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言接到电话时,已是午夜,这个时间的电话很是扰人清梦,何况他这些年起居有时,修身养性。电话那头,嫂子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人有些厌烦,他捏了捏额头,想说什么又无从打断。
陈天赐是他的侄子,陈家第一个男孙出生,老爷子高兴地大摆三日流水席,又取了个这么个名字,意思便是这是老天赐与陈家的大礼,他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有些过于厚重了,怕是承不住。又兼之长辈纵容无度,便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整日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搅和到一起,他对这个侄子一向不大看得惯。昨晚,酒吧闹过后又和人在街上飙车,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我早就说过,不该娶那个扫把星进门,老爷子偏说她八字带吉,是个旺陈家的命,一脸的狐媚相,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嫂子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道,她一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眼下,刻薄的话不重样的从嘴里说出来。
陈天赐去年结了婚,据说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盼着他能收收心。女方家世不显,模样据说倒很是周正,他这么多年没回国,跟家里倒是有些断了消息了......
劝了嫂子几句,他打电话给秘书:“帮我订张回国的机票。”
出国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阮婉看着重症监护室里全身插满管子的那个人,只觉得有些可笑,你瞧,老天还是有眼的,作恶的人,终究是会有报应的。
身后张敏的辱骂声仿佛从未停止过,好像让陈天赐醉驾的人是她一样。当初让她进门的是他们陈家,如今嫌弃她的也是他们陈家。这世上啊,最廉价的便是人心。旁边,公公用眼神试图阻止张敏,可她就是知道,他其实未尝不是在心里埋怨她,只是想要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这就是陈家啊,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已经烂到了骨头里。
监视器紧急报警的声音终于让张敏安静了下来,医生护士的奔跑声,抢救声,张敏的哭喊声......她都恍若未闻,她举起双手,作出祷告的姿势,内心里只有一个存了许久的愿望“求老天保佑陈天赐,快点死掉。”
待陈修言处理完公司的事回国时,陈天赐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二哥精气神看起来不大好,少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张敏红肿着一双眼,倒是比平日里安静了许多。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沙哑着嗓子,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像是被人抽走了生气,“老三,咳咳咳......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这都是陈家的命啊,当年你大哥......"见他表情有些微微冷凝,老爷子长吁了口气,“唉......还有你啊......"他看向张敏,“婉婉是个好孩子......天赐......咳咳咳......那都是从前自己造下的业障,怨不得别人,我们陈家,对不起人家姑娘。”
张敏似是有些不服气,陈修城按了好几下她的后背,最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短短的几句话,老爷子费了好大的劲儿,喘着气说完,护工赶忙给他喂水,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
他安慰了几句,老爷子方才睡下。待老爷子睡沉了,几个人才回了老宅。
老宅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阮婉,陈天赐的丧期未完,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 ,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丰盈的胸部却愈加凸显出来,看见他,她微低着头,只轻声叫了声“叔叔”,嗓音有些哭过的沙哑,却像带了钩子般让听者心痒痒。
佣人端了热水过来,她拿起一杯端给张敏,“妈,喝点水吧。”
张敏轻哼了一声,扭头就上了楼。二哥叹了口气,朝他点点头,“我上去看看她。”
他嗯了一声,坐了一会儿,刚想从兜里掏出颗烟来,方才想起她还在,抬头看了看她,“不介意吧?”
她似乎有些局促,反应半晌方才明白是对她说话,她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傻气。
他似乎被她的反应逗笑,终是没有抽那支烟。她有着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认真看人时似有万般柔情,他顿了顿,眼神凝了凝,端起茶杯,抿了口热水。
“叔叔,您坐,那我就先上去了。”他刚点了头,她便有些匆忙的上了楼梯。
他望着她的背影,扭动着的腰肢,似春日里的柳枝,脆弱而又妖娆。
身下的震动声不断传来,女人扭动着腰肢沉醉在情欲的海洋里,身下早已洇湿了一大片,她的表情似痛苦似欢愉,一只手毫无章法的抓着上方的床单,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她的呻吟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动情的黄鹂又似受伤的白鹤,让听到的人瞬间浑身燥热,她的手试探着按下身侧的按钮,身下的震动声越来越频繁,伴着她一声急促而又尖锐的呻吟,脑海中白光闪过,全身剧烈地抽搐终于停止,她侧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被拍打到岸边缺水的鱼。
半晌,她从床上坐起,光裸着的上身从被子中露出,丰满的胸部引人垂涎,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似乎是笑得太过用力,有眼泪从眼角划过......
门外,男人高大的背影似乎站立在那里很久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黑色的皮鞋掉转了方向,慢慢走远......
“三少爷,找您找了好久,您去哪里了,您的房间啊,在这边”,陈妈是家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还是沿袭着小时候的称呼,让他觉得有些亲切。
“没什么,这么多年没回来,家里似乎翻新过,看起来有了些趣味。”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回头看了眼远处的房门,黑眸里有兴味儿闪过......阮婉......他在齿间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