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凶手没有抓到,但将‘白宫’夜总会查封,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白宫’夜总会被查封的第二天,舅妈就开始利用她在本市多年来经营的人际关系开始上门求情。她在我们市也算是一只千年狐狸,短短几天。什么公安局的、税务局的、土地局的、财政局的、市政府的、区政府的……上门说情的络绎不绝,不过,最后都被董素素找借口给推脱掉了。
最后,舅妈估计也是被逼无奈,居然厚着脸皮买了一大堆营养品,找到了正在市中心医院疗养的母亲。
碍于母亲的面子,我只好妥协。让董素素象征性的罚了她几万块的处罚款后,算是默许了‘白宫’夜总会的重新开业。
不过,舅妈我可以放过。但晓军和用刀刺伤我的那个家伙我是绝对不能放过的。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和第一次受伤都与晓军这个家伙有关,我现在对晓军可以说是恨到骨子里。所以,在舅妈提出愿意用十万块了结这件事的时候,我便一口回绝了她。既然公安抓不住他们,那么我就自己去抓。我就不信,那晓军还能长了翅膀飞了天。
我和王宏伟将王三宝唤来,要王三宝通过道上的朋友,帮忙把晓军和那个在背后捅了我两刀的凶手给揪出来。并承诺,只要其能将这件事办好,在他经营的九州娱乐城内,有人兜售新式毒品摇头丸的事,我们便睁只眼闭只眼。
王三宝听到我们的承诺后,高兴的领命而去。然而让我和王宏伟没想到的是,王三宝这次出去后,竟会让我们的人生从此开始陷入疯狂之中。不只是疯狂,比疯狂更惨烈一些。
王三宝不愧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事情刚刚才过去半个月时间。他的马仔便查到了晓军的下落。
那一天,正好是小年夜。董素素她们市委正在举办年终聚会,王宏伟得陪在她身边。而我和向长征的工地,也正好有个年终会餐。当王三宝打电话给我时,我就让他先将人控制起来,明天一早我便去他那里。没想到,意外就此发生。
深夜,本市一马路派出所值班警察刘国荣接到群众的报警,说其辖区内的滨江公园东侧小树林发现一具中年男性尸体。接到报警后,一马路派出所的几个干警立马出警,很快便将死者的身份和整个案情的经过调查的水落石出。
这起命案并不复杂。凌晨1时许,一直藏身在江岸游船上的晓军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牌。突然,王三宝带着几个马仔冲了进来。马仔们手持长刀、铁棍,一进来便要将晓军强行带走。晓军不从,并奋力反抗。打斗中,晓军向着岸上的滨江公园内的小树林逃去。
派出所立即通知晓军的家人到医院太平间认尸,并向上级机关公安局发出了一份协查通报。
第二天,公安机关确认了死者即为今年40岁的晓军。经法医尸检,死者张晓军四肢全被打断,头部及全身受伤40多处,系开放性骨折导致脑血栓塞而死亡。由于年关将临,如此恶性的案件,立即引起了市领导的高度重视。
市公安局王宏伟办公室。
我一大早便收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来和王宏伟商议。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王三宝正毕恭毕敬地站在王宏伟的身后,王宏伟正俯身在落地窗旁默默地注视着楼外。
这是王宏伟多年的一个嗜好,他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遥远地注视着窗外。“叫你去抓人,不是要你去杀人。你他妈嫌我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
“宏伟哥!我错了!你可要救兄弟一把啊!”王三宝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件事引起的反应有多大?昨晚一马路派出所发出的那份协查通报来的时候,所有的市领导都在场。你说,我该怎么帮你?”王宏伟说。
“我也没想到那家伙这么不经打。三两下就完了!哥,这次你可要帮帮我啊!不然,我可就真完了!”王三宝说道。
“你这件事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依我看你还是先去外地躲一段时间,等风声小点了。我再来想想办法!你快回去准备一下,一会等上班时间一到,我们就要对你下逮捕令了!出去后,少在街上晃悠。没什么大事,也不要和我联系!有些人不得不防啊!你要做好准备!”王宏伟说道。
“好的。哥,我先走了啊!”王三宝说完话转身离去。
“宏伟。王三宝逃的掉吗?如果他被抓,会不会供出是我们主使的啊?这件事反应这么大,如果我们被供出来,估计素素也不太好做啊!”见王三宝离去,我便急着说道。
“王三宝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了!他有逃避警察的经验。我先给刑警队的大哥招呼,叫他们晚一点出警。也算是给这小子争取点时间!要是这小子还逃不出去的话,我们也只能……”说到这,王宏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凶光。
说完话,他拿起电话给刑警队的大队长拨了过去:“老张啊,昨晚玩的爽不爽?”
