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在干嘛?”穿着深红制服背着武士刀的男人冲你挥了挥手。
你把塞在嘴里的手枪拔了出来,唾液拉了一条丝,你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口水滴到衣服上,你没精打采地回答他:“自杀啊,很难看出来吗?”
“呃,你介意换个地方死吗?倒不是我害怕看到死人……不想吹嘘,我可是雇佣兵哈,杀过的人比MCU里的英雄总数翻三倍都多……操!”
你没等他说完就再次把枪塞进嘴里,并扣下扳机。
“干!操他妈!去你妈的!”他嘴里吐出一连串脏话,他恼火地踢飞了一个小石子,从天台边缘落了下去,你真想提醒他高空抛物非常危险,可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妈的,我也想死!操,我真的想死!你他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自杀,要我为你的成功鼓鼓掌吗?这个世界对于癌症病人还有没有同情心了?”他弯下腰,情绪激动地指着你的鼻子大喊大叫。
嗯,准确地说,是你的半个鼻子。
你下半张脸都轰飞了,如今正脏兮兮地糊在后面的水泥墙上,你感觉到自己的喉管里汩汩地喷着血。好痛啊。你几乎要哭了。
好吧,你已经哭了,你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唰地淌了下来,碰到伤口,啊啊啊更痛了,你哭的越来越伤心。
男人惊悚地看着你。你对他竖起中指。
他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你。
“不不不不不,你不可能是死侍女士,”他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这里不是616!最重要的是,她的胸比你大多了。”
“嘿,告诉我你是谁!”他问。
死侍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大声咂嘴:“你在试探我的耐心吗?我告诉你,那你可找错人了!我是出了名的没耐心!在星巴克点餐等待超过两分钟我就要把奶油挤进服务员的屁眼!快说!你是谁!”
你用刚刚长好的发声器官回答他:“你他妈看我刚刚像有嘴的样子吗?”
他沉默了两秒钟,轻快地开口说道:“那你可以用手语啊,我的手语可好了,看,这串手势的意思是‘你好,我是死侍,Wade Wilson’。”
你看着他竖起双手中指,在空中翻飞变幻,做出了一系列花哨的动作。
光凭他只用了中指这一点,你就可以肯定这些手势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意思。
“你好,我死不了,我好想死。”你说。
“你知道吗?我,也,是!”Wade一屁股坐下来,恨恨地说道,“但我就是死不了!没人杀得死我!我自己都不行!我试过跳湖……”
“出来后半个小时尿了八趟。”
“我还试过坐电椅……”
“太他妈抖了,腰酸背痛脖子疼。”
“还有自焚……”
“我的大腿烤了之后闻起来真的很香。”
“等等,”Wade一把扯下头套,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你,“你该不会是我的性转吧?”
——
Wade只考虑了两秒钟,就答应了和你一起探索如何自杀。
在排除了你们双方都试过的方法后,你们决定从泡硫酸开始。
现在,Wade正在硫酸池边压腿,你坐在一边,工业原料刺鼻的味道不断往你鼻腔里钻。
他站了起来,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踝关节,踢了踢你的后背:“你怎么不热身?游泳教练没告诉你过吗?不热身就直接下水很容易抽筋的!”
“那真是太好了,”你张开双臂躺在水泥地上,“一定会死的更快的。”
Wade的动作停住了:“该死,你说的有道理。”
你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起来,走了。”他用脚尖碰了碰你的肩膀,戴着面具的头伸到你面前。
“再躺两……”
你被他拖着摔进了硫酸池里。
强烈的烧灼感立刻从四面八方袭上皮肤,液体火焰燎入骨血,你张嘴想要发出喊叫,工业强酸随即灌入喉道,你尝到血与酸混合的恶心味道。
两分钟过去。
食道黏膜开始损伤,胃粘膜穿孔,你在不算黏稠的液体中无力地蹬了蹬腿,沉到了池底。
你下意识抓紧了Wade的手,他稍稍动了动。你感到些许安慰。
这样死了也很好。
视觉神经也被破坏了,你觉得眼前一片红的发黑,像是干涸的血块。
五分钟过去了。
你开始适应这种程度的痛苦。
十分钟过去了。
你意识到大概这种方法是无效的了,你又烦又累,想爬起来又懒得动,你捏了捏他的手,对方毫无反应。
不……会……吧……
你用力拉了一把。
妈的,你手里拉着的只是个残肢而已,他居然自己先爬上去了!
