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或许无声无形,但总会留下些许痕迹。
我嫉妒你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见到我朝思暮想的你。
林渊翻身手搭到一侧,摸索了几下才惊觉身侧冷冰冰空荡荡,多少睡意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被子掀开一角,一室空寂无人,拖鞋参差散落在床前,单人沙发上还丢着她的睡衣。
“雨时……”他叫着她的名字,走过去打开洗手间的门,又去浴室,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镜子前洗脸台上依旧摆着她的东西,牙刷,护肤品,洗面奶拧开了盖子,能看得出曾经用过的痕迹。
林渊转身出去,走廊只留下一盏壁灯,书房房门紧闭,推开门进去,搜寻过每一处,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厨房,客厅,视线终于停在曾经放着行李箱的沙发背后,他的心往下沉了又沉,一颗心蓦地泡进了冰水里,心里抑制不住的恐慌,她还在生病,这种时候让她出了门,长途飞行非常危险。
浑身上下发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一遍遍的拨她电话,都是机械的“The phone you dialed is unreachable”。
到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真相,就做好了她接受不了的心理准备,但是他可以等,也可以慢慢的弥补他们错过的五年,但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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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工作狂在最忙的季节申请了Work from home,现在又邀请我工作日夜晚来喝酒,克里斯,你真堕落得彻底。”布鲁斯到酒吧的时候,林渊已经喝了不少酒,双眼布满血丝。
“随便你取笑。”他喝得急,有几滴顺着脖颈往下,啤酒寡淡,威士忌够劲,可喝多少都不醉。
布鲁斯摸出烟盒,递给他一支烟,“借酒浇愁?你这是失恋了?你那个妹妹呢?”
林渊没有回答,衔住烟低头点上,“布鲁斯,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爱做规划的人。”
布鲁斯点点头。
脸沉在阴影里,酒吧里灯光朦胧晦暗,深吸一口夹着的烟,尼古丁入肺摄入大脑,带来三两秒的兴奋,微弹烟身,看烟灰落下。让他有了点倾诉的欲望,“我曾将人生规划到了四十五岁。”
“大到什么时候学什么,上哪所学校,毕业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时候结婚,生几个孩子;小到一年出门旅游几次……”
布鲁斯问:“那你现在的生活,在你的计划里吗?”
“你说呢。”林渊的意识忽然恍惚。“我今年28岁了。”
“按照规划,我应该在政府部门工作,或者接管家族生意,已婚,有了第一个孩子……”
布鲁斯:“和你那个,嗯,妹妹?你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
他眼中有矛盾挣扎,“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亲的,小我五岁。我妈怀她的时候因为我爸生意上的牵扯吃了不少苦头,体质不好导致难产,妹妹刚生下来的时候,猫一样大,经常半夜哭,别人都哄不了,只有我。于是我妈常常半夜把她抱来我这屋哄她睡着再带回房间,我那时候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每勺奶粉要兑三十毫升水……时间过得很快,她从每次喝九十毫升到后来喝一百八十毫升。一天天长大,爸妈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大,时常不在家,我妹妹不喜欢保姆,只喜欢缠着我,我去上学,她时常坐在花园里等我,总说我为了上学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在家,每次都让我难过得不行。”
“到她上小学那一年入夏,雨水特别多,有一天司机说有事要回家,我爸妈只好自己去接妹妹,车泡在水里太久刹车失灵,撞上了大货车,导致了一起连环车祸,我爸妈,我妹妹,都在那辆车上……”
“一瞬之间我失去了父母妹妹,但是来不及伤心,连环车祸伤了不少人,我跟着我爷爷去料理后事,去挨家挨户赔罪赔钱,才听说有对姐妹和我一样,也是失去了父母,罪魁祸首是我家……灵堂上摆着遗照,她小小的脊背挺得直直的跪着,我听她的亲戚谈论要怎么分那笔赔偿,却没有一个人提她们归谁养,我爸一直有资助贫困儿童,我想,反正都是资助,多一两个也没什么。收养本来不合法,但是她的亲戚们都放弃了抚养权,所以还算顺利。”
“她来我家,才六岁,只有这么一丁点大。”比划了一下腰间的位置,“刚开始吧,非常讨厌。她相当倔,和我妹妹一点都不一样,我妹妹柔软爱笑,她也爱笑,但是私下里看我眼神,怎么说呢,带着温顺的假面,内里其实是恨的。但她那时候特别害怕孤单,家里没人时,时常一个人在家里哭。”
“就这样过了一年,有一次我生病,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休息,我假装睡着,没有理她。她摸摸我的脑门,又摸摸我的头发,突然就亲了我一下,她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呀,我给你熬了粥哦’。”
“七岁的小姑娘,竟然学会了自己做饭,我妹妹,穿衣服都要保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突然就化掉了。觉得她硬硬的外壳下,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那碗粥,水是水,米是米,却是我人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一碗粥。我告诉自己,以后要好好对她。上天让我失去了妹妹,又把她送到我身边来,我觉得这就是命运。”
“就一直当她是妹妹养着,相处久了以后,还挺讨人喜欢的,那时候很喜欢她,不带任何龌龊的想法。谁知道,她渐渐长大,出落得越来越标致,时常收到毛头小子们写的情书,我也不知道这感情什么时候变了味。终于有一天,我又从她背包里翻出情书,我就忍不下去了。”
“妈的,老子养大的女孩儿,怎么能便宜这些小混球,知道她第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吗?给她买过卫生巾吗?他们甚至没给她洗过内裤!”
爱护与独占总是交错在一起,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布鲁斯刚端起酒杯的手差点没拿稳,凑近了仔细地看着林渊,忽然嘿嘿一笑,“你刚才说什么?”
“嗯?”
“你真给她洗过内裤?”
“这不重要,青春年少,荷尔蒙旺盛,毕竟感官动物,物理各方面刺激带来的快感还是很爽的。”
“你就下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布鲁斯很诚恳的说:“确实,所以你们第一次的时候她几岁,不会还是未成年?”
“十六岁,合法发生性行为的年龄。”林渊喝一口酒,并不理他话中的嘲讽,“她那个时候喜欢我,我也喜欢她,顺其自然,一切都水到渠成。”
喜欢一个人到极点,下意识的就想索取更多,那时候她躺在他的床上,玉蕊楚楚,含露吐英,因他的侵入疼得哭泣,少女妖娆的身躯在他身下绽放,初经人事的嫩穴里体液混合着血迹随着捣弄溅出……
他精力旺盛,变着花样折腾她,折腾折腾就到了三四点,她都娇娇弱弱的承受着,没有一句怨言。
——林渊,你以后不要骗我。
——好。
——如果你骗我,我就让你永远失去我。
拍拍他的肩,布鲁斯说:“林,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喜欢的东西就直说喜欢,喜欢的女人就直言爱意,脱掉那些大义名分,非礼禁忌以及义理人情的虚伪外套,赤裸裸地呈现自己的心,将这赤裸裸的姿态正视到底才是人复活的首要条件。从这一步开始,自己、以及真实的人性的才会诞生和起步。我认识你五年,你行尸走肉一样活了五年,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这惩罚已经足够了。去面对吧,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惩罚,而是无爱的未来。不要受规则的束缚,烈女怕缠郎,小火水煮,早晚就把关系煮开了,她就还是你的。”
慢慢仰倒在椅中,动也不动,“我准备休个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