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枳突然像被人抽空了全身力气,震惊地瘫坐在冰凉的金砖地板上。
高嗣沉快步上前将林澄枳拦腰抱起放置在沙发上,才坐在林澄枳身侧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橙汁,这个世界的全貌,远比你现在听到的要更为惊悚。你,要做好准备。”
因为等着你的,还有更多人类不能承受之重。
林澄枳扶额思索着,她觉得她这段时间所接收到的信息,已经超过了她15岁的脑容量。
因为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这段质问以什么开的头她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头疼得只想睡觉。
于是就身随心动地默默走去kingsize却布满蕾丝的大床边,脱掉浴袍赤条条地钻进桑蚕丝的床品“怀抱”里。
注目着林澄枳进入睡眠后,单笙才现形出现在高嗣沉身旁,毕恭毕敬地目不斜视地站着。
“单笙,我有时候也会想,她可能,也是无辜的。”
单笙眉头微拧,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主人,那位来了,就在门外,说想看看橙汁。”
高嗣沉也轻微地皱起眉,算是最大的表情波动了。
“说她睡……带他进来吧。”
单笙俯身鞠躬,回答:“好的主人。”
眨眼再出现的时候,身旁是一位,在黑夜里周身都闪着耀眼光芒的男子。
“你还真的快成功了?”那人轻轻地笑着,浓眉大眼的笑颜和那天籁之音,但凡林澄枳有一丝清醒的神智都会明了来人是谁。
但是她的床四周,已然升起隔绝一切的透明结界。
高嗣沉朝来人轻轻地鞠躬,回答:“不知尊上是否也成功了?”
点头,来人明快地回答:“成功了。神力进阶得很明显,所以你该放她出去了。”
高嗣沉侧身望向林澄枳,放她出去吗?她承受得了吗?
“怎么,你不会戏假情真了吧?”
高嗣沉收回目光,顷刻周身散发出万丈冷意,回答:“我不会忘记她是谁。”
来人满面春光地笑着点点头,身影随着亮光一起消失。
“主人……”
高嗣沉转身打断单笙的欲言又止,边走向门外边说:“明天日程清空。”
翌日林澄枳从被窝里钻出伸着大懒腰,意兴阑珊地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的高嗣沉。
林澄枳顷刻就吓醒了,哧溜一声立马重新钻进被窝里,仅留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在外。
高嗣沉牵动嘴角低头淡淡一笑,说:“衣服在枕边。”
林澄枳呆呆地看了看高嗣沉,再看了看枕边,还真的是。
慢悠悠地伸出手挨到衣服后,迅速把衣服拽进被子里,接着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几分钟后,大变活人。
林澄枳穿着整齐地站在床边看着高嗣沉,说:“看我干嘛?”
高嗣沉起身走到林澄枳身边,说:“准备好,要走了。”
一眨眼,是林澄枳心心念念的冰河湖。
林澄枳穿着高嗣沉准备的半袖针织连衣裙,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面不改色的高嗣沉,再看了看四周晶莹震撼的冰川,哑口无言。
居然,是冰岛。比凡尔赛宫更想去的地方。
“你……”
“喜欢吗?”高嗣沉目视前方,淡淡地问。
喜欢得不得了。但还是更喜欢你。林澄枳甜蜜地笑着。
“走吧,先去看蓝冰洞。”
林澄枳站在“冰烟囱”下,看着片状的雪花一片接一片地落入洞内,地上堆积起成状的雪堆。
感觉高嗣沉手里不断传来的温度,林澄枳回握紧高嗣沉的手说:“不是改变了我的冷感吗?我不冷。”
“恩,希望你暖和。”
“恩,我也暖和。”
林澄枳侧着头望着高嗣沉,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身侧的人,怎么也看不厌似的,扭捏了会儿说:“去蓝湖吧,我最想去那儿了!“
高嗣沉一直看着洞外白茫茫的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他的地方,你下次来我再带你去,现在我要送你出去了。”
“恩?什么意思?”林澄枳不解地问。
高嗣沉低头看向林澄枳,说:“你进来后,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林澄枳接触到高嗣沉深邃的目光心虚地撇开头,转动着眼眸左顾右盼。
“所以你的时间失效了,变回了正常的时间。”
林澄枳抬起头不解地紧盯着高嗣沉。
“梦里的一天,相当于你们人界的一年。”
林澄枳震惊地看着高嗣沉,松开高嗣沉揉了揉脑袋计算,今天是第三天了,那么,“我在外面昏睡了两年?”
高嗣沉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做好心理准备,有任何事,来梦里找我。”
噌地一下像被人推了出去般睁开双眼,林澄枳对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病房装修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平白无故睡了两年多,该成医学怪人了吧。
林澄枳望了望周围,空无一物倒是有点奇怪。
起身按响护士铃。
吃着医院乏味的白粥都觉得十分美味,果然还是有味觉最棒了。
“橙汁。”四姨推开门走进来时,林澄枳还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四姨,我爸妈呢?”
四姨反身关上门的动作迟疑了会儿,才慈爱地笑着走到林澄枳身旁坐下。
摸着林澄枳的手,四姨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边抚摸林澄枳边说:“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就一睡不醒了呢……”
不好的预感和高嗣沉最后模糊不清的面容叠加在一起,林澄枳颤抖着问:“四姨,我爸妈呢?”
四姨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回答:“橙汁你醒来了就行,咱们先去做检查,听话。”
林澄枳握住四姨的手,眼眶里蓄满了泪,说:“不,四姨,你说,我爸妈呢?”
四姨看着林澄枳,欲言又止,被林澄枳紧盯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橙汁啊,你从小,就是个很乖的女孩,很听话,很懂事。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你呢,苍天啊!
……”
林澄枳被接下来的话冲击的整个人呆滞在床上,眼泪掉下的瞬间重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