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苏轼《永遇乐》
苏纳醒来的时候,昨晚抱了她一整夜的曾翼已经不见了。她揉了揉眼,暗沉的天色让她一觉昏睡到下午三点。苏纳翻身坐起来,回想了一下,就记得昨天折腾的好晚,躺床上就睡了。估计是一下睡得太彻底,她觉得脑袋像炸了锅的浆糊似的。抬起手看到手腕上被勒得已经发青的印子,她才想起来昨晚上被捆着给曾翼强上了。。。该死的曾翼!苏纳心里想,就说当什么军嫂,身体不结实,干不过三天就是虐die的节奏啊。她转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却摸到一把钱。红艳艳的毛爷爷上压着曾翼某军区通行卡,旁边留着一张字条,曾翼娟秀而熟悉的字体“买吃的”。苏纳拿过钱,数了数,一千八。嘿,昨晚卖了好价钱啊。
苏纳把钱扔回床头,翻开手机,看到微信上99+的数字,苏纳揉了揉蓬乱的头发。都是一群狐朋狗友的热烈邀请,由商量去KTV接风洗尘的有建议去红房子那边儿叫鸭子来跳舞助兴的,这都什么人啊,不知道朝阳区群众专盯你们这帮吃喝嫖赌的么。苏纳点开昊冉的头像。
“到了么?”
“有人接你么?”
“是不是已经回家睡了?”
苏纳回复“到家了,北京好冷。”
昊冉马上回复到“就你一个人在家?吃饭了么?”
苏纳有些吃惊,这孩子秒回啊“刚醒,昨天太累了,一会儿去吃。”
“想姐姐了”
“嗯,注意身体”
“姐姐不想我么”
“想啊”
“姐姐发裸照给我吧,我要撸管儿!”
苏纳噗嗤一笑“自己看毛片儿去”
“那也要有个对象,把小妹妹的清晰无码发给我”
苏纳突然觉得有股苍凉的洪荒之力刮过脑袋顶,她无语的回复“好恶心啊”
“我要看嘛”
苏纳耐不住昊冉的软磨硬泡,拍了没有露点的床照发了过去。
她给苏妈妈的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远在昆明的苏妈妈在电话另一头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了许久,嘱咐了苏纳一个人在北京要注意安全,多穿衣服别感冒,银行卡在书柜下面装砚台的盒子里,想吃什么穿什么就去银行取钱买别省着,和朋友出去不要玩儿的太晚。苏纳支着手机恩恩的一一应到。
苏纳在北京的这套房子是继父买给她的,倒不是买给她,是为了取悦苏母买给苏纳。苏纳的生父在苏纳小学的时候就和苏母离婚了,这是一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政治婚姻。苏纳的父母算是那个时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结合的,然而结婚以后,两个人才大眼瞪小眼的发现,不是一个轨道上的人。苏母虽然大家闺秀,但是性格外放,喜欢社交各地旅游,时不时的在家里招呼一大批文艺青年做客。苏父却是个生性内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家里可以和自己下一天围棋的鬼才。自苏纳长到六岁,父亲几乎没有和母亲一起出门买过东西逛过街。家里的柴米油盐也都是苏母一手操持。苏纳的记忆里都是母亲派放了学的苏纳去父亲的实验室或围棋馆叫父亲回家吃饭。然而每次苏纳过去,都要百无聊赖的再等上一个小时,父亲才能心满意足的跟着她回家。每次回家,都是苏母一脸的温怒。
终于,性格温良的苏母河东狮吼一般的撕破了脸,甩了离婚协议自己带着苏纳跑回娘家过了。然而苏父却是个善良的人,认真的看了苏母写的“论我们离婚的合理性”后,就爽快的在协议上签了名字。虽然两家老人极力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苦口婆心的劝说,性格耿直的苏母坚决离婚,通情达理的苏父自然也觉得没必要用一纸婚约束缚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苏纳的继父是在苏母带着十岁的苏纳在波士顿大学访问的时候遇到的,美籍华人,在波士顿当老师。苏纳对这位继父没有太多印象,苏母极少带这位学士回家,偶尔派对,会遇到这位身材修长行为儒雅的绅士带着那时候小苏纳几岁的男孩儿来家里一起吃饭。但是好景不长,苏母还是决定回国,于是本来以为是黄了一段姻缘,没成想,几年之后那位绅士竟然辞了工作,坐着飞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苏家门口。
就这样,苏纳多了一个毫无瓜葛的弟弟,一个不太认识的叔叔,和一直到现在都还很唠叨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