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
“是啊，这几天了。少爷天天十来回的跑，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昨个儿夜里摔了门走的呢。”
“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不成，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伺候人的命。当个受宠的贵妾不比窑子里的娼妇好？”
两个做洒扫粗活的丫头凑在一起说话，坐在树荫底下嗑瓜子。
钱永丰高价带回媚如之后不敢让家里人知晓，把她藏在一个堆积杂货的下人院落里，跟前使唤的人也没派一个。
从未在主子跟前办事，两个丫头丝毫不知道避讳，小小的院子里只有她们俩说话的声音。
外面徘徊的小子趴在门上，一字一字地听了个清楚，等她俩聊到别处再也扯不回来了，一溜烟地跑回去给主子通报。
钱夫人喝了口茶，把茶盏重重一放。
“这也太不像话了。快去给我好好查一查，是谁有这个胆子把少爷带到那等腌臜地方去！”
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这次居然偷偷跑去暗市竞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也都算了，带回来了都还搞不定，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钱家乃京里数一数二的富户，长房嫡孙将要弱冠了还是混小子一个，撑不起家业。若钱老夫人知道这事，连她也免不了一顿责骂，二房不是又要得意？
钱夫人想来想去，招来一个丫鬟附耳轻语，把事情吩咐明白了。
“仔细去办，知道了么？”
被她直直望来的眼神惊到，那丫鬟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就急步走了。少爷可是大夫人的心头肉，得好好盯紧了才行，不然不知要怎样责罚下面人呢。
后日便是钱老夫人的寿辰，儿子这些日子净围着女人打转了，还好自己早早备下了东西。京里近半有权势的人家都请来了。钱大夫人寻思着，是时候定下亲事让他安安心思了。儿子没那样的手段，靠自己娘家找个能扶持他的也好。
两日后，钱府贵客盈门，上上下下忙中有序。钱大夫人盯了一天，没空管束儿子，听人禀了一句少爷在和相熟的公子们听戏，就没再管，在老夫人面前应对前来拜会的各家夫人。
钱永丰听台上咿咿呀呀唱了半场，觉得无趣得很，让长随在这里替自己看着，自己跑到安置媚如的院子去了。前两日他被抓去接待远来的宾客，这下一身无事了。
想到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正安抚着美人，她一服下那物今日如何也逃不出自己掌心了。钱永丰心头火热。
媚如从早晨起就听到外面的热闹了。两个粗使丫鬟原是看管她不要乱跑的，刚至申时也有来人叫去帮忙收拾了。大少爷这事还没过得明路，二人不好拿出底细透露给管事，只得乖乖走了。随后一个不速之客便到了。
来人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份，拿出一堆好话说了，里里外外都是为了媚如好的意思。
“我家夫人最是心善。想姑娘的身世......她不会难为于你的，再得了少爷的宠，不是享不尽的福气么？”说着斟了杯茶递给媚如。
媚如原本只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着听她说，此时她一只手捏着小小的茶杯都快要递到自己嘴边了。媚如神色一动，抬手接了来，垂首一闻就分辨出来里面加的媚药，分量可不小。
看样子，她大概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媚如想。浅浅啜了口，就放下了。
见媚如喝下了，对面丫鬟自觉事已完成大半，接着只等少爷到了便行。又和媚如说起话，一边留意着媚如的脸色。
媚如听了几句，揉了揉额角。
“好生生地怎么有些头晕？”
“姑娘可是没歇息好，等几日搬到少爷院子里将养一段日子便不会了。”
“这胸口闷闷的，快去叫你家少爷来。”语罢就靠在椅背上，蹙眉抚心。
见好似是起了药效，丫鬟安抚了几句就兴冲冲地出门找大少爷了，这事就这样成了。
侧耳听着丫鬟出了院门，又过了几息，媚如飞快地跑了出去。周围都是下人的院落，这时候都被叫到前面去了，寂静无人。
她往前面走了一会儿才见到不一样的景色。右边也是一层一层的佣人居所，左边看着是通往园林的，媚如毫不犹疑地向左边走去。小半的客人应当还没有离开，混在他们带来的人中间出去应该比自己乱走容易出去罢。再不济，自己豁出去他们还能在宾客面前强留人不成。
钱家富贵，建府毫不惜财。媚如还未找到妥当的去路，一阵阵疼痛已经传来。自髋骨向上，直至胸腹，一片钝痛，泪水立刻模糊了视线。她身子摇晃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费力迈步往前走着，擦了泪眼睫上的汗又让眼前蒙了一层阴影，疼痛一波一波地加重，双腿酸软，每一步都花上好大力气才走出去。
狠狠掐了掐手心，脑袋才清明了一点。媚如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
她浑浑噩噩地想，他们会愿意带自己离开吗，还是把自己送回去？就算疼得都打颤了，怎么想也是后者居多，泪珠子一颗一颗滚下来，她再也没管，只奋力向前挪，好容易够上了前面那个柱子。她看到了水蓝色的裙摆，陡然升起了希望，小姑娘总是心善些的。
心中稍稍放松，痛楚仿似得了力一般再度卷起，这次咬舌尖也没用了。
傅霄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面色发白、承受着极大痛楚的样子。赵玉合看他转过来，正暗自欣喜，就看到他急急越过了自己。
媚如彻底晕过去之前感觉到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还听到那人叫自己“阿如”，声音中满是焦灼急切。她紧紧扯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然后放心地沉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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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意楼被喂了很多药物，一旦离开了稳定的服用就出现问题了，接下来的目标是治病、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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