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张昊刚才梦中醒来。“多谢了,老弟!”张昊一边拿说道,一边伸手抚摸着身旁苏州佳丽的酥胸。这时,王宏伟的电话里传来了女人的娇吟声,王宏伟一边呵呵大笑,一边说道:“我说那个王三宝的事,你知道了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好,请老哥玩果然是有目的的。说吧,想要老哥怎么做?”张昊笑说道。
“一会局里就会下达对王三宝的逮捕令。我想让老哥,在接到逮捕令后,稍稍晚一点出警。我算是我对那小子的一点关照。至于,他逃不逃得掉,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王宏伟说道。
“行吧!我最多能争取晚半小时出警。别的,老哥也爱莫能助了!”张昊笑说道。
“好!没问题!”听着电话那头越来越大的呻吟声,王宏伟一边嘿嘿大笑,一边挂断了电话。
上午9时。公安局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局长董素素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她说:“昨夜,在市滨江公园东侧小树林内,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经市领导及局里研究决定,张晓军被殴打致死一案,由市刑警队立案侦查,同意马上批捕主要肇事者王三宝等人。这是逮捕令!”
会后,局里将本案案宗全部移交市刑警大队。于是警车长鸣,抓捕王三宝的行动开始了。
刑警队三路人马分别向王三宝的家、王三宝名下的九州娱乐城以及市各个车站码头扑去,但王三宝还是跑了,去向不明……
由于张晓军在被害前几天,和我发生过矛盾。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开车出门。刑警队的两名刑警便找上了我。
“去哪儿?”一名刑警问道。
“约了几个朋友去水库钓鱼。”我答道。
“让他们等一会,我们有事要和你谈谈!”另一名干警说道。
我们几人在路边的一家茶楼坐下。
“我们调查到,半个月前在‘白宫’夜总会你和张晓军发生过矛盾。最后,你还被人刺了两刀,是不是?”
“是的!怎么?你们怀疑是我叫王三宝去对付张晓军的?”我反问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王三宝与张晓军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张晓军除了和你发生过一点摩擦,并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最重要的一点是,张晓军最近一段时间都呆在滨江边上的一条游船上很少外出。听他身边的朋友说,他是在躲避你的报复!”
“靠!是谁说的?你是刑警队的?你叫什么名字?告诉你,没有真凭实据的胡乱猜测,我会去你们刑警队张队长那里告你!”闻言,我怒声吼道。
“你觉得王三宝为什么会突然去找张晓军的麻烦?”
“我怎么知道?”我说道:“张晓军是‘白宫’夜总会的人。而王三宝是‘九州’娱乐城的老总。都是我们市娱乐业的龙头企业。同行生妒忌,他们之间有积怨不是很正常的么?”
我这说法确实在我们市流传着,而且在街谈巷议中被添油加醋,被说得绘声绘色。凶手与死者都是我们市有名的黑道人物,很多好事者还补充了许多香港黑帮片和赌片里的情节。
“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一名刑警继续问道。
“那天是小年夜,我们公司正好举办年终酒会。你们可以去调查,那天我一直呆到酒会结束才离开!”我回答道。
“好吧!你可以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和我联系!”那名刑警笑说道。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何建军。原来这家伙就是何建军。早就听王宏伟说过此人,是有个名的破案高手,不过也是一个有名的愣头青,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据说王宏伟曾有一个哥们犯事被其抓获。王宏伟找到了主管此案的领导,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放人了。这家伙却横插一脚,始终不肯放人。结果,搞得大家都很尴尬。所以这家伙,在刑警队混了这么久却一直是一名小干警。根本没人愿意提拔他。
出了茶楼大门,我便给王宏伟去了电话,告诉他何建军在调查我的情况。
王宏伟听了后,呵呵一笑,说道:“他要查,就让他去查。反正现在是法制时代,要抓人是要讲证据的。他拿的出来证据吗?再说,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刑警能翻多大的浪?”
我本想将何建军调查我的事也给董素素说一下,但觉得王宏伟说的也对。素素这几天也正为王三宝的事烦心,没必要再为这点小事去影响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