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来填坑了,变动见简介,前三章重新替换。
谢谢大家支持。
裘知非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才注意到门把手上很干净。明明他已经一年多没回来,而门上都蒙着灰尘,这把手上怎么这么干净?他们这栋楼里也没有什么小孩子,会淘气到这里?
难道是被偷了?他伸手摸了摸锁孔,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他皱了皱眉,顺势将钥匙送入锁孔,只拧了一下门就打开了。
锁被打开的轻微声响在安静的空气里被放大,裘知非站在门外把门推开。地板上也落了一层灰,而上面有一行清晰的向内的脚印。
43码的皮鞋,还能进到这座房子,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愤怒,几步踏入房中,看着覆着白色防尘布的室内摆设,再看向唯一一处被掀开的地方。那是个单人沙发,那个男人正坐在上面。
沙发是十多年前的款式,老旧黯淡,内里的海绵也失去了弹性,让人坐着不甚舒服。但这沙发是他母亲选购的,沙发套的花色也是她精心搭配的。
这个男人坐在这上面不会觉得愧疚吗?这里可是那个被他冷暴力害死的女人的家呀。
看他端坐的模样,怕是不会觉得愧疚。这个男人有没有正常的感情都是两说吧。
他心头的那股愤怒不知何时却突然淡了,他没有开口,也不大打算开口。环顾了下房子,发觉自己什么也不需要拿走。把这个由她精心打理出的房子留给那个男人好了,反正这是她活着时的最大期盼。
他自己也会有自己的家。
唇角微微一勾,他将钥匙摘下来,扔到茶几上,金属落在铺了布的桌面上,发出闷响并微微一弹。他转身便走。
而那个男人也终于开口,“我不管你,但你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带着不可理喻的气息,“你跑得太远了,玩得,也太过火了。”
裘知非根本没有停下,那声音入耳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才不要折磨自己。他不明白那个男人今日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明白他今天突然对着自己彰显“父亲”的权威是要做什么。他也不想明白,不需要明白。他羽翼已丰,也有了新的牵挂,他不再在乎他的“父母”。
他牵挂着的人,即将与他组成新的美好的家。
裘知非没有听完话就自顾自离开,裘衡却发觉自己没有很愤怒。他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充满了疲惫。他之所以重新看到这个儿子,正是因为他累了。
只是这只放养长大的狼崽似乎需要驯化。
他不曾多管教他,但手下却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他知道他这一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因似乎是他交了个女朋友吧。
他抵住嘴唇低咳两声,在手机上拨出一个号码,“把他这一年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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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一块墓碑上。她记得自己放学后明明是正常回家的呀?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墓园里。
她站起身,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些冷。看着自己身上的无袖连衣裙,她愣住了,她不是应该穿着校服么?她记得十一月的月考刚刚结束,因为大雪学校里还特意放了假,身上穿的自然是厚厚的棉服,可现在,她虽然觉得皮肤有些凉,却并不觉得冷,是夏天吗?而她身上的裙子,她穿着很合身,但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她并没有粉色的衣服。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环顾四周,书包也不在,地上什么都没有。她慌张地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台阶绊倒了,她的手擦在了石板上,却意外地没有感到疼痛。她呆呆地举起双手,白白嫩嫩的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在粗糙的石头擦过却没有受伤,甚至连疼痛也没有。她呆呆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果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掐过的地方,毫无痕迹。
她再次看着自己,她自小皮肤白,却不是这样的——死白。她怎么了?
视线茫然地扫过身前,那个她醒来时倚靠着的墓碑,碑面竟是一片空白。一股莫名的诡异再次席卷而来,饶是她一向胆大,这时也忍不住瑟瑟。
她是不是在做梦?梦里是不会痛的,梦里才这么奇怪。
是的,一定是梦。她说服了自己,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环顾着周围。墓园里其实并不阴森,规划得宜,绿化得当,她站得地方在高处,这样望下去竟觉得视野开阔。这里依山而傍,树木众多,墓地的修建材料也都是整洁美观的灰白色大理石,并没有多少阴森的意味。伴着山里的清风,林间的鸟鸣,甚至有几分静谧幽然之感。
她的心情不自觉放松了。脑子里胡乱的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奇怪的梦。她还没有接触过去世的亲人,那墓碑上没有名字是应该的。可是她也没有到过墓园呀,她怎么会梦到这么细致的环境呢?
她犹豫着,却发现下面一排墓碑前走过一个人,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
好歹是个活人,还出现在她的梦里,她也不在乎那是个陌生男人了,径直往下跑去。
只是她脚上的鞋子一点都不跟脚,加上要下台阶,她最后是竟然是扑到了那个男生背上。然后被人反射性甩开,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她闷哼一声,她的胳膊肘碰到了台阶的边缘,她有突然恢复了感觉,痛得要命。
她看着自己破皮的皮肤,微微洇出血色,生疼。而这么痛,眼前的一切却并没有消失。
她甚至顾不上与那个男人理论,呆呆地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她兀自沉默,她撞到又摔伤她的男人却开了口,“你没事吧?”
她没有反应,等他不耐烦轻轻推了她一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皮肤还是那么凉,她觉察到自己似乎不正常。
方才那个人碰到的地方却是热的,是因为他的手指碰到了他。那来自那个男人的温暖让她不自觉地产生出一股诡异的依赖。她昂起头,有很多问题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溜出嘴巴的是这么一句: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