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已经接近尾声,积压了几个月的工作也如期而至。每天打开邮箱,铺天盖地的待审策划案席卷而来,仿佛要冲破屏幕砸在我的脸上。
虽然很头疼,但毕竟是自己的公司,作为负责人,怎么也做不到置之不理,只能在卧室办起了公,耐着性子挨个浏览。
白星羽熟练掌握了走路这项新技能后,就从天使变成了魔鬼。生性精力旺盛的他粘人又好动,死皮赖脸地缠着大人玩,甩都甩不掉。
担心他会从楼上掉下去,许墨还贴心地提出要在楼梯口安装围栏。
在一个周末的午后,三个男人拒绝了提供安装服务的送货师傅,拎来一箱子工具,照着说明书折腾。
当然,装到一半,白起和周棋洛便举着螺丝刀和锤子,叮叮当当地表演起双人击剑,从楼上打到院子里,片刻不得消停。
满头黑线的我蹲在许墨身旁,根据他的需要递上合适的零件。
“最近...联系过他吗?”螺丝穿过合页,被颀长白皙的手指固定在墙上,一圈圈拧入,许墨用余光扫向楼道尽头的卧房。黑白灰色调的房间装修得精简而大气,家政打扫得勤快,屋内陈设整洁。
可惜久无人居,难免散发着冷清的气息。
顺着他的目光,我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半晌才回复:“没有。”
许墨停下手里的事,温柔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发顶:“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
“......别...别打脸,我是靠脸吃饭的。”从窗外传来周棋洛的哭腔宣告着已经分出的胜负。
在白星羽第N次用从许墨书桌上偷来的墨水在我房间的墙纸上按出一大片手印,一屁股坐断白起的吉他,掰断周棋洛变装专用的眼镜腿时,负责照顾他的育儿师终于向我提出了辞职。
“您家这位小少爷实在太淘气,教不了。”她无奈地对我说。
目送她拿着行李离开,我回到婴儿房,发愁如何处理这位“大麻烦”。
刚刚结束午睡的白星羽正笑嘻嘻地看着还在熟睡樱落,试图拆掉她婴儿床的挡板。
“会夹到手的。”我强忍着在他的小屁股上抽两下的冲动,帮他打开挡板。
“嘘...”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金茶色的瞳仁里写满了天真无邪,“妹妹...睡......”
还是,挺懂事的嘛。
就在我还陷在自我感动里久久无法自拔时,白星羽已然利落地爬上小床,拉着樱落的手,“吧唧”一大口亲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
樱落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全部视线被一大张痴汉笑脸所占据。
顿时,房间里响起响遏行云的啼哭声。
白星羽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惊愧交加,三秒过后,也加入了嚎啕大哭的行列。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要先抱哪一个?
我能和他们一起哭吗......
好在樱落的保姆及时赶到,哄好了她。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剔透的泪珠,又回到了梦乡中。
我抱着恋恋不舍的白星羽离开婴儿房,来到楼下的客厅里。
“许叔叔是不是教过你很多次,要得到妹妹的允许才可以亲她?”
白星羽果断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低频地缓缓点头。
“为什么不听话?”
“可爱...”水汪汪大眼睛无辜光波向我发射过来。
见我怒气未消,他垂下小脑袋,摆弄着手指,闷闷不乐地嘟起嘴:“错了......”
下班后,白起从乐器店取回修好的吉他,坐在沙发上兴趣盎然地捏着拨片打算试弹一曲。
迈着两条小短腿的白星羽如同炮弹一般,以低空飞行快到模糊的速度朝着白起砸去。
急中生智,白起将宝贝吉他高举过头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一头撞在白起满布肌肉的坚硬大腿上,白星羽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地弹到地上。
好在地毯又软又厚,他拍了拍摔疼的屁股,厚颜无耻地站起来重新拉住白起的裤腿。
我抱起白星羽,等到白起将吉他收好后,将白星羽塞进他怀里告状:“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把家庭教师气走了。”
被儿子亲得一脸口水,白起随意抹了两把:“没事,我再去找一个。”
我定了定决心:“送去幼儿园怎么样?”
“有点早吧。”他饱含父爱地看着正在咕噜噜吐泡泡的白星羽。
话音未落,白星羽已经伸出飞龙探云手扯掉了白起制服上地纽扣。在白起阻挡前,又眼疾手快地拉掉第二颗。
原本规整严肃的警服一下子裂开前襟,露出男人紧实而饱满的胸肌,和它应该彰显的庄严气质全然相反,显得不伦不类。
他拿着两粒纽扣挡在眼前,扬起笑脸,对着皱眉的白起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又埋下头不知道在啃什么地方。
市局警队制服质量堪忧。
“......还是试试吧。”白起黑着脸从白星羽手里夺回纽扣,蓝色衬衫的领尖已经被咬湿了一块。
在许墨的安排下,白星羽小朋友很快得到恋语大学附属某早教机构的入园名额,下周就可以去上学了。
马上要回公司上班的我松了一口气,真想抱着许墨亲到嘴肿。
“我是有私心的。”许墨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可不想让臭小子分散你太多精力。”
总之,心头大患总算解决了。
望着白星羽依旧单纯无知地四处捣乱,我的内心居然升起一丝变态的快感。
“你和我一样,也没有几天在家当咸鱼的日子啦。”
周一的天气晴好,白起特地向警局请假一天,同我一起送白星羽去幼儿园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