你迅速把那破玩意儿扔掉,艰难地摸索着朝岸边移动。
“你好呀,小人鱼。”Wade笑嘻嘻地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你打招呼,用新长出来的那只手,“要用嗓音换取双腿吗——不过,你现在的声音估计不那么悦耳,只能换一条腿。”
你咚地摔在水泥地上,呕了一大口酸液出来。
Wade毫不掩饰地爆笑出声:“你像踩扁的橘子——还溅出了橘子汁!”
你还在持续不断地往外喷射,那是些内脏碎片和高浓度酸液混合的东西,烂兮兮的一大团,你艰难地往旁边挪了点儿,试图远离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
Wade笑得在地上直打滚,喋喋不休地对你此刻的悲惨模样进行全方位的描述。
“……异形狂热粉丝肯定会对着你的背影勃起的。”他心满意足地用这句话做总结。
你动了动嘴巴,感觉差不多找回了声音,你翻身坐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你真他妈是混蛋!”
“怎么了?我还把我的手留着陪你呢。”Wade无辜地摊手,瞟了你一眼,小声说道:“不得不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愈合能力不用伴随着烧伤!而且你的头发居然也能立刻长回来?奇怪,如果毛发也可以恢复,那你该像个长毛大猩猩才对……”
你握紧手边的一节废钢管,眼神越来越不善。
“我只是想说……”Wade清了清嗓子,“你可能会想先穿上衣服再跟我说话。你不想穿也没关系,我是女权主义者,我不会指责你是骚货、婊子什么的,也不会因此认为你正在试图勾引我,虽然我很迷人,但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废弃的化工厂……”
从你手中扔出去的钢管准确地命中了死侍的头。
“噢。”他干巴巴地叫了一声,“真疼。”
——
最后你从角落里翻出一块破破烂烂的防水布勉强裹住自己,对Wade竖了个中指后各回各家,约定第二天晚上十点见。
嗯,你们第二天的行程是卧轨。
“你就这样直接躺下?”Wade的语气惊讶得很浮夸,“天呐,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铁轨承受过多少屎尿的洗礼吗?太恶心了,你现在基本等于躺在粪坑上!我简直要吐出来了……呕……”
天啊,他发出来的呕吐声实在是太真实了,你简直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呕在自己的面罩里。
“不然呢?你还要给这里先无菌消毒吗?”你冲他翻白眼。
“那倒用不上……”Wade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清洁剂和抹布,还给自己系上围裙,戴上口罩,然后跪在铁轨中间开始勤勤恳恳地擦地。
你真情实感地目瞪口呆了。
很想问问他隔着面罩戴口罩的意义在哪里。
还想提醒一下他,他现在跪着的位置也被旅客们的排泄物洗礼过。
铁轨忽然震动起来,震感还越来越强,Wade停下手头的工作,疑惑地转向你:“呃……我今天没带跳蛋出门啊,也没带按摩棒……是你吗?”
你觉得他的目光简直宛如探照灯。
不,不是他的目光如探照灯,是真的有探照灯。
铁轨剧烈地颤抖着,强光刺破黑暗,咄咄逼人飞驰而来,你准备开口提醒Wade火车来了,只听见他捏着嗓子尖叫了一声,居然加快了擦铁轨的动作。他还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这是什么恶心人的灰姑娘戏码。
你睁大眼,看那钢铁巨兽气势汹汹逼近,没有分毫犹豫地把Wade给吞了进去,你没来得及闭上眼,在轰隆隆铁轨与车轮相撞的金属声响中分辨出自己肋骨断裂的细微脆响。
这跟被化学原料腐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尖锐的刺痛猛地划拉开你的世界,你张了张嘴,血沫咕噜噜泛出来,腥甜苦涩。
妈的,果然还是死不了。
这火车也太长了。
最后一个轮子离开时,你的视线忽地失去了遮掩,郊外的星月格外清晰,夜幕是被扫射成筛子似的黑布,点点碎光从中透出来。月亮就是一个破了的大洞。你百无聊赖地想。
“Wade?”你试探着喊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你竭力转头过去,旁边就是一摊碎肉,骨头渣子血肉布料搅合在一起,像是某只野兽因为无法消化而从胃里吐出来的东西。
呕……浓重的血腥气直冲脑门,你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也溅上了不少血,温热的,厚重的血,黏腻地淌下来。
你对着那摊碎肉说话:“喂,你还活着吗?”
