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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会在这里？
方牧泽察觉到林娇的视线，对她点了点头。
林娇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懂方牧泽黏着在自己女儿身上的视线代表着什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纳闷。“你……”
方牧泽温声道。“夫人放心休息吧，我会在这里陪着姜……总的。”
陪着姜瑜？
林娇下一秒想到的就是，以什么身分？
她转头看向女儿。
显然，这个让人骄傲而且放心的女儿还是瞒了她一些事的。
姜瑜方才都险些快忘了这个载来的男人了，这下突然听他对母亲这么说，又见母亲投来疑惑而探究的目光，忍不住狠狠瞪了方牧泽一眼。
眼下是说这事儿的好时机吗？这男人真是……
姜瑜快步走到林娇身边，挽住林娇的手。“妈，现在爸的状况还不明朗，你也需要休息，等改天我会再好好跟你解释。”
出乎姜瑜意料的是，林娇并没有太执着。
她点了点头，拍了拍姜瑜的手，温柔道。“好，我到时候会和你爸好好听你解释的。”
姜瑜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记得，不要想蒙混过去哦。”林娇的语气，让她头皮一麻，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
“放心吧，妈。”姜瑜勉强笑笑。“我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林娇的眼神意味深长，不过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和黄阿姨一道离开了。
待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姜瑜终于松了口气，在外头的家属休息区上坐了下来。
方牧泽悄然走到她身边。
姜瑜感觉到阴影笼罩，抬眸，目光忿忿。
“你怎么还不走？”
“走？”方牧泽在姜瑜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从容的坐下。“不，我留在这里陪你。”
这句话让姜瑜的小心肝颤了颤。
她别开眼。
“明天还要上班。”
“没事，不会影响到工作的。”
“……”
两人间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姜瑜先妥协，叹了口气，开口。“你怎么会突然和我妈说……”
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往旁边掰了过去。
姜瑜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方牧泽深不见底，黑黝黝的瞳孔里。
“你……”
男人的脸孔突然压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靠的极近。
很不安全的距离。
姜瑜下意识就要挣扎。
男人温热的鼻息打到自己脸上。
是干净的味道，亦是纯男性阳刚的味道。
医院里的空调让人觉得冷，可现在，姜瑜却觉得热得有些发晕。
开刀房外，虽然没人，可医院毕竟是开放的公共场所，是以，姜瑜竭力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方牧泽！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这里是医院。”方牧泽又复述了一次。“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
“那你还……”
“姜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告白了。”
“……”姜瑜一窒。“我……”
“所以，别想要逃避。”
“不论发生什么事，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要相信，我能陪你一起面对。”
“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方牧泽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大掌包覆住了姜瑜冰凉的手，传递来的是让人眷恋的温暖，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盈满的，是包容，亦是坚定，还有渴望。
渴望什么？
渴望姜瑜能真正的去依赖他，而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想着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面对、解决。
大抵是方牧泽的眼神含满了太多令人心颤的情愫，姜瑜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移开视线，然后，沉默的将头靠向方牧泽的肩膀。
男人立刻搂住了她。
姜瑜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方牧泽……”
“嗯？”
“虽然我跟我妈说的很肯定，可是……”
姜瑜的声音充满茫然，她睁开眼，双目无焦距地盯着雪白的墙面。
“你说，我爸会没事的吧？”
“会的。”方牧泽的声音，让姜瑜觉得自己好像浸在热呼呼的温泉水中，浑身都得到了抚慰。“伯父会没事的。”
“嗯。”
隔了许久后，姜瑜用只有她与方牧泽两人听的到的音量低声道。“我相信你。”
方牧泽，我相信你。
那天，姜业诚开刀开到了凌晨四点。
方牧泽也一如他的承诺，就这样在姜瑜身边陪着她进行这段漫长而难熬的等待。
期间，姜瑜有几次累的眼皮不住闭上，只是打了个盹儿后，又像被惊醒一般倏然睁开眼，方牧泽见状，便对她道。“你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两只眼睛都盯着呢，一有消息立刻就叫你。”
“嗯……没事，我可以的。”
虽然这么说，可方牧泽在旁边，确实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意识也陷入混混沌沌的状态。
她觉得有点儿冷。
双手忍不住抚上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双臂。
下一秒，便有温暖，混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将自己牢牢包围。
姜瑜再也撑不住，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