踩上踮脚的小凳,向里迈去。
裙角牵绊着脚踝,有些费力。小腿没入微烫的温水,随即是膝盖、大腿、下身、腰肢,直至胸前。衣裙被水浸透,月白的袖角在水里漂着,上头绣的细小绯红花枝如活了一般,随风随水摆动。
隋戬默不作声地看着,直当这去而复返的女人是个不会说话的妖精。
隔着淡白的水汽,男人的面容冷静英挺,唯有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瞳黑如深潭,目光瞬也不瞬,压着浓重的情绪和喘息,足以将人窒息溺毙。
他喜欢我,方眠想。
她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向下沉去。眼前被流动的水糊住了,隐约看得见男人块垒分明的窄腰和小腹。深深向下,一丛威严的荫蔽之间,那紫红的巨龙正缓缓扬起骄傲的头颅,一点一点,用吞吐的白液耀武扬威。
方眠闭上眼,握住了那性器发硬发烫的根部。性器猛地一颤,在她手中迅速膨胀,她张开小口,伸出丁香小舌,在那紧绷的顶端轻轻一舔。
腥咸的体液瞬时暴突出来,男人的窄胯蓦地绷紧了。方眠费力地将阳具吞咽入口,极其青涩地吞吐起来,舌面和齿列不自觉地剐蹭着肉棒敏感的青筋,口腔内壁的甬道被撑得阵阵发麻。
窒息感逐渐浓郁,灭顶的感觉缓缓地升腾起来。喉口艰难地喘息了一下,将肉棒吮吸得重重一跳,她肩上被一只手扣住,迅速提出了水面,她如解脱般痛苦地伸出了一口气,猫叫一般嘤咛出声,“陛下……”
方眠浑身被水浸透,薄薄的衣衫严丝合缝地贴住了玲珑曲线,饱满的胸乳形状正剧烈起伏着,睫毛上挂着碎碎水珠,楚楚可怜,纯稚动人,唯有一张小口委屈得发红,显见得方才的费力,是难得一见的动情姿态。
隋戬额上的青筋都被逼了出来,双眼被情欲煎熬得发红,喘息道:“做什么?”
窒息感使得周身泛起酸麻,下身一股股发出热烫的躁动,眼底已是一片迷乱,想要依附在他身前,难耐地扭动着,话音支离破碎,“我想要……”
隋戬皱眉盯着她,笑意却从口角溢出来,“那小和尚是点化了你么?”
方眠全身无力,瘫软着抬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别、别说……别说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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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秀:别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吃到!(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