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阳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安瑄很容易便察觉到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她问道：“怎么不开心了？我弄得你不舒服了？”
明明挺羞耻的一件事她却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口，她的表情一直都是这么镇定自若。反倒是他，每每和她接触心情总是起起落落，难以平静。
这样的发现更令他心情灰败，也许这个人只是在逗他吧。他一直就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安瑄是云泥之别，但他还可笑地抱着一丝幻想。
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做、做……”
难以启齿。
安瑄笑着问：“我对你做什么了？”
她还笑！
李瑾阳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眼睛红红的，用了很大力气去维持声音的平稳，“你把我当什么了？”
安瑄快要将人逗炸毛了仍不自知，依旧调笑，“那你希望我把你当什么？”
我希望你把我当喜欢的人！而不是一时兴起拿来消遣的玩物！
李瑾阳心里大声回应着，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紧紧地盯着安瑄，倔强又固执地等着她明确的回答，试图维护最后的一点尊严。
安瑄这时才觉出一点不对劲来，随意的神态不由得一肃，盯着李瑾阳瞧了好一会儿，表情深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李瑾阳在她的目光下渐渐垂下了头，眼睛死命地瞪着自己的鞋尖，又酸又涩。
他绝望地想，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么？是自己太贪心了，她稍一靠近就在那里沾沾自喜，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妄想着她能给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回应。
可事到如今他又后悔懊恼，就算、就算只是她用来消遣的玩具，如果能够就这样待在她的身边，也好过这般逼问遭她厌弃。
只是这样想着，都是心绞一般的痛。
这时耳畔传来安瑄的一声轻叹，旋即脸被一双手轻轻捧起，对上自己魂萦梦牵的那双眼睛，李瑾阳不禁鼻头一酸，一直死死拘在眼眶里的泪珠倏地滑落，顺着脸颊沾染上她的指尖。
李瑾阳瞪着眼看她，漂亮的茶色眼眸此刻写满了狼狈与绝望。
安瑄的手指一接触到那泪水，仿佛被烫到一般慌得松开了捧着李瑾阳脸的手，她有些无措地垂手看着他。感受到心里因着他的泪水而传来的阵阵抽痛，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哭起来一点儿也不招人。
他哭起来是折磨人，折磨她的心。
李瑾阳却似是无颜面对她一般，一声不吭转身就要走，攥紧的双手手背青筋暴凸。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令他不自觉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我想你当我的恋人。”她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落进了他的耳里。
李瑾阳背对着她不敢回身，僵硬地站着。
“我喜欢你。”安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盯着李瑾阳的背影，缓缓说道，“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你问我把你当什么了。”她低低笑了一声，“你想我把你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