还是没人理你。
那家伙不会真死了吧?早知道你也该像个女仆一样跪在铁轨中间擦地……
“操,我今晚吃的热狗被碾出来了,就在我脸旁边,呕……”你听见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干呕声。
你尽力憋着不笑出来。
“好臭啊……”Wade哀嚎道。
你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开始向你描述被消化了一半的热狗和他的小肠碎块胃黏膜混合在一起的样子,全方位,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从视觉、嗅觉角度出发,甚至还有听觉——“消化液好像还在起作用,我能听见食物残渣上泡沫坍塌的声音。”他惊奇地说道。
太恶心了,现在你也想吐了。
你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翻了个身,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似的扭曲着爬向Wade。干,你觉得自己的肠子从没完全长好的小腹处流了出来。
“我——的——天!不不不不不!你是贞子和《寂静岭》里的护士的混合体吗?”Wade一脸惊恐的喊了起来,这家伙刚刚几乎被火车碾得稀烂,目前主躯干上只连了两只细树枝般的小手,躺在地上胡乱挥舞着,“操!你的样子太吓人了!不要靠近我!”
你冲他狰狞一笑:“你马上就要为你刚刚说的话付出代价!”
“不要啊!求求你!”Wade像个受到威胁的小姑娘一样捏着嗓子惨叫起来,你撑着铁轨,一寸寸挪近他。
“放过我唔唔……唔唔唔!”你一把捂住他时刻不停歇的嘴,掐着他腮帮子左右晃了晃:“闭嘴!你已经落到我手上了!”
他坚持不懈地继续叽里咕噜,你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可怜兮兮地望着你,又软又瘦的小手扒拉着你的手臂。
“不准再讲恶心的话啊!”你警告道,松开了按在他脸上的手。
“我觉得《寂静岭》里的护士挺性感的贞子在地上爬的时候也很有美感所以我刚刚其实觉得你的样子又恐怖又迷人。”他一口气快速说完,冲你眨眨眼,“这算恶心的话吗?”
有那么一瞬,他的眼神比温柔还要过分一点,像是融进了整段的月光,你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
后来你们进了绞肉机,那确实是你感受中离死亡最接近的一刻,你们一直躺到第二天工人上班前五分钟才恢复活动能力。Wade为了食品安全炸了那台绞肉机——“我觉得市民们不会想吃死侍馅的火腿的!”他这样说道。
警察们惊悚地在肉馅里调查到了人肉,但又没有死亡人口出现,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你们连焚化炉都进了。
出来后,Wade再次认真地表达了对于你的头发和你没有烧伤的皮肤的羡慕之情。
“承认吧,”Wade坐在天台边缘,晃荡着双腿,“我们就是死不了的。”
“可我真的不想活。”你说,你不自觉握了握拳,“我想死,真的。”
他转了回来,语气有点烦躁:“我说了,我也是,你不知道我试过多少死法……我他妈本来已经接受事实了!”
“哦,所以你这是在怪我咯?”你走到他面前去,仰着头瞪他,“是我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咯?”
“不是……我只是……”Wade扯下头罩,咬了咬牙关,突然不耐烦地喊了起来,“没错!就是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我只是提议而已!做决定的是你自己啊!你只思考了两秒钟不到!”你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我他妈还怪你呢!自杀过那么多次都失败了还不死心!你是傻逼吗?你怎么不拦着我?”
如果说愤怒时人的智商为零,那么连日来的自讨苦吃只让希望完全破灭,再加上毫不顾忌的互相埋怨,因此而陷入暴怒中的你们的智商,大概比负无穷还少一点点。
你们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Wade的话痨在此刻展现出了真正的优势,你每说一句话,他都会思维敏捷地找出其中的漏洞毫不犹豫地反驳你然后再侮辱你的智商情商。
没过一分钟你就感到强烈的力不从心。
Wade翘着嘴角,洋洋得意地看着你。
你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空酒瓶砸到他的头上。
“操你妈!”Wade暴躁地冲你大吼,“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不然你已经死了!”
