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系统尴尬的咳了两声,在姜瑜看着像是要吃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我们做的是与世界联系的角色,但像劫点这种天道的机密,自然不会轻易泄漏啊。”
这话系统自己说完都心虚,所以他很快又补充了句。“不过在你接收到的记忆中,应该会有关于劫点的线索才是。”
在她接收到的记忆中会有线索?
姜瑜愣了一下,正欲再问个仔细,却发现系统的身影又渐渐淡化,像是过往每一次要消失前的样子。
“欸,等等……”她着急的喊道。“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可以……”
系统对她摆摆手,转眼无踪。
徒留姜瑜一个人留在沉寂的黑暗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姜瑜挣扎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掀开沉重的彷佛按了千斤在上头的眼皮,入目即见一张憔悴的面孔,上头顶着乌青的双眼与杂乱的胡渣,看着十分狼狈可怜。
这人不是萧敬又是谁?
大抵是许久不见,又或是极少见到男人这副模样,姜瑜一时间竟很难将眼前人与记忆中的那张脸联系起来,瞧着便觉很是陌生。
萧敬并不知道姜瑜此时心中的想法。
事实上,算上在宫中与皇帝促膝长谈的那一宿,还有后来接获姜瑜陷入昏睡中,火急火燎回府后就日夜在她床榻边守着,萧敬已经足足有三日未曾阖眼。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姜瑜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要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失去姜瑜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也不敢想。
过去,萧敬一直以为,将姜瑜放在安平侯府里,自己的地盘上会是最安全的选择,特别是在夺嫡之争益发激烈的当下,就是在前几天和皇帝谈过以后,他都还这么坚持并且相信着。
皇上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少数清明的时候还懂得召唤臣子为后事布局,好比前几天萧敬就是为着这事儿才夜不归宿。
然而多数时候,皇上却是胡涂的,除了贵妃与五皇子尚能近身侍候,其他人多恐惧皇上阴晴不定的脾气,打骂事小,却连问斩抄家的罪名都搬了出来,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自保且不及,哪还有精力顾及其他?
除了几个成年皇子们,莫不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自然包括萧敬所押注的四皇子,与深得皇帝爱宠,且近日势头更盛,连皇后所出的二皇子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四皇子。
萧敬此次入宫,自有为四皇子筹谋的意图,但更重要的,是要去求一道圣旨。
只是不曾想,因为一次贪欢,竟惹的姜瑜和自己冷战了如此长的一段时间。
换作平常,萧敬只怕会想方设法将姜瑜给哄的喜笑颜开了,才安心离府,可今时不同往日,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容不得萧敬为了一己之私而弃大业于不顾。
他为了怕姜瑜担心,又存着要给对方一个惊喜的心思,特地交代了管事,不要声张,只是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歹人可趁之机。
萧敬悔不当初。
他万万没想到,以为最是安全的侯府内,竟是生出了内鬼。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虚无飘渺的爵位相许,就能引的自幼跟在自己身边的老朴心生叛变,萧敬不知是该感叹人心难测,还是嘲讽自己做人太失败。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十分确定,失去姜瑜的结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的。
萧敬恼怒自己的大意,回府后,立刻以雷霆手段肃清了侯府内部,也让人知道,他的信任,是构筑在足够忠心的前提下。
不过这一抓,还真给萧敬抓出了几个可疑的人来。
其实,侯府里自前侯夫人,也就是萧敬的母亲去了后,就没个能当家的主心骨,后来虽然萧敬收养了姜瑜,可那时姜瑜自己也还是个奶娃娃,压根儿就不可能主事。
就是后来姜瑜大了,在萧敬面前也得脸了,但萧敬本身于内宅事务本就没多放心思,姜瑜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一来二去下,虽有几个心腹在府里坐镇,还是容易出漏子给人钻。
几个有嫌疑的人,萧敬全要萧铁带到侯府的私牢里审讯去了。
照理,当朝律法严禁官员私设牢狱,然而这却是先皇当年感念老侯爷救命之恩,特例允许的,后来新皇上任,萧家为表衷心便发话封除私牢,直到萧敬,才又重新起用。
为了不起人疑窦,整个私牢都做了重新的设计,而且这一件事,除了贴身近侍的萧铁,还有几名特地养来刑讯的死侍,再无其他人知道。
萧敬用到这处儿的时候其实极少,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用。
就如他向来喜欢以实力服人,可对宵小之辈,萧敬自也有应对的一套法子。
在一日一夜的酷刑折磨下,几个人全招了。
正如萧敬所预料,人是五皇子安插的。
可给姜瑜下安魂香的提议,却是由林承平所出。
“林承平,好,好一个林承平……”
萧敬咬牙,面色阴沉,目光里似有恨意熊熊燃烧,他一贯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男人,不论是作为侯爷,还是作为将军。
然而眼下萧敬的模样却让跟在他身边出生入死的萧铁眼皮狠狠一跳。
直觉萧敬口中那人,就要倒了大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