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秋池,当晚发起了高烧,虽是春天,但池塘里水寒,她又在巨石下等衣服干了才回到住处,邪风入体,寒意侵袭,一下子病倒了。
第二天来送早饭的丫鬟发现不对劲,她忙跑去东院向齐母禀告。
但齐母正忙着照顾大儿子的病情,哪有心思管别人?
“真是个丧门星!新婚之夜害禹儿病发,进门不到三天就病倒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花那么多心思与李家结亲!”齐母阴阳怪气,她仍将齐禹病发一事怪罪到秋池身上,本想成亲冲喜,没成想那李家小姐竟克夫。
“那夫人……此事该如何处理?”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齐母不耐烦的挥手:“随便去药堂抓几副药,人不死就行了。”
“是。”丫鬟应声离去。
刚到没多久的齐衍听到这番对话,剑眉微蹙,她病了?
“你来做什么?”见是小儿子,齐母脸上的不耐毫不掩饰,看到那张和禹儿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比禹儿更加鲜活健康的身体,她心里忍不住怨恨自己,当初为何生的是双胞胎。
若不是小儿子当初在胎里时就抢了禹儿的养分,也许禹儿的身体不是这般光景。
这么多年,齐衍已经习惯母亲对自己的忽视和不待见,他淡淡道:“听说大哥又病了,我来看看他。”
“那是你大哥!你这是什么态度?!”轻描淡写的口吻让齐母一下子火大起来,从小到大,小儿子一直是这幅不冷不淡的模样,哪有禹儿半分乖巧懂事!
“孩儿的态度有何问题?”齐衍微嗤道,“母亲若无其他事吩咐,我就先进去了。”
“你给我站住!不许进去!”齐母一脸防备的喊住他,冷声道,“禹儿需要静养,你莫进去扰他。”
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他冷冷道:“那孩儿就不打扰大哥静养了。”
自从幼年时的一年冬天,他在院子里拉着齐禹玩雪,谁知第二天齐禹感染风寒一病不起,齐母当时当着下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罚他跪在祠堂半个时辰,之后就限制他不准再靠近齐禹半步。
明明同样的容貌,同样是齐家的儿子,却因为齐禹是长子,自小身体不好,父亲母亲将所有的爱,精力,关心,最好的东西都留给齐禹。
他是个多余的存在。
齐衍幼年时或许还会因为这些差别待遇而心怀不满,如今对这些已经渐渐麻木。
人长大后总归要明白一些事,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出了东院,他本想回自己的院落,走在半路上,正好碰见那个丫鬟拎着几副药包去厨房,脚步不知怎地一转,若无其事的朝齐府最偏僻的院子走去。
空无一物的院子被打扫的干净,安静中透着一丝毫无人气的荒凉。
墨灰色的身影站在窗户下,蹙眉望着屋内干净简洁的陈设,雕花木床上,少女脸色潮红的昏睡着,白色的里衣下,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一半的被褥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齐衍身手利落的翻窗而入,将地上的被褥拉起给她盖好,忍不住伸手摸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许是烧的糊涂,那嫣红的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他凑近,隐约听见“难受”之类的字眼。
愧疚感朝他涌来,若他昨日考虑周到,也应先送她回来再离开。
齐衍握住她的皓腕,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紧皱,凝神细细把脉,对她的病情已有把握后,将她的手塞进被褥里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