“傻逼!我能死才怪!”那酒瓶碎了一半,你又敲他脑袋,现在碎的只剩瓶口了。
Wade像头发怒的公牛,只差没从鼻孔里喷出动画特效的火来。
他嘟囔了一句“没错,反正你死不了!”,扑过来和你厮打在一起。
起初,你们还只是像两个体型过大的幼儿园小朋友,在水泥地上扭成一团,腿卡着腿手臂别着手臂,满地疯狂乱滚,但当你用骨折的左手摸起小半块板砖戳进Wade张开的嘴里后,战火再次升级了。
吃了满口土灰的Wade愤怒地把刚刚的碎瓶口捅进了你的胸腔。
锐利的玻璃制品卡在肋骨之间,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生拉硬拽的剧痛,你试着挣脱他的制约把拿东西抽出来,被压得更死了。你恶向胆边生,一口叼住他的喉结。
黏糊糊的腥甜血浆从动脉里喷涌而出,当场爆了你满脸。
Wade发出风箱般的粗喘声,把碎瓶口又往里插了几厘米。
你干呕一声,松口了。
他可没松手,这家伙两眼烧得通红,还捏着瓶口转了几圈,气势汹汹地瞪了你一会儿,忽然亲了上来。
这他妈根本不算接吻。至少在你的认知范畴内,这不是接吻。
他像野兽一样撕扯你的嘴唇,你吮吸着,试图咬断他的舌头,你们一边推对方,一边又把对方拉近,牙齿磕在一起,逮着所有机会去咀嚼能触碰到的对方的口腔内壁。
你终于累了。你松开手。
你的舌尖在他门牙之间叼着,被咬得满是伤口,他最后示威性地在上面留下一圈牙印,总算是松了口,从你身上翻下来,滚啊滚,一圈圈滚到天台最边上才停下。
你躺在原地咻咻地喘气,听到他那边也传来同样沉重的喘气声。
“对唔一。”Wade大着舌头说。
“没弯系。”你边吸冷气边回答他,同样口齿不清。你想了想,又说:“对唔起。”
Wade在“没事”之后接了句啥你没听清,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他妈才像哈批。”你说。
安静了一小会儿,你们同时爆笑起来。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刚刚以最没有教养的方式吵架,像疯子一样打架,把人性里最恶心自私的部分扯下来当武器以伤害对方。现在你们力竭地躺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心脏生疼。
你终于笑够了,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Wade,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眉头。
“你那里……也有烧伤吗?”你问,暗示性地瞥了眼他小腹。
Wade错愕了一瞬,立刻双腿交叠,还捂着裆,娇羞道:“讨厌,你问这个干什么……有,简直自带入珠,用过的都说好。”
“是吗?”你眯着眼笑,赤着脚点上他的胯部,隔着制服滑动。
他握住你的脚踝,拉得你重心不稳摔在他身上,粗糙的手掌按上大腿:“当然……不过也不排除有人给我加了感情滤镜的可能性。”
你们正儿八经地开始接吻。
他的手指穿梭在你发间,湿软的舌头在唇齿间纠缠,他一遍遍舔过那些刚刚被咬出血的位置,即使那些浅而小的伤口早已愈合。你赶在他再次道歉前含含糊糊地说出了“没关系”。
Wade笑了声,指尖略过脊背,一长串电火花无声地在你血液里炸响。他的眼睛可真黑啊。你心想。
衣物被匆匆褪下,尽数垫在你身下,软滑的舌头在皮肤上蠕行,留下一道淫靡的晶亮水渍,流连在还未愈合的肋骨刺伤处,似乎还残留了一些玻璃渣子,你不自在地扭了扭。
“别动。”他说着,又垂下头去吮吸那里,舌尖往里浅浅刺探,这感觉过于怪异,刺痛与麻痒并存,你不自觉地抓紧他的手臂,像是试图抓住水面的一根浮木,又像是想要把他也拖进水底。
他把玻璃渣吐在了一边,凑过来再次吻你,你尝到他嘴里淡淡的血味,你在这几天实在是尝过太多的血腥了,那些浓重腥甜的铁锈气,现在这浅淡的一缕腥气,居然让你觉得熟悉而安心。
重度烧伤的皮肤坑坑洼洼,生死间磨练出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和累赘,在你掌心下流畅的滑动,结结实实地熨帖着。
胸膛贴着乳肉,敏感的乳尖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磨蹭,你陷在情欲里,弓着腰贴近他。
果然有烧伤。你在接纳性器进入的同时,略微分神想道。
你能感觉到疤痕在茎柱上蜿蜒,一点点碾磨过收缩的腔道,淫液润滑着微小的凸起,你仰着头呜咽出声。
感官忽然变得清晰又模糊,你能分清那些在身体里摩擦的是伤疤还是青筋,你能感觉到龟头撞到深处的酸软,你知道在胸乳上逡巡的是他的手指,可你分不清,让你觉得明亮到有些炫目的,是缓缓浮出地平线的半截明月,还是他注视你的双眼。
天台风大,石子随着沙尘一粒粒滚动,被汗液附着在皮肤上,你的手臂从他肩头滑落,感到轻微的仿佛不存在的刺痛。
衣物皱成一团,早就脱离了原本的位置,阴茎一次次撞开褶皱,快感来的汹涌澎湃,你来回抚摸他的肩背,蕴含了极强爆发力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你张开五指,感受到它在皮肤下条条抽动。
他在索取你,你也在索取他,躯体纠缠,像是无法分离的两株藤。
软肉无意识地痉挛,裹紧了粗大的侵略者,淫液溢出穴口,粘连在大腿内侧,在布料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你熟透了,散发出靡靡的甜香,他吮吻你的肩头,脖颈,皮肤表面蒸发的汗水被一颗颗舔走,被呼啸的风带走,你觉得热,你也觉得冷。
凶猛的撞击使你移了位,天台没有护栏,高潮来临时你的上身几乎是悬在了半空中,尾椎骨恰好压在边缘,你搂紧他的脖子喘气,车流人群在下方忙碌熙攘,不过百米的垂直距离,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他搂着你回到原位。
你们沉默着躺了好一会儿,汽车的鸣笛声在大厦顶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我想吃pizza。”Wade说。
你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他已经精神抖擞地跳起来穿衣服了。他还勉强称得上贴心地把你的衣服都分出来扔给你。
他急匆匆地套上裤子,拉整齐上衣,把武士刀匕首手枪乱七八糟地往各个皮套里塞,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吃pizza!”
“去街角那家吧,那个厨师是光头,不用担心他做东西时掉头发!而且他的手——又大又宽,我猜他按摩也会是一把好手!”Wade兴致勃勃地对你说,你刚好把裙子背后的拉链拉上。
于是你点点头:“双倍芝士。”
Wade比划了OK,高高兴兴地哼起歌往消防门走去,没走出两米就停下脚步了:“你带钱了吗?”
“我这件衣服根本没口袋……”你说。
“那就……”Wade顿住,忽然咧嘴笑了,这笑容歇斯底里,疯疯癫癫,是向永远不如意的生活妥协前最后的无力反击,像道难以痊愈的伤口,下一秒就会淌出黑血来。
“那就去死。”他大笑着说道,倒退着往前走,用手比枪,一把对准你,一把对准他,手指向上,砰,他说,同时开枪。
和真枪一样没有效果。
“死不了。”你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掌心滚烫,微微发抖。
“那就活着。”他握紧你的手,笑容慢慢收敛,也收起那道伤口。
那就活着。
就这样活着。
——
肉制品加工厂,借用一下他们的绞肉机。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食品安全卫生问题可是全民都在关注的……”Wade懒洋洋地说,“为了不让市民们吃到死侍馅的火腿,我决定在我们用完后炸了那台绞肉机。”
“真贴心。”你毫无诚意地称赞。
“谢谢,我就是这样像小熊软糖一样的甜心……你在哪呢?”他问。
“加工厂门口的树下面坐着,提醒一下,已经十一点了。”你伸直双腿,“小熊软糖会让女孩子大晚上地在外面等那么久?”
“什——么?”Wade听起来似乎很惊讶,“我一直在他们招牌上坐着啊,像蜘蛛侠一样前后摇摆我的双腿,看起来活泼可爱又年轻……我根本没看见你啊!我还以为你在做准备,洗个头再见死神什么的……”
你站起身来,眯着眼往没开灯的招牌处看了好几眼,确定那里并没有任何人。
“我们说好的,是Lex肉制品加工厂吧……L——E——X?”你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Wade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几乎以为他挂了电话。
“Leks,”他恼火地踢了一脚什么东西,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操,我在这个蠢名字上坐了一个小时!这两家工厂的老板的脑子是被用导尿管连一起了吗?居然起这么相似的名字!”
“等着,我马上到。”他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挂电话时你听见了呼啸风声和落地的沉闷声响。
你叹气,站起身来拍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土,走到显眼点的地方等他。
——
Wade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